狀語與副詞有本質(zhì)區(qū)別嗎？ - 知乎

狀語與副詞有本質(zhì)區(qū)別嗎？ - 知乎首頁知乎知學(xué)堂發(fā)現(xiàn)等你來答?切換模式登錄/注冊英語語法語言學(xué)英語語法漢語語法狀語與副詞有本質(zhì)區(qū)別嗎？我認(rèn)為副詞的本質(zhì)是表時間、方式、地點(diǎn)、程度等等的詞。而狀語同樣也是，但是狀語可以由其他詞性的詞構(gòu)成的短語來充當(dāng)，但本質(zhì)還是說明時間、方式、程度等等。這…顯示全部 ?關(guān)注者31被瀏覽11,630關(guān)注問題?寫回答?邀請回答?好問題 1?添加評論?分享?26 個回答默認(rèn)排序知乎用戶?一、詞性副詞可以做狀語，但少數(shù)情況下也可以不做狀語，有的可以獨(dú)立成句（比如“不”），有的可以在省略情況下做中心語（比如“我也不”），有的可以做補(bǔ)語（“很”和“極”）。但是這都是極少數(shù)的情況。絕大部分副詞都是做狀語的。你所說的“時間”“方式”“程度”等，是副詞的語義特征。二、成分要了解狀語，需要先了解狀中詞組。狀中詞組是修飾詞組的一個小類。體詞性的修飾詞組是定中詞組，謂詞性的修飾詞組是狀中詞組。所以，狀語的定義就是“謂詞性修飾詞組的修飾語”。狀語的內(nèi)容非常豐富。包括時間名詞（如“昨天”）、助動詞（如“應(yīng)該”）、介賓詞組（如“在家”）等等。因此，狀語不總是和副詞綁定的。你所說的“時間”“方式”“程度”等，是“性質(zhì)”，而不是“關(guān)系”。狀語的本質(zhì)是一種“關(guān)系”，修飾關(guān)系。關(guān)系，至少要有兩個主體，狀語總是相對于狀語中心語而言的。沒有中心語，就沒有狀語；沒有狀語，也沒有中心語。二者是相輔相成，互為前提的。三、總結(jié)副詞都能做狀語，但極少數(shù)副詞也可以不做狀語。狀語可以由副詞充當(dāng)，也可以不由副詞充當(dāng)。副詞的本質(zhì)是性質(zhì)，而狀語的本質(zhì)是關(guān)系。這種范疇的不同，就是二者的本質(zhì)特征。編輯于 2023-04-24 19:52?贊同 15??3 條評論?分享?收藏?喜歡收起?孟話英語?? 關(guān)注轉(zhuǎn)以前的一個回答：副詞和狀語不是同一個概念。副詞是單詞的詞性，狀語是句子成分。如：It suddenly disappeared中，suddenly從詞性上說是副詞，從成分上說是狀語。事實上，副詞通常在句子中作狀語，這從adverb（副詞）和adverbial（狀語）兩個單詞的形態(tài)上就可以看出二者之間的密切關(guān)系。但是正如其他的回答者所說的那樣，狀語也可以由其他的詞類和結(jié)構(gòu)來充當(dāng)，比如形容詞，比如介詞短語。例：Hungry and angry, he left without a word.hungry和angry是狀語，都不是副詞而是形容詞，without a word也是狀語，是介詞短語但不是副詞。編輯于 2023-12-12 21:42?贊同 3??添加評論?分享?收藏?喜歡

副詞和狀語的關(guān)系 - 知乎

副詞和狀語的關(guān)系 - 知乎首發(fā)于英語學(xué)習(xí)寶典切換模式寫文章登錄/注冊副詞和狀語的關(guān)系A(chǔ)lice講英語?教師資格證持證人一. 副詞副詞是英語中的詞類劃分。英語中有名詞，動詞，形容詞，副詞，介詞......關(guān)于英語10類詞性的具體講解，參考這篇文章：副詞是這10類詞性中的一種，通常用來修飾動詞，形容詞和副詞本身。比如：On a very cold day, I ran extremely fast. 我跑的很快。副詞very修飾形容詞cold，副詞fast修飾動詞run, 副詞extremely修飾副詞fast。二. 狀語狀語是句子的組成成分。英語中，一共有7大狀語——主語，謂語，表語，賓語，定語，狀語，補(bǔ)語。在有些語法書中，會稱表語為主語補(bǔ)足語，所以7大狀語會縮減成6大狀語——主語，謂語，賓語，定語，狀語，補(bǔ)語。關(guān)于具體的7類句子成分的講解，請參考這篇文章：狀語，是描述動作發(fā)生時候的一系列狀態(tài)。有時間，地點(diǎn)，原因，目的，結(jié)果，方式，條件，比較，伴隨，讓步，共10類。故事串記：Tom got up at 6 o'clock every morning. (時間狀語）He studied very hard at school（地點(diǎn)狀語） because he was born in a poor family.（原因狀語）He finished his homework (in) the way (that） his teacher taught him（方式狀語） in order to（目的狀語） get into a good university.Although（讓步狀語） sometimes it rained heavily, he was never late for school.He was not as clever as （比較狀語）other people , but he had a strong will.With his teachers' help, （伴隨狀語） he never gave up so that （結(jié)果狀語）he was admitted to a famous university last year.If possible, （條件狀語） he will graduate and go abroad next year.我們再來看這樣幾個例子：1. I run fast. 我跑地很快。這句話中，I 是主語，run是謂語，fast是狀語。我是怎么跑呢？fast! 很快地跑！在這里，狀語是一個單詞——fast。2. I run every morning.我每天早晨都跑步。這句話中，I 是主語，run是謂語，every morning是狀語。我是什么時候跑步呢？every morning! 每天早晨！在這里，狀語從一個單詞變成了一個短語——every morning。3. If I have time, I will run.我有時間的時候，會去跑步。這句話中，I是主語，will run是謂語，If I have time是狀語。在這里，狀語從一個短語變成了一個句子——If I have time。所以，你看，狀語是句子成分，副詞可以充當(dāng)狀語，而狀語可以是單詞，短語或者句子。我們可以說一個單詞是副詞，但是，不能說狀語=副詞。發(fā)布于 2023-04-24 15:11?IP 屬地河北英語英語學(xué)習(xí)高考?贊同 4??2 條評論?分享?喜歡?收藏?申請轉(zhuǎn)載?文章被以下專欄收錄英語學(xué)習(xí)寶典分享學(xué)習(xí)經(jīng)驗，講解英

如何判斷一個詞在句子中作狀語？ - 知乎

如何判斷一個詞在句子中作狀語？ - 知乎首頁知乎知學(xué)堂發(fā)現(xiàn)等你來答?切換模式登錄/注冊語法英語語法如何判斷一個詞在句子中作狀語？關(guān)注者6被瀏覽28,898關(guān)注問題?寫回答?邀請回答?好問題 1?添加評論?分享?5 個回答默認(rèn)排序Allen英語愛好者? 關(guān)注在英語中，狀語是最活躍、用途最多的成分。說它活躍，是因為狀語在句子中的位置比較靈活?？梢苑旁诰涫?，可以放在句中，還可以放在句尾。按其用途，狀語可表示：時間、地點(diǎn)、方式、原因、條件、讓步、目的、結(jié)果、比較、程度、頻率……盡管狀語比較復(fù)雜，我們?nèi)匀荒軌蛲ㄟ^語法分析識別狀語。方法一：萬能的排除法（適用于分析復(fù)雜狀語）要想分辨狀語，首先你得找出句子主干成分。因為狀語其實是附屬修飾成分，去除狀語對句子主干意思沒有太大影響。句子主干分以下5種類型：NO.1 主＋謂e.g. The rain stopped.譯：雨停了。NO.2 主＋謂＋（賓）e.g. I love （you）.譯：我愛（你）。NO.3 主＋謂＋(賓)＋(賓)e.g. My mum bought (me) (a drink).譯：我媽給（我）買了（一瓶飲料）。NO.4 主＋謂＋（賓）＋[賓補(bǔ)]e.g. I find ( you ) [ beautiful ].譯：我發(fā)現(xiàn)（你）[很美]。NO.5 主＋〔系〕＋｛表｝ 表語也叫主語補(bǔ)語。e.g. I 〔am〕｛ a student｝.譯:我〔是〕｛一個學(xué)生｝。好好理解、掌握以上5種句子主干。當(dāng)在閱讀英語句子時，快速識別句子主干類型。句子主干找到后，這句英文，你就已經(jīng)理解80%了。那么除了句子主干，剩下的只可能是定語、狀語和同位語這3種非必要成分啦。# 關(guān)于定語，它相當(dāng)于形容詞，只能修飾名詞?？煞旁诿~的前面或名詞的后面。像beautiful、awful、handsome這樣的形容詞都是直接放在名詞前面，所以又叫做前置定語。不定式做定語、動詞分詞做定語、介詞短語做定語以及定語從句都是放在名詞之后的，所以又叫做后置定語。1）不定式（to do)做后置定語e.g. The ( beautiful) girl [ to get married ] next month is Angelababy.譯：那個下個月[將要結(jié)婚的]（漂亮的）女孩是Angelababy 。2）動詞分詞（doing/done)做后置定語e.g. The（ beautiful) girl [wearing sunglasses] is Angelababy.譯:那個[帶著太陽眼鏡的]（漂亮的）女孩是Angelababy 。e.g. The（ beautiful) girl [hugged by HXM] is Angelababy.譯:那個[被黃曉明抱著的]（漂亮的）女孩是Angelababy 。3）介詞短語做后置定語e.g. The (beautiful ) girl [in blue jeans] is Angelababy.譯：那個[穿藍(lán)色牛仔褲的]（漂亮的）女孩是Angelababy 。4）定語從句做后置定語e.g. The (beautiful) girl [who is the leading actress in running man] is Angelababy .譯：那個[在跑男中是女主角的]（漂亮的）女孩是Angelababy 。# 關(guān)于同位語，應(yīng)該很好分辨，就是兩個并列的名詞或相當(dāng)于名詞成分的結(jié)構(gòu)。后者對前者作補(bǔ)充說明，后者就是前者的同位語。e.g. The first invaders,the Romans,left their towns and roads.譯:第一批入侵者，羅馬人，他們留下了城鎮(zhèn)和道路。除去主干以及上述兩種成分，句子中的其它成分都看做狀語O(∩_∩)O方法二：通過詞性去判斷是否是狀語。（這種方法需要熟練掌握各種詞性的用法）狀語通常由副詞、（全能的）介詞短語、形容詞（作副詞）、（全能的）不定式、（全能的）分詞以及狀語從句充當(dāng)。1） 副詞充當(dāng)狀語e.g. But recently,the firm has launched a complete overhaul of its fund business.譯：但最近，這家公司對其基金業(yè)務(wù)進(jìn)行了一次徹底的改革。2）介詞短語充當(dāng)狀語e.g. But no one,besides her family,knew Wang was leaving until she faxed an announcement Thursday.譯：在王周四發(fā)來傳真之前，誰都不知道他要走了，包括他的家人。3）形容詞充當(dāng)狀語e.g. The journey is more than 1900 kilometres long and will take 16 days.譯：這次旅行的行程將超過1900公里（長），耗時16天。4）不定式充當(dāng)狀語e.g. Standard helmets are made to prevent bleeding in brain and skull fractures,not concussions.譯：標(biāo)準(zhǔn)的頭盔能起到防止顱內(nèi)出血和顱骨骨折的作用，但無法防止腦震蕩。5)動詞分詞充當(dāng)狀語The locks will be closed for about two weeks so that cracks can be repaired,forcing the goods to be transported by other means.譯：為修復(fù)裂紋，閘門將關(guān)閉大約兩周時間，所以不得不用其它方式運(yùn)輸貨物。6）狀語從句e.g. The locks will be closed for about two weeks so that cracks can be repaired,forcing the goods to be transported by other means.譯：為修復(fù)裂紋，閘門將關(guān)閉大約兩周時間，所以不得不用其它方式運(yùn)輸貨物以上就是鑒別狀語的兩種思路，供您參考。編輯于 2020-04-29 20:25?贊同 41??2 條評論?分享?收藏?喜歡收起?不老的張老師英語小白? 關(guān)注看看能不能刪除，不能刪除肯定是主謂賓補(bǔ)足語，可以的話就是定語和狀語，定語需要翻譯為：的，否則一般都是狀語發(fā)布于 2020-04-29 23:46?贊同 1??2 條評論?分享?收藏?喜歡

兩句話原理搞定：副詞作狀語時的位置 - 知乎

兩句話原理搞定：副詞作狀語時的位置 - 知乎首發(fā)于魔方英語語法切換模式寫文章登錄/注冊兩句話原理搞定：副詞作狀語時的位置魯比克Rubik《魔方英語語法》（高中版和教研版）能夠以簡馭繁(一句頂十句)（本文節(jié)選自《魔方英語語法》第八章第七節(jié)。已經(jīng)登記版權(quán)，請勿用于商業(yè)用途。）副詞作狀語時的位置，分為兩大類情況：副詞修飾非動詞時，放在它前邊；副詞修飾動詞時，放在它前邊（甚至句首）或后邊。下邊詳細(xì)講解。

1.副詞修飾形容詞、副詞和名詞短語等時，只能放在這些被修飾詞的前邊。這是因為，有些副詞（如only），可以修飾多種詞性，放在不同位置，則句子的意思不同，所以只能規(guī)規(guī)矩矩放在前邊。如，John saw the boss yesterday.Only John saw the boss yesterday.（只有約翰，沒有別人）John only saw the boss yesterday.（只是見到，沒有談話）John saw only the boss yesterday.（只有老板，沒有別人）John saw the boss only yesterday.（只有昨天，不是其它時間）這些副詞有：①表示強(qiáng)調(diào)的副詞。如，only，even，just，especially。②表示程度的副詞。如，very/much，too(太)，almost/nearly，pretty/quite/ rather。例外：enough放在被修飾詞的后邊。如，hard enough很用功，strange enough很奇怪。can’t…enough，表示“再…也不為過”。如，You can’t be careful enough.你再細(xì)心也不為過。2. 副詞修飾動詞時，放在整個動詞短語的前邊（甚至句首）或后邊。也就是說，副詞修飾動詞時有三種位置：(副詞)+主語+助動詞+(副詞)+謂語+賓語+(副詞)，分別稱為句首/前邊/后邊（或者依次稱為“句首/句中/句尾”）。這是因為，有些副詞（如方式副詞），只能修飾動詞，無論放在動詞的前邊或后邊，句子的意思相同，所以，位置可以比較靈活。如，She (warmly)

welcomed us warmly.（兩處皆可，后者更常見）。這些副詞有：時間副詞，地點(diǎn)副詞，方式副詞，句子副詞等。（注：由于動詞是句子的核心，所以，修飾句子也可以廣義上認(rèn)為是修飾動詞。）（1）時間副詞的位置。（2） 方式副詞的位置。注：副詞一般不能放在“謂賓”之間，即不能“主謂+(副詞)+賓”，以免拆開動詞短語（動詞短語=謂+賓），但是如果賓語很長，則可以這樣放置。如，(√)

He speaks English well. (×) He speaks well English. Please (carefully)

read carefully all the sections in the book that deal with adverbs.請仔細(xì)閱讀書中討論副詞的所有部分。（carefully放在這兩處皆可。如果放在句尾，則帶來理解困難，不妥。）英漢對比：①在漢語中，方式副詞總是放在動詞之前：主+(方式副詞)+謂賓。②在英語中，方式副詞有兩個位置：主+(方式副詞)+謂賓+(方式副詞)，而且一般后置。（3）地點(diǎn)副詞的位置。地點(diǎn)副詞放在句首或句尾（不放在句中）?！馡ndoors it was nice and warm (indoors).房間里非常暖和。注意：有些情況下，地點(diǎn)副詞的方向性較強(qiáng)，只能放在句尾，不能放在句首。如，She

is studying abroad.她在國外留學(xué)。He promised to see me home.他答應(yīng)送我回家。（4）句子副詞的位置。句子副詞放在句首或句尾。●Apparently, he knew the town well.●You must know Bulla, surely!●Maybe he would come round yet.注意：句子副詞一般不放在句中，如果一定要放在句中，則前后都要用逗號隔開。編輯于 2017-07-13 18:12英語英語語法英語學(xué)習(xí)?贊同 100??23 條評論?分享?喜歡?收藏?申請轉(zhuǎn)載?文章被以下專欄收錄魔方英語語法專注英語語

狀語的概念（二）- 副詞（一） - 知乎

狀語的概念（二）- 副詞（一） - 知乎首發(fā)于英語學(xué)習(xí)氮?dú)馄壳袚Q模式寫文章登錄/注冊狀語的概念（二）- 副詞（一）成志說曾經(jīng)的英語教員什么叫做副詞？副詞這個概念我們暫且理解為 附屬于其他單詞的詞語，那么“副詞”都附屬于哪些詞語呢？這個概念我們還是要從英文中進(jìn)行理解英文中副詞和狀語居然是同樣的一個單詞，都叫做Adverb, 一般簡寫為adv?。?！Adverb的意思是指具有能夠修飾形容詞和動詞的功能詞，我們知道adjective是形容詞，形容詞的簡寫為adj；動詞為verb,簡寫為v。那么能夠修飾形容詞和動詞的詞語也就是adj + v = adv = adverb，我們中文中之所以叫做副詞，是因為這個詞是為了修飾形容詞和動詞的詞語（當(dāng)然也修飾其他成分，只不過修飾形容詞和動詞比較多），也就是依附于形容詞和動詞才會出現(xiàn)的詞語，所以才叫做副詞。然而副詞只能出現(xiàn)在狀語的位置上，所以英文中直接把副詞的修飾功能和副詞所在的位置融合了，直接叫做adverb。單獨(dú)指一個單詞的時候，我們漢語叫做副詞；在分析句子成分的時候，副詞出現(xiàn)的位置就叫做狀語。說了這么多，“副詞”長什么樣呢？副詞是我們漢語中 。。。地，比如努力地，刻苦地，快樂地，愉悅地，那么對應(yīng)的英文呢？是 （單詞）+ lybrightlycheerfullydeliberatelyeventuallyexactlyfinallyfortunatelyfrequentlyhappilyhonestly,hard（注意英文中努力地是hard，而不是hardly，hardly表示的是“幾乎不”）。....我們看到英文中的副詞多數(shù)是形容詞演變過來的，也就是形容詞 + ly = 大多數(shù)的副詞Adj + ly = most of English adv當(dāng)然還有許多不規(guī)則的副詞，這個我們稍后再說我們先看規(guī)則的副詞1. I went to school happily.2. I studied English passionately. 4. It is fairly clear that sleeping period must have some function… (新概念四 lesson 19)5. In fact a basic amount of movement occurs during sleep which is specifically concerned with preventing muscle inactivity. (新概念四 lesson 19)6. Custom has not commonly been regarded as a subject of great moment. (新概念四 lesson 44)7. These are partly a matter of personal circumstances, partly a matter of psychology. (新概念四 lesson 48)那么不規(guī)則的副詞呢？1. I went to school sometimes. 2. I studied English very well. 3. The women abroad are very modern.4. The car downstairs runs fast. 我們先看規(guī)則的副詞，規(guī)則的副詞所在的位置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它的位置決定了狀語的位置，我們看規(guī)則的副詞貌似都放在句尾，謂語動詞附近的位置，那么具體放在哪里呢？這是歸納總結(jié)出來的，在這里我就直接告訴大家：1. 副詞在修飾動詞的時候，放在“復(fù)合謂語”之間2. 副詞在修飾全句的時候，放在句首或句尾3. 副詞在修飾形容詞的時候，放在形容詞之前4. 副詞在修飾名詞的時候，放在名詞之后我們逐一進(jìn)行解釋，“1. 副詞在修飾動詞的時候，放在“復(fù)合謂語”之間”I was at school. 我（過去）在學(xué)校。那我（過去）經(jīng)常在學(xué)校呢？I was usually at school. 所謂的“復(fù)合謂語”就是系動詞與表語之間，這是在主系表的句型。對于主謂賓的句型I went to school. 變?yōu)镮 usually went to school. 有人可能會說，這不是主語之后，謂語之前嗎？ 其實正確的說法是，在助動詞之后，謂語動詞之前，也就等于“復(fù)合謂語之間”那我們再舉一個“栗子”I have studied English for ten years.我已經(jīng)學(xué)習(xí)了十年的英語了。我們開個玩笑啊，如果其中有人說，“我以為，你這十年，從來都沒有學(xué)英語”I have never studied English for ten years.Have + done這種形式就叫做復(fù)合謂語，那么見到副詞統(tǒng)統(tǒng)往這里面放就可以了，這是對于主謂賓的句型來說。2. 副詞在修飾全句的時候，放在句首或句尾I went to school happily.I studied English passionately.Gradually, I have a firm grasp of English.3. 副詞在修飾形容詞的時候，放在形容詞之前This exam was extremely hard. 這次考試極其地難.She is astonishingly fabulous. 她驚人般地艷麗。4. 副詞在修飾名詞的時候，放在名詞之后The women abroad are very modern.國外的女人 很時髦。 The car downstairs runs fast. 樓下的汽車跑得很快。我們看副詞，雖然可以修飾名詞，放在被修飾詞之后，但是這個時候副詞已經(jīng)變成了定語。副詞的意義也就變了。所以我們看，副詞可以放置的位置很多，它修飾的成分也非常多，除了名詞之外，其余的句子成分都可以進(jìn)行修飾。那么副詞既然等于狀語，也就是說狀語的位置是非常靈活的。我們知道定語，一定要與被修飾詞，也就是中心詞進(jìn)行捆綁。不管是單詞，短語，和句子做定語，都要放在被修飾詞之前，或者是被修飾詞之后。那么狀語不但可以放在被修飾詞之前，和被修飾之后，還可以放在，句子的句首和句尾，以及復(fù)合謂語之間，非常的靈活。關(guān)于狀語的綜述這篇，我們理解了狀語的概念；本篇我們知道 副詞的位置，那么下一篇文章我們會繼續(xù)理解 副詞的概念和功能，請關(guān)注 狀語的概念（二）- 副詞（二）那么短語和句子作為狀語的表現(xiàn)形式和功能結(jié)構(gòu)如何？以及英語中狀語的語義理解和中文翻譯如何轉(zhuǎn)換從而達(dá)到最好的翻譯轉(zhuǎn)換和理解狀態(tài)，請看下篇，狀語的概念（三）- 狀語從句文章版權(quán)所有編輯于 2019-02-25 17:01語法語言英語學(xué)習(xí)?贊同 47??10 條評論?分享?喜歡?收藏?申請轉(zhuǎn)載?文章被以下專欄收錄英語學(xué)習(xí)氮?dú)馄砍芍居⒄Z

副詞（漢語副詞）_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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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實詞的詞義引申古代副詞，多半是由動詞或形容詞的詞義虛化而成，個別副詞也有由代詞虛化而成的。具體說，有以下諸多渠道：（1）動詞→副詞。如：①交韔二弓，竹閉緄縢。（《詩經(jīng)·秦風(fēng)·小戎》）（交：動詞，交錯。）②我入自外，室人交遍摧我。（《詩經(jīng)·邶風(fēng)·北門》）（交：副詞，交互。）③風(fēng)雨如晦，雞鳴不已。（《詩經(jīng)·鄭風(fēng)·風(fēng)雨》）（已：動詞，停止。）④道之不行，已知之矣。（《論語·微子》）（已：副詞，已經(jīng)。）⑤君子至止，錦衣狐裘。（《詩經(jīng)·秦風(fēng)·終南》）（至：動詞，來到。）⑥至高謂之天，至下謂之地，宇中六指謂之極。（《荀子·儒效》）（至：副詞，極，最。）⑦鴻飛遵陸，公歸不復(fù)。（《詩經(jīng)·豳風(fēng)·九罭》）（復(fù)：動詞，回來。）⑧晉侯復(fù)假道于虞以伐虢。（《左傳·僖公五年》）（復(fù)：副詞，又，再。）例①, 「交」，《說文》:「交，交脛也?！苟巫ⅲ骸附幻勚^之交，引申之為凡交之稱?！菇坏募坠俏恼笠粋€人雙脛交叉之形，是動詞?！缎∪帧贰附豁o二弓」，是說兩支弓箭左右交叉地插入弓袋之中。例②, 「交」，交替，副詞，此義顯然是由交錯、交互義引申而來。 [1]「交」的字形演變例③, 「已」，鄭箋云：「已，止也」，是個動詞。例④, 「已」，已經(jīng)，副詞。動作行為停止了，即表示動作行為已經(jīng)完成，成為過去，由此而引申出已經(jīng)義。 [1]例⑤, 「至」，甲骨文之形象矢落地之形，所以「至」有到義，是個動詞?！墩f文》釋「至」為「鳥飛從高下至地也」，誤。例⑥, 「至」，極，副詞。「至」的到義，引申可指達(dá)到極點(diǎn)，再引申則有極義，變成副詞。 [1]「至」的字形演變例⑦, 「復(fù)（復(fù)）」，《說文》：「復(fù)，往來也」，是動詞?！墩f文》「復(fù)」「復(fù)」是兩個字，「往來」就是往返。甲骨文「復(fù)」「復(fù)」是一個字，均作「復(fù)」，如「貞：侯徝不其復(fù)」（《庫》，1565）。詩《九罭》「公歸不復(fù)」，「不復(fù)」就是一去不返，不再回來，用的都是本義。例⑧, 「復(fù)」，又，再，副詞?！笍?fù)」由往返義，可引申指動作行為的重復(fù)，進(jìn)而可引申指表示動作行為的重復(fù)義，就變成副詞。 [1]（2）形容詞→副詞。如：①顯允君子，莫不令德。（《詩經(jīng)·小雅·湛露》）（允：形容詞，誠信，誠實。）②卜云其吉，終然允臧。（《詩經(jīng)·鄘風(fēng)·定之方中》）（允：副詞，確實，實在。）③覯閔既多，受侮不少。（《詩經(jīng)·邶風(fēng)·柏舟》）（少：形容詞，數(shù)量不多。）④吾知其所由來矣，姑少待我。（《左傳·僖公七年》）（少：副詞，稍稍。）⑤江之永矣，不可方思。（《詩經(jīng)·周南·漢廣》）（永：形容詞，長。）⑥詩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其是之謂乎？（《左傳·隱公元年》）（永：副詞，永遠(yuǎn)地。）⑦無恒產(chǎn)而有恒心者，惟士為能。（《孟子·梁惠王上》）（恒：形容詞，經(jīng)常的，固定不變的。）⑧人恒過，然后能改。（《孟子·告子下》）（恒：副詞，經(jīng)常。）例①, 「允」，《說文》:「允，信也?！苟巫ⅲ骸浮夺屧b》《毛傳》皆曰：『允，信也?！弧剐偶凑\信，是個形容詞。例②, 「允」，確實，果然，副詞?！冈省褂烧\實義，引申指確實義，非常自然。定之方中，「終然允臧」，「允」表示對判斷真實性的確認(rèn)，義為「確實」，是副詞。 [1]例③, 「少」，《說文》：「少，不多也」，是個形容詞。段注：「不多則小，故古少小互訓(xùn)?！辜坠俏摹干佟埂感　梗漠悩?gòu)，「少」未必是形聲字。如「壬戌卜，甲子少雨」（《人》,2389），「少雨」即小雨。上古漢語，「少」屬審母，宵部，開口三等字，擬音為〔?io〕; 「小」屬心母，宵部，亦開口三等字，擬音為〔sio〕，可知兩字音近。例④, 「少」，音shāo，由不多義引申指稍微義，表示程度輕，是個副詞。 [1]「少」「小」的字形演變例⑤, 「永」，本義是指水流長，是形容詞。例⑥, 「永」，永遠(yuǎn)地或永久地，指時間長，是副詞。 [1]例⑦, 「恒」，《說文》:「恒，常也?！埂赋！咕褪怯谰玫模潭ú蛔兊?，是形容詞。例⑧, 「恒」，經(jīng)常，表示動作行為屢次發(fā)生，是個副詞。 [1]（3）名詞→動詞→副詞。如：①嗟我懷人，寘彼周行。（《詩經(jīng)·周南·卷耳》）（行：名詞，道路。）②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論語·述而》）（行：動詞，行走。）③民勝其地務(wù)開，地勝其民者事徠，開則行倍。（《商君書·算地》）（行：副詞，將。）④御衽于奧，媵衽良席在東，皆有枕，北止。（《儀禮·士昏禮》）（止：名詞，同「趾」，足。）⑤譬如為山，未成一簣，止，吾止也。（《論語·子罕》）（止：動詞，停止。）⑥仁義，先王之蘧廬也，止可以一宿而不可久處。（《莊子·天運(yùn)》）（止：副詞，只，僅。） [1]例①, 「行」，《說文》:「行，人之步趨也?！苟巫ⅲ骸覆?，行也；趨，走也，二者一疾一徐，皆謂之行，統(tǒng)言之也。」這不是「行」的本義。「行」的本義當(dāng)是道路，是個名詞。甲骨文「行」之形，正象四通八達(dá)的街衢。古代「行」作道路解，音hánɡ。詩《卷耳》「寘彼周行」，「行」即大路。 [1]「行」的字形演變例②, 「行」，行走，動詞?！感小梗▁íng）當(dāng)由「行」（hánɡ）引申而來：大路叫「行」（hánɡ），在路上行走的動作叫「行」（xíng）。上古時代，名詞「行」，動詞「行」，兩音十分接近：「行」（hánɡ），匣母，陽部，開口一等字，擬音為〔?a?〕; 「行」（xíng），匣母，陽部，開口二等字，擬音為〔?ea?〕。在遠(yuǎn)古漢語，這兩個詞也許就是名動同形同源。 [1]例③, 「行」，將，副詞?！搁_則行倍」，是說只要荒地被來民開墾，結(jié)果人力、物力將成倍增長。「行」的將義，由動詞行走義引申而成。人之行走，必有起始，由此而引申指將要義是很容易的，所以后代「行」「將」可以連用。 [1]例④, 「止」，即「趾」，為名詞。甲骨文「止」之形，正象腳趾之形，如「貞：疒止，隹有蚩」（《林》,2.9.7）?！葛谥埂辜础讣仓骸?，是說患上腳病?！妒炕瓒Y》「北止」，意思是「腳朝北」，「止」即「趾」義。 [1]「止」的字形演變例⑤, 「止」，停止，動詞。腳趾是用于走路的，走路則有行有止，所以「止」引申出停止義，也是很自然的。例⑥, 「止」，只，僅，表限定，副詞。「止」的限定義，顯然是由「止」的停止義引申而成。 [1]（4）名詞→形容詞→副詞。如：①客至，諸門戶皆令鑿而慕孔。（《墨子·備城門》）（孔：名詞，孔洞。）②孔德之容，唯道是從。（《老子》第二十一章）（孔：形容詞，大。）③酒既和旨，飲酒孔偕。（《詩經(jīng)·小雅·賓之初筵》）（孔：副詞，甚，非常。）④（文公）二十七年，伐南山大梓，豐大特。（《史記·秦本紀(jì)》）（特：名詞，公牛。）⑤維此奄息，百夫之特。（《詩經(jīng)·秦風(fēng)·黃鳥》）（特：形容詞，杰出的。）⑥而彭祖乃今以久特聞，眾人匹之，不亦悲乎？（《莊子·逍遙游》）（特：副詞，特別，獨(dú)特。） [1]例①, 「孔」，《說文》:「孔，通也。」段注：「通者，達(dá)也?！埂墩f文》將「孔」釋為一個動詞，非本義?？椎慕鹞闹危惓跎f：「高鴻縉謂孔字象小兒食乳形。林義光謂『本義當(dāng)為乳穴，引申為凡穴之稱（象乳形，[插圖]就之，以明乳者孔也。）』」林氏之說可從。《備城門》「冪孔」或作「幕孔」，意思是指把孔洞掩蓋起來，「孔」當(dāng)以本義視之。 [1]「孔」的字形演變例②, 「孔德」，大德，「孔」為形容詞?？锥炊嘣趯嶓w上借外力而形成，「孔」「空」當(dāng)屬同源，因而引申有大義。例③, 「孔」，甚，很，表示程度深，副詞，由「孔」的大義引申而來。 [1]例④,「特」，《說文》:「特，樸特牛父也，從牛，寺聲?！苟巫⒏臑椋骸柑?，特牛也，從牛，寺聲。」「特?！咕褪枪＃~。例⑤，「特」，杰出，優(yōu)秀，是個形容詞。公牛，有力好斗，充滿活力，「特」用為形容詞，顯然是后起的。例⑥,「特」，特別，獨(dú)特，副詞，顯然是由「特」的杰出義引申而成。 [1]（5）動詞→形容詞→副詞。如：①昔周公吊二叔之不咸。（《左傳·僖公二十四年》）（咸：動詞，終，成。）②（聲）窕則不咸。（《左傳·昭公二十一年》）（咸：形容詞，遍。）③四罪而天下咸服。（《孟子·萬章上》）（咸：副詞，皆，全。）④女心傷悲，殆及公子同歸。（《詩經(jīng)·豳風(fēng)·七月》）（殆：動詞，怕。）⑤民今方殆，視天夢夢。（《詩經(jīng)·小雅·正月》）（殆：形容詞，危險。）⑥離外之患，而天不靖晉國，殆將啟之。（《左傳·僖公二十三年》）（殆：副詞，恐怕，大概。） [1]例①, 「咸」，甲骨文象斧鉞之形，該是個動詞，同「殺」義有關(guān)。「殺」表示要終結(jié)生命，因而「咸」有終結(jié)、完成義?！付逯幌獭?，即指管蔡二叔不能善終。例②, 「咸」，遍，形容詞?！格粍t不咸」，是說聲音過于纖細(xì)，能聽到的人就不會周遍?！赶獭沟闹鼙榱x，當(dāng)是由「咸」的終結(jié)、完成義引申而成。例③, 「咸」，皆，全，表范圍限定，副詞，顯然是由「咸」的周遍義引申而來。 [1]「咸」的字形演變例④, 「殆」，恐懼，動詞。例⑤, 「殆」，危險，形容詞?！复褂尚睦砩系目謶至x，引申指事物的危殆義，很自然。例⑥,「殆」，恐怕，大概，副詞?！缚峙隆埂复蟾拧苟际遣露戎~，顯然是由疑惑義、危殆義引申而來。 [1]（6）數(shù)詞→動詞→副詞。如：①一日不見，如三秋兮。（《詩經(jīng)·王風(fēng)·采葛》）（一：數(shù)詞，一個。）②諸侯不可一。（《戰(zhàn)國策·秦策一》）（一：動詞，統(tǒng)一，聯(lián)合。）③王事適我，政事一埤益我。（《詩經(jīng)·邶風(fēng)·北門》）（一：副詞，全，都。）④子聞之曰：「再，斯可矣?！梗ā墩撜Z·公冶長》）（再：數(shù)詞，兩次。）⑤過言不再，流言不極。（《禮記·儒行》）（再：動詞，重復(fù)，再現(xiàn)。）⑥龜至，君再欲殺之，再欲活之。（《莊子·外物》）（再：副詞，又。） [1]例①, 「一」，數(shù)詞，一個，表示最小的正整數(shù)。例②, 「一」，統(tǒng)一，動詞。例③, 「一」，全，都，副詞。 [1]例④, 「再」，兩次，數(shù)詞。例⑤, 「再」，重復(fù)，動詞?！高^言不再」，是說講錯的話不能再講。例⑥, 「再」，又，副詞，表示動作行為的重復(fù)，是由「再」的動詞義引申而成。 [1]（7）名詞→代詞→副詞。如：①貞：有疒自，隹有蚩。（《乙》,6385）（自：名詞，鼻子。）②多行不義必自斃。（《左傳·隱公元年》）（自：代詞，自己。）③不自為政，卒勞百姓。（《詩經(jīng)·小雅·節(jié)南山》）（自：副詞，親自。）④秦王之時，或人葅子，利不足也。（《淮南子·齊俗訓(xùn)》）（或：名詞，同「域」，邦國。）⑤或謂孔子曰：「子奚不為政？」（《論語·為政》）（或：代詞，有的人。）⑥古者民有三疾，今也或是之亡也。（《論語·陽貨》）（或：副詞，或許。） [1]例①, 「自」，《說文》:「自，鼻也，象鼻形。」「自」，名詞，甲骨文正象鼻形。「疒自」，意思是說患上鼻疾，「疒」即「疾」，用為動詞。例②, 「自」，指稱自己，代詞。人皆有鼻，所以「自」很容易引申為己稱代詞。例③, 「自」，親自，副詞?！缸浴沟挠H自義，顯然是由「自」的己稱義引申而來。 [1]「自」的字形演變例④, 「或」，同「域」，名詞?！富颉埂赣颉构沤褡帧＜坠俏囊唷富颉埂竾雇?，均作「或」?！富蛉恕辜础赣蛉恕梗嗉础竾恕?。例⑤, 「或」，有的人，代詞?！富颉棺鳛榇~，有兩個特點(diǎn)，一是不確指，二是表限定。古代的「或」，不論是指「域」（區(qū)域），還是指「國」（城郭邦國），都是有一定區(qū)限、范圍的。有了范圍就有了限定，因此名詞「或」和代詞「或」是詞義引申關(guān)系而不是假借關(guān)系。例⑥, 「或」，或許，副詞，表示對判斷不能肯定，因此副詞「或」顯然又是由無定代詞「或」引申而來。 [1-2]實詞的詞義假借借助實詞詞義的假借，這是古代副詞產(chǎn)生的另一重要途徑。這類副詞不是很多，但確實存在。詞義假借的根本條件在于音同或音近，而與詞義引申無關(guān)。以詞義假借方式而產(chǎn)生的副詞主要有兩類：（1）名詞→副詞。如：①學(xué)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xué)則殆。（《論語·為政》）（不：副詞，表未然否定。）②雖速我訟，亦不女從。（《詩經(jīng)·召南·行露》）（亦：副詞，也。）③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詩經(jīng)·豳風(fēng)·七月》）（亟：副詞，快，趕快。）④多行不義從自斃，子姑待之。（《左傳·隱公元年》）（姑：副詞，姑且。）⑤故人茍生之為見，若者必死。（《荀子·禮論》）（茍：副詞，茍且。）⑥他日又求見孟子。（《孟子·滕文公上》）（又：副詞，表示動作重復(fù)或繼續(xù)。） [2]例①, 「不」，甲骨文象花萼之形?！对娊?jīng)·小雅·常棣》:「常棣之華，鄂不韡韡」箋云：「承華者曰鄂，不當(dāng)作柎。柎，鄂足也。鄂足得華之光明，則韡韡然。……古聲不柎同?！梗ò矗骸笘础梗癖尽妒?jīng)注疏》作「拊」，據(jù)阮氏《?？庇洝犯?。） [2]「不」的字形演變上古「不」「柎」讀音十分相近：「不」，古屬幫母，之部，合口三等字，擬音為〔pi?u?〕; 「柎」，古屬幫母，魚部，合口三等字，擬音為〔pi?]ua〕。由此可知，「鄂不」即「萼柎」，亦即「鄂（萼）足」，就是花托。「不」后為否定副詞，正是假借名詞「不（柎）」而為之。 [2]例②, 「亦」，《說文》:「亦，人之臂亦也，從大，象兩亦之形?！乖S慎解釋是對的?！墩f文》:「胳，亦下也?！苟巫ⅲ骸敢嘁?，古今字。」甲骨文中「亦」早已借為副詞，如「旬壬寅雨，甲辰亦雨」（《乙》,2691）。 [2]「亦」的字形演變例③, 「亟」，《說文》:「亟，敏疾也，從人、口、又、二。二，天地也?！埂墩f文》的解釋已不是本義，而是假借義。亟，甲骨文象一個人字，上下各有一橫，表示上極至頂，下極至踵，乃極點(diǎn)之意，因此可知「亟」當(dāng)為「極」之初文?！肛健褂糜诩彼倭x、頻數(shù)義，均是假借而成。亟，古屬見母，職部，開口三等字，擬音為〔ki??k〕；極（極），古屬群母，職部，開口三等字，擬音為〔gi??k〕，兩字聲母僅清濁有別。 [2]「亟」的字形演變例④,「姑」，《說文》：「姑，夫母也?！苟巫ⅲ骸浮夺層H》曰：『婦稱夫之父曰舅，稱夫之母曰姑?！弧埂腹谩棺鞲痹~，有姑且義，也是假借為之。 [2]例⑤, 「茍」，草名，名詞?！墩f文》:「茍，艸也?！苟巫ⅲ骸缚鬃ⅰ墩撜Z》云：『茍，誠也?！秽嵶ⅰ堆喽Y》云：『茍，且也，假也』，皆假借也?！埂钙垺梗糜谄埱伊x，當(dāng)然亦屬假借用例。 [2]例⑥, 「又」，右手，名詞。《說文》:「又，手也，象形。」段注：「此即今之右字?！埂赣帧棺鳛楦痹~，非本義引申，而是詞義假借的結(jié)果。 [2]（2）動詞→副詞。如：①事未可成，祗成惡名。（《左傳·襄公二十七年》）（祗：副詞，恰好。）②叟不遠(yuǎn)千里而來，亦將有以利吾國乎？（《孟子·梁惠王上》）（將：副詞，將要。）③弗知而言為不智。（《戰(zhàn)國策·秦策三》）（弗：副詞，不。）④雖有臺池鳥獸，豈能獨(dú)樂哉？（《孟子·梁惠王上》）（豈：副詞，難道。）⑤小人之學(xué)也，入乎耳，出乎口，口耳之間則四寸耳，曷足以美七尺之軀哉？（《荀子·勸學(xué)》）（則：副詞，僅。）⑥天下無誅伐，則諸侯之相暴也立見。（《呂氏春秋·蕩兵》）（立：副詞，立即，立刻。）例①, 「祗」，《說文》:「祗，敬也，從示，氐聲」，可知「祗」原為動詞?！胳蟪蓯好?，「祗」，正好，恰好，副詞，是詞義假借而成。 [2]例②，「將」，《說文》:「將，帥也?！苟巫ⅲ骸笌洰?dāng)作『』。行部曰：『，將也』，二字互訓(xùn)?！秲x禮》《周禮》古文『』多作『率』，今文多作『帥』?！箍芍笇ⅰ怪玖x是率領(lǐng)，是個動詞?！笇ⅰ棺鞲痹~，表將要，亦是假借為之。 [2]例③, 「弗」，《說文》:「弗，矯也。」段注：「矯，各本作撟，今正?！褂衷疲骸赋C者，揉箭箝也，引申為矯拂之用?！埂父ァ梗坠俏恼蠹龡U被繩纏繞矯正之形，可知「弗」原為動詞?！父ァ褂脼榉穸ǜ痹~，是詞義假借而成。 [2]「弗」的字形演變例④, 「豈」，《說文》:「豈，還師振樂也?！苟巫ⅲ骸浮豆騻鳌吩唬骸撼鲈混舯?，入曰振旅。』《周禮·大司樂》:『王師大獻(xiàn)，則令奏愷樂。』注曰：『大獻(xiàn)，獻(xiàn)捷于祖。愷樂，獻(xiàn)功之樂?！弧褂纱丝芍肛M」當(dāng)是「愷」之初文，「豈」「愷」古今字。愷，和樂，動詞?！肛M」，作為副詞，是詞義假借的結(jié)果。 [2]例⑤, 「則」，金文從鼎從刀，是個動詞，象在鐘鼎上刻畫銘文。如《骉羌鐘》說：「用明則之于銘，武文咸剌（烈），永枼（世）母（毋）忘」，「則」正是刻畫之意。副詞「則」，是詞義假借的結(jié)果。 [2]「則」的字形演變例⑥，「立」，《說文》:「立，住也?！苟巫⒏摹缸　篂椤競J」?！競J」，音義同「豎」。又《說文》:「侸，立也?！箍芍噶ⅰ沟谋玖x是豎立，動詞。副詞「立」的立刻義，也是詞義假借的結(jié)果。 [2]副詞的分類播報編輯同實詞一樣，虛詞也需要分類研究。上古漢語的副詞分類有八，分別是時間副詞、范圍副詞、否定副詞、程度副詞、關(guān)系副詞、狀態(tài)副詞、語氣副詞、連接副詞。 [3]時間副詞時間副詞是表示謂語動詞產(chǎn)生、進(jìn)行、持續(xù)或完成的時間的詞，常見的時間副詞有「既」「已」「嘗」「曾」「方」「正」「將」「且」「其」等等。如：①既見君子，不我遐棄。（《詩經(jīng)·周南·汝墳》）②今乘輿已駕矣，有司未知所之。（《孟子·梁惠王下》）③孔子嘗為委吏矣。（《孟子·萬章下》）④失民心而立功德者，未之曾有也。（《呂氏春秋·順民》）⑤于是陳蔡方睦于衛(wèi)。（《左傳·隱公四年》）⑥我思舜，正郁陶。（《史記·五帝本紀(jì)》）⑦國不堪貳，君將若之何？（《左傳·隱公元年》）⑧今吾尚病，病愈，我且往見。（《孟子·滕文公上》）⑨徯我后，后來其無罰。（《孟子·滕文公下》）例①—④, 「既」「已」「嘗」「曾」，表示過去時。例⑤⑥, 「方」「正」，表示現(xiàn)在時或持續(xù)時。例⑦—⑨, 「將」「且」「其」，表示將來時。 [3]范圍副詞范圍副詞是表示對人、事物或動作、行動所涉及的范圍、數(shù)量等內(nèi)容來加以總括或限定的詞。常見的范圍副詞有「咸」「皆」「悉」「俱」「唯」「獨(dú)」「僅」「但」等。如：①徒御啴啴，周邦咸喜。（《詩經(jīng)·大雅·崧高》）②今儒墨皆稱先王兼愛天下，則視民如父母。（《韓非子·五蠹》）③晉師悉起，將至矣。（《左傳·宣公十五年》）④父母俱存，兄弟無故，一樂也。（《孟子·盡心上》）⑤無非無議，唯酒食是議。（《詩經(jīng)·小雅·斯干》）⑥民獨(dú)知兕虎之有爪角也，而莫知萬物之盡有爪角也。（《韓非子·解老》）⑦市南門之外甚眾牛車，僅可以行耳。（《韓非子·內(nèi)儲說上》）⑧天子所以貴者，但以聞聲，群臣莫得見其面，故號曰朕。（《史記·李斯列傳》）例①—④, 「咸」「皆」「悉」「俱」，表示總括。例⑤—⑧, 「唯」「獨(dú)」「僅」「但」，表示限定。 [3]否定副詞否定副詞是表示對謂語加以否定的詞。上古漢語否定副詞，可分為陳述否定、判斷否定、描寫否定、選擇否定、正反否定和禁止否定六類。陳述否定常用的否定副詞有「不」「未」「弗」等。如：①漢有游女，不可求思。（《詩經(jīng)·周南·漢廣》）②我未見力不足者。（《論語·里仁》）③一簞食，一豆羹，得之則生，弗得則死。（《孟子·告子上》） [3]「非（匪）」經(jīng)常用于判斷否定。如：①匪來貿(mào)絲，來即我謀。（《詩經(jīng)·衛(wèi)風(fēng)·氓》）②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鳴鼓而攻之可也?！梗ā墩撜Z·先進(jìn)》） [3]「不」「非」也經(jīng)常用于描寫否定。如：①非所謂踰也，貧富不同也。（《孟子·梁惠王下》）②輕辭天子，非高也，勢薄也。（《韓非子·五蠹》） [3]「否（不）」經(jīng)常用于選擇否定。如：①子皮欲使尹何為邑，子產(chǎn)曰：「少，未知可否?！梗ā蹲髠鳌は骞荒辍罚谮w主父使李疵視中山可攻不也。（《韓非子·外儲說左上》） [3]「否（不）」也經(jīng)常用于正反否定。如：①人涉卬否，卬須我友。（《詩經(jīng)·邶風(fēng)·匏有苦葉》）②王曰：「否，吾何快于是？」（《孟子·梁惠王上》）③孔子對曰：「不也，夔非一足也?！梗ā俄n非子·外儲說左下》） [3]表示禁止否定的否定副詞，先秦經(jīng)常用「毋」「勿」兩個詞。如：①大毋侵小。（《左傳·襄公十九年》）②王請勿疑。（《孟子·梁惠王上》） [3]程度副詞程度副詞是表示謂語動詞、形容詞所體現(xiàn)的動作、行為或性質(zhì)、狀態(tài)所達(dá)到的某種水平或狀況的詞。先秦程度副詞常用的詞有「少」「稍」「頗」、「甚」「彌」「頗」、「極」「至」「最」等。如：①吾知其所由來矣，姑少待我。（《左傳·僖公七年》）②勃恐，不知置辭，吏稍侵辱之。（《史記·絳侯周勃世家》）③仆雖怯懦，欲茍活，亦頗識去就之分矣。（漢·司馬遷：《報任安書》）④其室則邇，其人甚遠(yuǎn)。（《詩經(jīng)·鄭風(fēng)·東門之》）⑤仰之彌高，鉆之彌深。（《論語·子罕》）⑥絳侯得釋，盎頗有力。（《史記·袁盎晁錯列傳》）⑦高祖曰：「豐吾所生長，極不忘耳?！梗ā妒酚洝じ咦姹炯o(jì)》）⑧故至安之世，法如朝露。（《韓非子·大體》）⑨然惠施之口談，自以為最賢。（《莊子·天下》）例①—③, 「少」「稍」「頗」，稍微，多多少少，表示程度的約略級（初級）。例④—⑥, 「甚」「彌」「頗」，很，更加，非常，表示程度的比較級（中級）。例⑦—⑨, 「極」「至」「最」，表示程度的極至級（高級）。 [3]關(guān)系副詞關(guān)系副詞是指主語發(fā)出的動作、行為能施及主客雙方或其中一方，并體現(xiàn)出相互關(guān)系的詞。關(guān)系副詞所體現(xiàn)的關(guān)系有互動、偏指和協(xié)同三種。上古漢語，常見的關(guān)系副詞有「相」「相與」「共」「同」「并」等等。如：①道不同，不相為謀。（《論語·衛(wèi)靈公》）②布衣相與交，無富厚以相利，無威勢以相懼也。（《韓非子·五蠹》）③胡不相畏，先祖于摧。（《詩經(jīng)·大雅·云漢》）④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詩經(jīng)·邶風(fēng)·日月》）⑤（其妻）與其妾訕其良人而相泣于中庭。（《孟子·離婁下》）⑥又有微子、微仲、王子比干、箕子、膠鬲，皆賢人也，相與輔相之，故久而后失之也。（《孟子·公孫丑上》）⑦天下共苦秦久矣。（《史記·淮陰侯列傳》）⑧我心傷悲兮，聊與子同歸兮。（《詩經(jīng)·檜風(fēng)·素冠》）⑨堯時十日并出，堯上射九日。（《論衡·對作》）例①②, 「相」「相與」，表示互動關(guān)系。例③④, 「相」，表示偏指關(guān)系。例⑤—⑨, 「相」「相與」「共」「同」「并」，表示協(xié)同關(guān)系。 [3]狀態(tài)副詞狀態(tài)副詞是指用來表示動作、行為的重復(fù)、連續(xù)、頻次或呈現(xiàn)某種狀態(tài)、方式的詞。上古漢語常見的狀態(tài)副詞有「復(fù)」「又」「亦」「數(shù)（shuò）」「屢」、「漸」「稍」「猶」「固」「徐」「疾」等等。如：①陟則在巘，復(fù)降在原。（《詩經(jīng)·大雅·公劉》）②（孟武伯）又問，子曰：「由也，千乘之國，可使治其賦也，不知其仁也。」（《論語·公冶長》）③河?xùn)|兇亦然。（《孟子·梁惠王上》）④秦數(shù)挑戰(zhàn)，趙兵不出。（《史記·白起王翦列傳》）⑤屢顧爾仆，不輸爾載。（《詩經(jīng)·小雅·正月》）例①—⑤, 「復(fù)」「又」「亦」「數(shù)」「屢」，是表示重復(fù)、連續(xù)、頻次的狀態(tài)副詞。 [3]又如：①今田常之為亂，有漸見矣，而君不誅。（《韓非子·外儲說右上》）②項王乃疑范增與漢有私，稍奪其權(quán)。（《史記·項羽本紀(jì)》）③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論語·微子》）④百姓皆以王為愛也，臣固知王之不忍也。（《孟子·梁惠王上》）⑤徐行后長者謂之弟，疾行先長者謂之不弟。（《孟子·告子下》）例①—⑤, 「漸」「稍」「猶」「固」「徐」「疾」，是表示程度、方式的狀態(tài)副詞。 [3]語氣副詞語氣副詞是指常置于謂語之前，具有表達(dá)語氣作用的詞。上古漢語，常見的語氣副詞有「乃」「即」「實」、「其」「豈」「寧」、「其」「蓋」「莫」、「乃」「竟」「果」等等。如：①無傷也，是乃仁術(shù)也，見牛未見羊也。（《孟子·梁惠王上》）②民死亡者，非其父兄，即其子弟。（《左傳·襄公八年》）③此二人者，實弒寡君。（《左傳·隱公四年》）例①—③, 「乃」「即」「實」，是表示確認(rèn)的語氣副詞。 [3]又如：①其行千里，其誰不知？（《左傳·僖公三十二年》）②豈敢定居，一月三捷。（《詩經(jīng)·小雅·采薇》）③十人而從一人者，寧力不勝、智不若耶？（《戰(zhàn)國策·趙策三》）例①—③, 「其」「豈」「寧」，是表示反問的語氣副詞。 [3]又如：①修己以安百姓，堯舜其猶病諸？（《論語·憲問》）②今諸侯之事，我寡君不如昔者，蓋言語漏洩，則職女之由。（《左傳·襄公十四年》）③文，莫吾猶人也。（《論語·述而》）例①—③, 「其」「蓋」「莫」，是表示推測的語氣副詞。 [3]又如：①先生不羞，乃有意欲為收責(zé)于薛乎？（《戰(zhàn)國策·齊策四》）②及呂后時，事多故矣，然平竟自脫，定宗廟，以榮名終，稱賢相。（《史記·陳丞相世家》）③暮而果大亡其財。（《韓非子·說難》）例①—③, 「乃」「竟」「果」，是表示預(yù)料的語氣副詞。 [3]連接副詞連接副詞是指常置于謂語之前，具有連接作用的詞。上古漢語常見的連接副詞有「既」「又」「且」「乃」「則」「愈」「且」「況」等。如：①既破我斧，又缺我斨。（《詩經(jīng)·豳風(fēng)·破斧》）②喪亂既平，既安且寧。（《詩經(jīng)·小雅·棠棣》）③既來之，則安之。（《論語·季氏》）④乃寢乃興，乃占我夢。（《詩經(jīng)·小雅·斯干》）⑤故人主愈弊而大臣愈重。（《韓非子·孤憤》）⑥臧獲且羞與之同名矣，況世俗乎？（《史記·魯仲連鄒陽列傳》）例①②, 「既」「又」「既」「且」，表并列關(guān)系的連接副詞。例③④,「既」「則」「乃」「乃」，表順接關(guān)系的連接副詞。例⑤, 「愈」「愈」，表遞進(jìn)關(guān)系的連接副詞。例⑥, 「且」「況」，表讓步關(guān)系的連接副詞。 [3]副詞的發(fā)展播報編輯時間副詞的發(fā)展?jié)h語時間概念或時的語法范疇的表達(dá)，主要是靠兩類詞來完成的：一是時間名詞，二是時間副詞。時間名詞和時間副詞是兩類不同的詞，不能混而不分。有的學(xué)術(shù)著作，把「今夕」「今歲」「翌」「來月」等等都定為「時間副詞」，這是欠妥的。 [4]漢語時間副詞是經(jīng)常放在謂語動詞之前來表示動作行為發(fā)生、進(jìn)行、持續(xù)或完成的時間概念。時間副詞的發(fā)展，涉及以下三個內(nèi)容：時間名詞和動詞時的表達(dá)、時間副詞和動詞時的表達(dá)、時間副詞和動詞體的表達(dá)。時間名詞和動詞時的表達(dá)上古漢語前期，甲骨文和金文中時間副詞并不發(fā)達(dá)，而有的著作把甲骨文中的時間副詞定為十多個，這是十分可疑的。甲骨文里，把「之日」「之夕」這類時間名詞短語置于謂語動詞之前，就可以表示動詞的過去時。如：①之日獸，允[兇＋丅]。（《丙編》,284）②之夕允不雨。（《前》7.14.3）例①, 「獸」通「狩」。「允[兇＋丅]」即「允擒」，是驗辭?！斧F」「[兇＋丅]」都是過去時。例②, 「允不雨」，是驗辭，「雨」，降雨，是過去時。 [4]甲骨文中，經(jīng)過序辭和驗辭中的干支對比，亦可判定動詞的過去時。如：③壬申卜、貞：圃[兇＋丅]麋？丙子陷，允[兇＋丅]二百又九。（《合集》,10344）例③, 「丙子」日是「壬申」占卜日后的第四天，所以「陷」「[兇＋丅]」應(yīng)該是過去時。 [4]甲骨文中，如果動詞前加上「今日」「今夕」等時間名詞短語，就可以表示動詞的現(xiàn)在時。如：①辛巳卜，今日[罒＋丂]鳳？（《屯南》,2772）②今夕啟，不啟？（《粹編》,649）例①, 「[罒＋丂]鳳」讀作「寧風(fēng)」。寧，止。例②, 「啟」，天晴雨止?！竅罒＋丂」「啟」，當(dāng)是現(xiàn)在時。 [4]甲骨文中如果表示動詞的將來時，就在時間名詞或干支名前再加上「翼（翌）」或「來」、「生」等動詞。如：①丁亥卜，殻貞：翼庚寅?于大庚？（《乙編》,6664）②壬午卜，來乙酉，雨不雨？（《合集》,21065）③辛未卜，夬貞：王于生七月入于商。（《前》,2.1.2）例①, 「庚寅」是占卜日「丁亥」后的第三天?！?（侑）」，侑祭，用于將來時。例②, 「乙酉」是占卜日「壬午」后的第三天，「雨」，動詞，用于將來時。例③, 「生七月」即指未來的七月，動詞「入」亦用于將來時。 [4]時間副詞和動詞時的表達(dá)從上古漢語中期開始，大量傳世文獻(xiàn)都可以證明，時間副詞已是漢語動詞表達(dá)時的語法范疇的主要手段。這種時的語法范疇可以分為三種：過去時、現(xiàn)在時和將來時。 [4]（1）過去時。過去時又有長時制和短時制之分。長時制是指已發(fā)生的動作行為到說話時為止，已經(jīng)歷了較長時間。長時制常用的時間副詞有「既」「已」「業(yè)」「終」「卒」「竟」「嘗」「常」「曾」等等。如：①殷既墜厥命，我有周既受。（《尚書·君奭》）②（紀(jì)）信曰：「漢王已出矣?！梗ā妒酚洝ろ椨鸨炯o(jì)》）③良業(yè)為取履，因長跪履之。（《史記·留侯世家》）④其后（成都王）終以敗亡。（《搜神記》，卷七）⑤數(shù)日，狗自暴死，卒無纖芥之異。（《搜神記》，卷十八）⑥遂罷追，（鄭）玄竟以得免。（《世說新語·文學(xué)》）⑦兩人嘗有德于項梁，是以項王信任之。（《史記·項羽本紀(jì)》）⑧項伯常殺人，從良匿。（《史記·留侯世家》）⑨先世曾伐大樹，得大蛇殺之。（《搜神記》，卷三） [4]過去時的短時制，是指已發(fā)生的動作行為到說話時為止，僅經(jīng)歷了短暫時間。短時制常用的時間副詞有「立」「即」「尋」「聊」「方」「才」「向」「暫」「且」「剛」等等。如：①沛公至軍，立誅殺曹無傷。（《史記·項羽本紀(jì)》）②張良出，要項伯，項伯即入見沛公。（《史記·項羽本紀(jì)》）③（栗）栽者雖生，尋死矣。（《齊民要術(shù)·種栗》，卷四）④高祖笑曰：「聊以戲卿爾?！梗ā端螘り百|(zhì)傳》）⑤光武初，方平諸夏，未遑外事。（《后漢書·南匈奴傳》）⑥波利才入，窟門自合，于今不開。（唐· [日]釋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卷三）⑦向從閣下過，見令史受杖。（《世說新語·政事》）⑧廣暫騰而上胡兒馬，因推墮兒，取其弓，鞭馬南馳數(shù)十里。（《史記·李將軍列傳》）⑨妹夫，你且坐一坐，我去勸他。（元·關(guān)漢卿：《救風(fēng)塵》，第一折）⑩你剛出門，他也上馬去了。（元·關(guān)漢卿：《救風(fēng)塵》，第四折） [4]大約從中古漢語起，用于過去時短時制的時間副詞，出現(xiàn)一大批復(fù)音詞，這也是值得注意的。如：①上時未有所擬，倉卒曰：「我已用王鴻?！梗ā端螘の涠鮽鳌罚诠砺勂湔Z，尋即遠(yuǎn)避。（《百喻經(jīng)·毗舍[插圖]喻》）③瓛怪問之，乃曰：「向來未著衣帽故也?！梗ā额伿霞矣?xùn)·兄弟》，卷一）④五祖自送能于九江驛，登時便悟。（唐·法海：《六祖壇經(jīng)》）⑤遂即進(jìn)步向前，合掌鞠躬。（變文《廬山遠(yuǎn)公話》）⑥遂將缽盂一照，叫「天王」一聲，當(dāng)下火滅。（《大唐三藏取經(jīng)詩話上》）⑦適才趙盼兒使人來說，宋引章已有休書了。（元·關(guān)漢卿：《救風(fēng)塵》，第四折）⑧把適來我寄在這里包兒還公公。（明·馮夢龍：《喻世明言·宋四公大鬧禁魂張》，第三十六卷）⑨隨即寫回書，收留高俅在府內(nèi)做個親隨。（《水滸傳》，第二回）⑩卻才俺打的那漢是誰？（《水滸傳》，第五回）?所以方才你一說這寶玉，我就猜著了八九也是這一派人物。（《紅樓夢》，第二回）?便發(fā)簽差公人立刻將兇犯家屬拿來拷問。（《紅樓夢》，第四回） [4]（2）現(xiàn)在時。動詞的現(xiàn)在時是指動作行為說話時正在發(fā)生或進(jìn)行。古代動詞的現(xiàn)在時沒有長時制和短時制的區(qū)別。動詞現(xiàn)在時常見的時間副詞有「方」「正」「鎮(zhèn)」「適」「見（現(xiàn)）」「在」等等。如：①趙方西憂秦，南憂楚，其力不能禁我。（《史記·陳涉世家》）②（薛）安都從征關(guān)、陜、至臼口，夢仰頭視天，正見天門開。（《宋書·薛安都傳》）③驀忽心閑，小樓東欄桿鎮(zhèn)倚。（《張協(xié)狀元》，第十三出）④此衣適可值一枚金錢。（《百喻經(jīng)·為惡賊所劫失[插圖]喻》）⑤上客見任何官？（唐·張鷟:《游仙窟》）⑥他父親秦邦業(yè)現(xiàn)任營繕?biāo)纠芍?。（《紅樓夢》，第八回）⑦王教頭棄家在逃，子母不知去向。（《水滸傳》，第二回） [4]現(xiàn)在時也常使用一些復(fù)音時間副詞。如：①到溪，恰遇祖師正當(dāng)說法時，便禮拜祖師。（《祖堂集》，卷三）②恰好是二十四個月日。（《張協(xié)狀元》，第四出）③似此三日，山前行正在州衙門前立，倒斷不下。（明·洪楩：《清平山堂話本·簡貼和尚》）④說有石總兵領(lǐng)人馬巡邊，見在大同住扎。（明·哈銘：《正統(tǒng)臨戎錄》） [4]（3）將來時。動詞的將來時是指說話時動作行為將要發(fā)生。動詞的將來時也有長時制和短時制之分。長時制是指動作行為將要發(fā)生，但還有一段時間。長時制常見的時間副詞有「其」「且」「行」「將」等等。如：①若之何其以病敗君之大事也？（《左傳·成公二年》）②今吾且死，而侯生曾無一言半辭送我，我豈有所失哉？（《史記·魏公子列傳》）③目痛小疾，亦行自愈。（《搜神記》，卷五）④何以將得位而夢棺器，將得財而夢矢穢？（《世說新語·文學(xué)》） [4]中古漢語以后，將來時的長時制也常常使用一些復(fù)音時間副詞。如：①丞相翹須厲色，上坐便言：「方當(dāng)乖別，必欲言其所見。」（《世說新語·規(guī)箴》）②大司馬方將外固封疆，內(nèi)鎮(zhèn)社稷，必?zé)o若此之慮。（《世說新語·言語》）③本期善果，不知將來反獲其殃。（《百喻經(jīng)·灌甘蔗喻》）④且教他看文字，撞來撞去，將來自有撞著處。（《朱子語類·訓(xùn)門人》） [4]將來時的短時制，是指動作行為瞬間即將發(fā)生，時間很短。短時制常用的時間副詞有「立」「即」「方」「且」「尋」等等。如：①王大怒，立欲誅偃師。（《列子·湯問》）②若聞鼓聲，即出勿留。（《搜神記》，卷二）③袁紹圍太祖于官渡，太祖糧方盡。（《三國志·魏書·賈詡傳》）④正熱，不堪相見，君可且去。（《宋書·王敬弘傳》）⑤凡五谷種子，浥郁則不生，生者亦尋死。（《齊民要術(shù)·收種》，卷一） [4]這類短時制，也可使用一些復(fù)音時間副詞。如：①不如即就牛腹盛之，待臨會時，當(dāng)頓取。（《百喻經(jīng)·愚人集牛乳喻》）②若是人問閨閣，立便道姓道名。（《大唐三藏取經(jīng)詩話上》）③他若肯時，老身即便依從。（明·朱有燉：《團(tuán)圓夢》，第三折）④要好趁這個遺漏人亂時，今夜就走開去，方才使得。（明·馮夢龍：《警世通言·崔待詔生死冤家》，第八卷）⑤連日身上不好，見了姑娘彼此傷心，暫且不忍相見。（《紅樓夢》，第三回） [4]漢語時間副詞有時加在動詞之上，表示動作行為的發(fā)生、發(fā)展的時間經(jīng)常處于持續(xù)狀態(tài)之中，這樣的時間副詞也可看成是表示現(xiàn)在時。表持續(xù)的常用的時間副詞有「常」「恒」「終」「素」「輒」「鎮(zhèn)」等等。如：①（羽）每至陰雨，骨常疼痛。（《三國志·蜀書·關(guān)羽傳》）②尚之在家，常著鹿皮帽。（《宋書·何尚之傳》）③頭語尾言：「我恒在前，何以卒爾？」（《百喻經(jīng)·蛇頭尾共爭在前喻》）④（園）客終不娶。（《搜神記》，卷一）⑤王平子素不知眉子。（《世說新語·識鑒》）⑥張負(fù)女孫五嫁而夫輒死，人莫敢娶。（《史記·陳丞相世家》）⑦兩個鎮(zhèn)雙飛，雙雙來，算何時似你？（元·無名氏：《小孫屠》，第三出） [4]中古以后，動詞持續(xù)時使用的時間副詞，似乎以用復(fù)音詞為常。如：①道慶兇險暴橫，求欲無已，有失其意，輒加捶拉，往往有死者，朝廷畏之如虎狼。（《宋書·黃回傳》）②娘子向來頻盼少府，若非情想有所交通，何因眼脈朝來頓引？（唐·張鷟:《游仙窟》）③主人從來發(fā)心，長設(shè)齋飯，供養(yǎng)師僧，不限多少。（唐· [日]釋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卷二）④若一向恃強(qiáng)，務(wù)欲并吞，但恐天理不能如此。（宋·徐夢莘：《三朝北盟會編·靖康城下奉使錄》，卷二十九）⑤其沿邊城寨自來系廣屯兵馬之處。（宋·彭百川：《太平治跡統(tǒng)類》，卷八）⑥尋常讀《大學(xué)》未有所得，愿請教。（《朱子語類·總訓(xùn)門人》）⑦誰想蔡婆婆常常著人來說，要小生女孩兒做他兒媳婦。（元·關(guān)漢卿：《竇娥冤》，楔子）⑧他是個不愛財?shù)拿麑?，家道貧寒，時常到村店中吃酒。（明·馮夢龍：《警世通言·崔待詔生死冤家》，第八卷）⑨靈公暴虐無道，趙宣子每每把正直的言說諫他。（《皇明詔令·戒諭管軍官敕》） [4]時間副詞和動詞體的表達(dá)由上論述可知，漢語時間副詞，從上古漢語中期開始，直到近古漢語的漫長時間里，對動詞時的表達(dá)起到十分關(guān)鍵的作用。和西方語言相比，漢語動詞本身雖無表時的形態(tài)標(biāo)志，但不能因此而斷定漢語動詞就沒有時的語法范疇。各個民族語言都有各自的特點(diǎn)，重視這些特點(diǎn)的發(fā)掘，就是尊重語言事實。值得注意的是，到了中古漢語后期和近古漢語前期，亦即五代和兩宋時代，漢語體的語法范疇已正式形成。 [5]「體」講的是動詞所處的一種狀態(tài)，「時」講的是動詞發(fā)生的時間，這兩者雖屬不同的語法范疇，但彼此仍互有關(guān)聯(lián)。應(yīng)肯定地說，自漢語動詞后面可以加上「了」「著」「過」這些動態(tài)助詞之后，動詞前面的時間副詞的使用頻率就已大大減少了。但這并不能完全排除語言中仍能找到兩者間相互照應(yīng)的表達(dá)形式。如：①孩兒，休要大驚小怪，畢竟事以（已）成了。（元·無名氏：《小孫屠》，第十出）②小人是個好漢，官司既已吃了，一世也不走。（《水滸傳》，第七回）③賈瑞聽了，身已木了半邊。（《紅樓夢》，第十一回）④賈母因問黛玉念何書，黛玉道：「剛念了『四書』。」（《紅樓夢》，第三回）⑤寶玉看罷，笑道：「這個妹妹我曾見過的?！梗ā都t樓夢》，第三回）⑥正遇著春晝喧，麗日和。（元·無名氏：《小張屠焚兒救母》，第二折）⑦王七殿直的老婆抱著三歲的孩子，正在窗前吃棗糕，引著耍子。（明·馮夢龍：《喻世明言·宋四公大鬧禁魂張》，第三十六卷）⑧你嘗嘗（常常）跟著我，等至十二年二月初一日下午。（明·錢謙益：《牧齋初學(xué)集》，卷一〇四）⑨今年是上京給他兒子捐官，現(xiàn)在他家住著呢。（《紅樓夢》，第十回）當(dāng)動詞后面出現(xiàn)「了」「著」「過」這些動態(tài)助詞之后，動詞前再加上時間副詞，有時會感到有些多余。因此語言中，這些時間副詞也可省而不用。如：①一人（）死了，何時再生？（變文《廬山遠(yuǎn)公話》）②緣有孫陁羅是妻，容顏殊勝，時為（）戀著這妻。（變文《難陁出家緣起》）③每月讀書，只是（）讀過了，便不知將此心在體會，所以說得來如此疏。（《朱子語類·訓(xùn)門人》）例①, 「死了」前不必加「已」字。例②, 「戀著」前不必加「正」字。例③,「讀過」前也不必加「曾」字。 [5]范圍副詞的發(fā)展范圍副詞起源很早，甲骨文中已經(jīng)存在。向熹說：「甲骨卜辭中沒有范圍副詞」，這個結(jié)論是值得商量的。周生亞認(rèn)為，甲骨文中可確認(rèn)為范圍副詞的有四個詞：「皆」「同」「唯」「?！?。這四個詞，基本上反映出了上古漢語范圍副詞的語法類型，已初步形成了一個系統(tǒng)。上古漢語的范圍副詞，可分為兩類：表總括的范圍副詞、表示限定的范圍副詞。 [6]表示總括的范圍副詞表總括的范圍副詞是指對主語所表示的人、事物，或?qū)χ髡Z發(fā)出的動作行為所涉及的范圍有所總括。這類范圍副詞數(shù)量最多，占絕大多數(shù)，其常用的形式有「皆」「咸」「盡」「具（俱）」「悉」「畢」「胥」「并（並）」「全」「都」「總」「了」「渾」等等。 [6]表總括的范圍副詞，基本上分為兩種情況：一是對主語所表示的人、事物的范圍進(jìn)行總括，二是對謂語所涉及的動作行為的范圍進(jìn)行總括。這種用法，從上古漢語開始，直到近古漢語，基本如此。如：皆①豚眔羊皆用。（《甲》,675）②子貢問曰：「鄉(xiāng)人皆好之，何如？」（《論語·子路》）③鄭玄家奴婢皆讀書。（《世說新語·文學(xué)》）④爾時眾人聞其此語，皆大嗤笑。（《百喻經(jīng)·渴見水喻》）⑤眾人皆笑。（唐·張鷟:《游仙窟》）⑥那太公年近六旬之上，須發(fā)皆白。（《水滸傳》，第二回）例①—⑥, 「皆」，表示對主語涉及范圍的總括。又如：①若夫目好色，耳好聲，口好味，心好利，骨體膚理好愉佚，是皆生于人之情性者也。（《荀子·性惡》）②眾乃皆伏。（《史記·項羽本紀(jì)》）③凡事皆應(yīng)慎密。（《宋書·武三王傳》）④東西兩門，亦皆如之。（《洛陽伽藍(lán)記·永寧寺》，卷一）⑤（冉）閔躬率趙人誅諸胡羯，無貴賤男女少長皆斬之，死者二十馀萬，尸諸城外，悉為野犬豺狼所食。（《晉書·載記第七》）⑥髻高花匼匝，人見皆睥睨。（唐·寒山子：《寒山詩·洛陽》，第六十）⑦此皆是妄心，亦是法縛。（《神會語錄》）例①—⑦, 「皆」，表示對謂語涉及范圍的總括。 [6]咸①用明則之于銘，武文咸剌（烈），永枼（世）母（毋）忘。（《骉羌鐘》）②徒御啴啴，周邦咸喜。（《詩經(jīng)·大雅·崧高》）③樹之詐慝以取其國家，外內(nèi)咸服。（《左傳·襄公四年》）④家人咸不知。（《搜神記》，卷十九）⑤眾咸掩口而笑。（《宋書·武二王傳》）⑥時人聞已，便生怪笑，咸作此言。（《百喻經(jīng)·三重樓喻》）例①—⑥, 「咸」，表示對主語涉及范圍的總括。又如：①王咸誥，何易三十朋。（《何尊》）②天地車輪，終則復(fù)始，極則復(fù)反，莫不咸當(dāng)。（《呂氏春秋·大樂》）③盡具識之，有問咸對。（《三國志·吳書·宗室傳》）④諸將意沮，咸莫能奮。（《宋書·袁粲傳》）⑤凡人之信，唯耳與目，耳目之外，咸致疑焉。（《顏氏家訓(xùn)·歸心》，卷五）⑥我見求法之人，咸不如此。（《神會語錄》）例①—⑥, 「咸」，表示對謂語涉及范圍的總括。 [6]盡①周禮盡在魯矣。（《左傳·昭公二年》）②錢盡在此中。（《宋書·沈慶之傳》）③世人盡傳南能北秀，未知根本事由。（唐·法海：《六祖壇經(jīng)》）④人人盡盤雙足，個個擎拳合掌。（《樸通事》）例①—④, 「盡」，表示對主語涉及范圍的總括。 [6]又如：①盡信《書》，則不如無《書》。（《孟子·盡心下》）②須臾之間，驢盡破之。（《百喻經(jīng)·雇倩瓦師喻》）③此坊南街盡是墟墓。（《續(xù)幽怪錄》）④門上一把鎖鎖著，鎖上盡是蜘蛛網(wǎng)。（《水滸傳》，第六回）例①—④, 「盡」，表示對謂語涉及范圍的總括。 [6]具（俱）①事成功立，上下俱富。（《荀子·富國》）②魏其、武安俱好儒術(shù)。（《史記·魏其武安侯列傳》）③諸比丘、比丘尼、優(yōu)婆塞、優(yōu)婆夷，俱來會坐。（《維摩詰經(jīng)·佛國品》，卷上）④子敬，子敬，人琴俱亡。（《世說新語·傷逝》）例①—④, 「俱」，表示對主語涉及范圍的總括。 [6]又如：①雖與之俱學(xué)，弗若之矣。（《孟子·告子上》）②令項伯具言沛公不敢倍項羽。（《史記·留侯世家》）③卿等忠勤在事，吾乃具悉。（《宋書·恩倖傳》）④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紅樓夢》，第四回）例①—④, 「具（俱）」，表示對謂語涉及范圍的總括。 [6]悉①晉師悉起，將至矣。（《左傳·宣公十五年》）②從人悉追馬，至暮不返。（《搜神記》，卷四）③自余雜香菜不列者，種法悉與此同。（《齊民要術(shù)·種蘭香》，卷三）④不經(jīng)信宿，長安兩市百姓，悉知玄睹觀內(nèi)一客道士解醫(yī)療魅病，兼有符箓之能。（變文《葉凈能詩》）例①—④, 「悉」，表示對主語涉及范圍的總括。 [6]又如：①雖然，臣愿悉言所聞，唯大王裁其罪。（《韓非子·初見秦》）②今佛國土嚴(yán)凈悉現(xiàn)。（《維摩詰經(jīng)·佛國品》，卷上）③（冉）閔知胡之不為己用也，班令內(nèi)外趙人，斬一胡首送鳳陽門者，文官進(jìn)位三等，武職悉拜牙門。（《晉書·載記第七》）④入海之法，我悉知之。（《百喻經(jīng)·口誦乘船法而不解用喻》）例①—④, 「悉」，表示對謂語涉及范圍的總括。 [6]畢①師畢入，眾知之。（《左傳·哀公二年》）②下有桀跖，上有曾史，而儒墨畢起。（《莊子·在宥》）③上嘗于內(nèi)殿宴飲，朝貴畢至，唯不召鮮之。（《宋書·鄭鮮之傳》）例①—③, 「畢」，表示對主語涉及范圍的總括。 [6]又如：①若有疾，惟民其畢棄咎。（《尚書·康誥》）②麾之以肱，畢來既升。（《詩經(jīng)·小雅·無羊》）③石崇廁，常有十余婢侍列，皆麗服藻飾，置甲煎粉、沈香汁之屬，無不畢備。（《世說新語·汰侈》）例①—③, 「畢」，表示對謂語涉及范圍的總括。 [6]胥「胥」，作為范圍副詞，上古漢語里使用頻率較低，且主要用于總括主語范圍，兩漢以后少見。如：①爾之教矣，民胥效矣。（《詩經(jīng)·小雅·角弓》）②人胥知生之樂，未知生之苦。（《列子·天瑞》）③多偶、自專、乘權(quán)、癥立四人相與游于世，胥如志也。（《列子·力命》） [6]「并（並）」「全」「都」「總」「了」「渾」這些范圍副詞，主要是使用在中古漢語里，用法也各有不同。并（並）「并」，主要表示總括謂語所指范圍。如：①父善琴書，（戴）颙并傳之。（《宋書·隱士傳》）②王石軍與王敬仁、許玄度并善。（《世說新語·規(guī)箴》）③東臺、南臺去中臺，并五十來里。（唐· [日]釋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卷三）④此事并是出圣意。（宋·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二六五） [6]「并」也有用于總括主語所及范圍者，但用例不是很多。如：①仁義使我身名并全。（《列子·說符》）②家子女并丑陋。（《搜神記》，卷五）③上嘗冬月噉甘，嘆其形味并劣。（《宋書·武二王傳》）④知遠(yuǎn)入舍不及百日，丈夫、丈母并亡。（《劉知遠(yuǎn)諸宮調(diào)》，第一） [6]全「全」，也是主要表示總括謂語的范圍副詞。如：①種者，梨熟時全埋之。（《齊民要術(shù)·插梨》，卷四）②或因家世余緒，得一階半級，便自為足，全忘修學(xué)。（《顏氏家訓(xùn)·勉學(xué)》，卷三）③契丹無道，我已殺敗，應(yīng)系契丹州城全是我家田地。（宋·徐夢莘：《三朝北盟會編·燕云奉使錄》，卷四）④每日讀書，心全不在上，只是要自說一段文義便了。（《朱子語類·訓(xùn)門人》） [6]都「都」雖產(chǎn)生于中古時期，但并不常用?！付肌棺鳛榉秶痹~，主要用于近古漢語里?！付肌褂糜诳偫ㄖ髡Z范圍的用例如：①弟子都未解，阿彌那得已解？（《世說新語·文學(xué)》）②其瓜都聚在十字巷中。（《齊民要術(shù)·種瓜》，卷二）③師放下衣缽便問訊二人，二人都不顧視。（《祖堂集》，卷四）④諸侯每都來，褒姒見了大笑。（元·許衡：《魯齋遺書·直說大學(xué)要略》，卷三）⑤楊官人謝了，眾人都去。（明·洪楩：《清平山堂話本·楊溫攔路虎傳》）⑥眾小廝都在丹墀侍立。（《紅樓夢》，第七回） [6]「都」用于總括謂語范圍的用例如：①而積年之疾，一朝都除。（《列子·周穆王》）②袁宏始作《東征賦》，都不道陶公。（《世說新語·文學(xué)》）③北土風(fēng)俗，都不行此。（《顏氏家訓(xùn)·風(fēng)操》，卷二）④又無大人，都是三歲孩兒。（《大唐三藏取經(jīng)詩話中》）⑤德是人心都有。（元·許衡：《魯齋遺書·直說大學(xué)要略》，卷三）⑥從前都是誤疑也。（明·洪楩：《清平山堂話本·簡貼和尚》） [6]總「總」，表示總括謂語范圍是其主要用法。如：①向前地獄之中，總是女人應(yīng)得相見。（變文《大目乾連冥間救母變文》）②見遍野總是大蟲，張牙利口，來吞金陵。（變文《韓擒虎話本》）③吃了多少藥，花了多少錢，總不見一點(diǎn)效驗兒。（《紅樓夢》，第七回）「總」用于表示總括主語范圍的是次要用法。如：①雖有五男兒，總不好紙筆。（晉·陶淵明：《責(zé)子》）②十一月十五日，黃昏月蝕，入夜月體總沒，渾不見。（唐· [日]釋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卷四）③獄卒數(shù)萬余人，總是牛頭馬面。（變文《大目乾連冥間救母變文》） [6]了「了」只能用于表示總括謂語范圍，并常與「不」「無」配合使用。如：①遂開戶，大小悉入，了不與人相承。（《搜神記》，卷十四）②父雖憐憫，善言誘諭，而諸子等樂著嬉戲，不肯信受，不驚不畏，了無出心。（《法華經(jīng)·譬喻品》，卷二）③（王）戎湛然不動，了無恐色。（《世說新語·雅量》）④元寶如其言，至靈臺南，了無人家可問。（《洛陽伽藍(lán)記·大統(tǒng)寺》楊注，卷三） [6]渾「渾」也是主要用于表示謂語總括。如：①因循過時光，渾是癡肉臠。（唐·寒山子：《寒山詩·世有》，第二四〇）②將士夜深渾睡著，不知漢將入偷營。（變文《漢將王陵變》）③弓鞋窄小，渾如襯水金蓮。（明·洪楩：《清平山堂話本·楊溫攔路虎傳》） [6]表示限定的范圍副詞表示限定的范圍副詞是指對主語所代表的人、事物，或?qū)χ髡Z發(fā)出的動作行為加以限定的詞。表限定的范圍副詞起源很早，如「叀」「隹（唯）」在甲骨文和金文中就已廣泛應(yīng)用。有的古文字學(xué)者將「叀」「隹（唯）」定性為「語詞」、「語氣詞」或「語氣副詞」，周生亞認(rèn)為都不夠準(zhǔn)確?！竻　挂鬶uì，讀如「唯」，即可認(rèn)為是「唯」的通假字。甲骨文中，「叀」「隹（唯）」可同時出現(xiàn)在對貞的卜辭之中?！竻　埂个浚ㄎǎ构乓羰纸咏??！竻　巩?dāng)屬匣母，支部，合口四等字，擬音為〔?iue〕; 「隹（唯）」為喻母，微部，合口三等字，擬音為〔?iu?i〕，可知兩字讀音相去不遠(yuǎn)。 [7]「叀」「隹（唯）」在甲骨文、金文中主要有三種用法：一是對主語所代表的人、事物加以限定；二是對謂語所表示的動作行為加以限定；三是加在時間名詞之前，對特定的時間概念加以限定。如：①貞：叀王正□方。（《鐵》,118.2）②壬寅卜，殻貞：□方出，隹我有禍。（《續(xù)》,3.10.2）③隹朕有慶，每（敏）揚(yáng)王休于尊簋。（《大豐簋》）④叀王龏（恭）德谷（裕）天，順我不敏。（《何尊》）例①—④，為第一種用法。又如：①衣王田至于帛，王隹田。（《周原》,27）②癸亥卜，□貞：叀南至，王受又。（《佚》,314）③王鄉(xiāng)酉，尹光邐，隹各。（《乙亥父丁鼎》）④今我隹即井稟于文王德。（《大盂鼎》）例①—④，為第二種用法。又如：①癸丑上，貞：今歲受禾？弘吉。才八月，隹王八祀。（《粹編》,896）②壬子卜，貞：叀今一月，用三白羌于??？（《合集》,293）③隹甲子朝，歲鼎克，昏夙又商。（《利簋》）④隹八月初吉，（王）才宗周。（《班簋》）例①—④，為第三種用法。 [7]上古漢語中期以后，表限定的范圍副詞，其基本用法都是從甲骨文、金文時代傳承下來的，但也有所發(fā)展。其發(fā)展，主要體現(xiàn)在兩點(diǎn)上：（1）范圍副詞既能限定主語，也能限定謂語。這類范圍副詞常見的形式有「唯（惟、維）」「獨(dú)」「但」等。如：唯（惟、維）①唯仁者能好人，能惡人。（《論語·里仁》）②君能有終，則社稷之固也，豈惟群臣賴之？（《左傳·宣公二年》）③無恒產(chǎn)而有恒心者，惟士為能。（《孟子·梁惠王上》）④方今唯秦雄天下。（《戰(zhàn)國策·趙策三》）⑤唯羊子玄有一白牛，不肯借。（《搜神記》，卷三）⑥唯此導(dǎo)師，中用祀天。（《百喻經(jīng)·殺商主祀天喻》）⑦唯高力士不信是仙藥。（變文《葉凈能詩》）⑧天上天下，惟我獨(dú)尊。（宋·圜悟克勤：《碧巖錄》，卷一）例①—⑧, 「唯（惟）」，限定主語的用例。 [7]又如：①齊人所懼，唯恐他將之來，即墨殘矣。（《史記·田單列傳》）②桀紂唯重利而輕道，是以亡。（《列子·說符》）③兄弟分財，曇首唯取圖書而已。（《宋書·王曇首傳》）④昔有一人，其婦端正，唯有鼻丑。（《百喻經(jīng)·為婦貿(mào)鼻喻》）⑤唯知打大臠，除此百無能。（唐·寒山子：《寒山詩·箇是》，第一三八）⑥波上唯見一人，唱謳歌而撥棹。（變文《伍子胥變文》）⑦唯愿和尚教某甲解脫法門。（《祖堂集》，卷二）⑧惟有次子賈政，自幼酷愛讀書，為人端方正直。（《紅樓夢》，第二回）例①—⑧, 「唯（惟）」，限定謂語的用例。 [7]獨(dú)「獨(dú)」加在謂語前表限定，這是它的主要用法。如：①入齊，獨(dú)聞淖齒而不聞齊王。（《韓非子·外儲說右下》）②至是一章，獨(dú)以子貢激之，何哉？（《論衡·問孔》）③世尊于授記中，獨(dú)不說我名。（《法華經(jīng)·勸持品》，卷四）④諸從事各奏二千石官長得失，至（頤）和獨(dú)無言。（《世說新語·規(guī)箴》）⑤良地非獨(dú)宜晚，早亦無害。（《齊民要術(shù)·種谷》注，卷一）⑥忽一日排筵，獨(dú)請國舅王愷。（明·馮夢龍：《喻世明言·宋四公大鬧禁魂張》，第三十六卷） [7]「獨(dú)」也可加在主語前表限定，這是次要用法。如：①申子曰：「獨(dú)視者謂明，獨(dú)聽者謂聰?！梗ā俄n非子·外儲說右上》）②所患，獨(dú)呂產(chǎn)，今已誅，天下定矣。（《史記·呂太后本紀(jì)》）③漢王之將，獨(dú)韓信可屬大事。（《漢書·張良傳》）④天上人間，獨(dú)我無勝。（變文《八相變》）⑤都昏蔽了，獨(dú)文王能明自家明德。（元·許衡：《魯齋遺書·大學(xué)直解》，卷四）⑥獨(dú)那太君，還是命根子一般。（《紅樓夢》，第二回） [7]但「但」作為范圍副詞，主要是使用在兩漢以后?！傅辜釉谥^語前表限定，這是它的主要用法。如：①時（王）觀但有一子而又幼弱。（《三國志·魏書·王觀傳》）②其腰已上，生肉如人；腰已下，但有枯骨。（《搜神記》，卷十六）③桑榆之光，理無遠(yuǎn)照，但愿朝陽之暉，與時并明耳。（《世說新語·規(guī)箴》）④世人讀書者，但能言之，不能行之。（《顏氏家訓(xùn)·勉學(xué)》，卷三）⑤所言除者，但除妄心。（《神會語錄》）⑥但見門安塑像，戶列名花。（《宣和遺事》） [7]「但」用于主語前表限定，是次要用法。如：①雌雞欲化為雄，一身毛皆似雄，但頭冠尚未變。（《搜神記》，卷六）②此自是可節(jié)之物，但嗜者不能立志裁割耳。（《宋書·武三王傳》）③但擒虎三杖在身，拜跪不得，乞?qū)④姴还?。（變文《韓擒虎話本》）④你不知道，但來告狀的，就是我衣食父母。（元·關(guān)漢卿：《竇娥冤》，第二折） [7]（2）范圍副詞只能限定謂語。這類范圍副詞，常見的形式有「止」「祇」「袛」「只」「正」「政」「徒」「特」「直」「僅」等等。 [7]止/祇/衹/祗/只「止」「祇」「祗」「只」，這幾個詞古代音近，可以通用?！钢埂苟嘤糜谏瞎?、中古漢語，「只」多用于近古漢語。如：①止可以一宿，而不可以久處。（《莊子·天運(yùn)》）②無損于魯，而祇為名，不如歸之。（《左傳·哀公十三年》）③雖殺之無益，祇益禍耳。（《史記·項羽本紀(jì)》）④若作惡，祗自滅族耳。（《三國志·魏書·鐘會傳》）⑤求索止得駁狗，無白者。（《搜神記》，卷三）⑥韓康伯?dāng)?shù)歲，家酷貧，至大寒，止得襦。（《世說新語·夙惠》）⑦今年只請道士，不請僧也。（唐· [日]釋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卷四）⑧諸方只有殺人之刀，且無活人之劍。（《祖堂集》，卷十一）⑨別無兒男，只有一女，小字勝花。（《張協(xié)狀元》，第二十一出）⑩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梗ā端疂G傳》，第二回） [7]正/政「正」或作「政」，作為范圍副詞，兩個詞使用不廣?！刚埂刚梗啪鶎僬漳?，耕部，開口三等字，擬音為 [?i?e?]。「只」「祇（祇、祗）」，古亦同屬照母，支部，開口三等字，擬音為〔?i?e〕。由此可推論：「正」「政」和「只」「祇（隻、祗）」，或可因方音而實現(xiàn)的「陰陽對轉(zhuǎn)」。 [7]「正」「政」用于表限定謂語的用例如：①吾處世無才能，政圖作大老子耳。（《宋書·沈曇英傳》）②天下要物，正有《戰(zhàn)國策》。（《世說新語·讒險》）③殷覬病困，看人政見半面。（《世說新語·規(guī)箴》）④若無茇而種瓜者，地雖美好，正得長苗直引，無多盤歧，故瓜少子。（《齊民要術(shù)·種瓜》，卷二）⑤正見慈母獨(dú)坐空堂，不知兒來。（變文《秋胡變文》） [7]徒「徒」作范圍副詞多于上古、中古漢語。用例如：①助之長者，揠苗者也，非徒無益，而又害之。（《孟子·公孫丑上》）②王徒好其言，不能用其言。（《史記·孫子吳起列傳》）③汝徒知樂天知命之無憂，未知樂天知命有憂之大也。（《列子·仲尼》）④不徒東南之美，實為海內(nèi)之秀。（《世說新語·言語》）⑤士君子之處世，貴能有益于物耳，不徒高談虛論，左琴右書，以費(fèi)人君祿位也。（《顏氏家訓(xùn)·涉務(wù)》，卷四）⑥諸公來聽說話，某所說亦不出圣賢之言，然徒聽之亦不濟(jì)事，須是便去下工夫始得。（《朱子語類·總訓(xùn)門人》） [7]特「特」用于限定謂語的用例如：①今楚國雖小，絕長續(xù)短，猶以數(shù)千里，豈特百里哉？（《戰(zhàn)國策·楚策四》）②曾子欲捕彘殺之，妻止之曰：「特與嬰兒戲耳?！梗ā俄n非子·外儲說左上》）③此特群盜鼠竊狗盜耳，何足置之齒牙間？（《史記·劉敬叔孫通列傳》）④今反相食，陰陽相侵，豈特日月之眚哉？（《搜神記》，卷六） [7]直「直」用于限定謂語的用例如：①寡人非能好先王之樂也，直好世俗之樂耳。（《孟子·梁惠王下》）②烏與燕斗者，直老鈴下耳。（《搜神記》，卷三）③上曰：「直是我家衰耳?！梗ā端螘ね鯐沂讉鳌罚芪釤o所憂，直是清虛日來，滓穢日去耳。（《世說新語·言語》） [7]僅「僅」表示限定謂語，常與數(shù)量短語搭配使用，表示數(shù)量少。如：①四戰(zhàn)之后，趙亡卒數(shù)十萬，邯鄲僅存。（《戰(zhàn)國策·齊策一》）②于是吾僅得三士焉，以正吾身，以定天下。（《荀子·堯問》）③（徐）爰已過淮，僅得免。（《宋書·張暢傳》）④（裴子野）家素清貧，時逢水旱，二石米為薄粥，僅得遍焉。（《顏氏家訓(xùn)·治家》，卷一） [7]否定副詞的發(fā)展否定副詞是古代副詞系統(tǒng)中的一個重要類別。否定副詞起源很早，甲骨文中就已得到比較廣泛的應(yīng)用，這可能同卜辭要表達(dá)的內(nèi)容有關(guān)。甲骨文中，應(yīng)用最多的有兩類否定副詞：一是用于陳述否定的否定副詞，如「不」「弗」；二是用于禁止否定的否定副詞，如「勿」「弜」。上古漢語的否定副詞，主要有六種用法：陳述否定、判斷否定、描寫否定、選擇否定、正反否定和禁止否定。為節(jié)省篇幅，下面僅談一談陳述否定、判斷否定、選擇否定和禁止否定四種用法的歷史發(fā)展問題。 [8]陳述否定陳述否定是指在陳述句中，在謂語動詞前加上否定副詞并進(jìn)行否定的句子。上古漢語中，用于陳述否定的否定副詞，常見者有「不」「未」「弗」「無」「莫」五個詞。下面分開敘述。（1）「不」和「未」?！覆弧购汀肝础故俏鍌€否定副詞中最基本、最重要的兩個詞。「不」「未」之所以能形成語法對立，不在于同質(zhì)的否定陳述而在于異質(zhì)的時的表達(dá)。「不」主要用于未然否定，而「未」主要是用于已然否定。這種語法對立，也正是這兩個詞賴以存在的最基本的理由?！覆弧褂糜谖慈环穸?，是指它所否定的動作行為尚未成為事實。這一用法，古今如此。如：①孟武伯問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梗ā墩撜Z·公冶長》）②孔子不飲盜泉之水。（《論衡·問孔》）③晉元帝人主，尚能感王導(dǎo)之諫，終身不復(fù)飲酒。（《宋書·武三王傳》）④修梵寺有金剛，鳩鴿不入，鳥雀不棲。（《洛陽伽藍(lán)記·修梵寺》，卷一）⑤大師不語，自凈心神。（唐·法海：《六祖壇經(jīng)》）⑥牛不吃欄邊草。（《祖堂集》，卷五） [8]「未」用于已然否定。已然否定是指「未」所否定的動作行為已經(jīng)發(fā)生，成為既定事實。如：①康子饋藥，拜而受之，曰：「丘未達(dá)，不敢嘗?！梗ā墩撜Z·鄉(xiāng)黨》）②宣子未出山而復(fù)。（《左傳·宣公二年》）③楊公未娶。（《搜神記》，卷十一）④蘇秦時，未有佛法。（《洛陽伽藍(lán)記·大統(tǒng)寺》楊注，卷三）⑤未讀十卷書，強(qiáng)把雌黃筆。（唐·寒山子：《寒山詩·三五》，第二三〇）⑥師未出家時，入京選官去。（《祖堂集》，卷十五） [8]正因為「未」是用于已然否定，所以對于已經(jīng)發(fā)生，但說話者本人并未參與的動作行為就用「未嘗」或「未曾」來否定。這一用法，從上古漢語到近古漢語都是如此。如：①軍旅之事，未嘗學(xué)也。（《論語·衛(wèi)靈公》）②告子未嘗知義，以其外之也。（《孟子·公孫丑上》）③臣未嘗聞身治而國亂者也。（《列子·說符》）④我自昔來，未嘗從佛聞如是說。（《法華經(jīng)·方便品》，卷一）⑤未嘗得官職，不解秉耒耜。（唐·寒山子：《寒山詩·雍容》，第一二九）⑥某甲未嘗游天臺，你自但去。（《祖堂集》，卷三） [8]值得注意的是，到了近古漢語，表示已然否定的「未」，又被更加口語化的「沒」「沒有」所取代。與此相應(yīng)的是，「未嘗」「未曾」也被「沒曾」「不曾」所取代。如：①這幾日沒見添病，也沒見大好。（《紅樓夢》，第十一回）②客犯了事，我家人沒有犯事，為甚的不唱？（《儒林外史》，第五十回）③兩年腳不曾出門。（《張協(xié)狀元》，第四出）④天沒曾著大明皇帝死，我們怎么害他死？（明·哈銘：《正統(tǒng)臨戎錄》）⑤你今年怎么京城不曾去？（《樸通事》） [8]還有，更值得注意的是，一種語法格式的確立也要有一個過程。從上古漢語開始，「不」「未」的語法對立并非一開始就是如此，處理問題一定要有歷史眼光，從發(fā)展中去解析問題。如「不」用于已然否定，「未」用于未然否定，這不是語法本身的混亂，而是歷史語法發(fā)展中必然要遇到的情況。如：①子路曰：「桓公殺公子糾，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梗ā墩撜Z·憲問》）②齊有亂，不果城而還。（《左傳·僖公十六年》）③朕亦焉知天地之表不有大天地者乎？（《列子·湯問》）④王（荊州）曰：「不有此舅，焉有此甥？」（《世說新語·賞譽(yù)》）⑤俗間儒士，不涉群書，經(jīng)緯之外，義疏而已。（《顏氏家訓(xùn)·勉學(xué)》，卷三）⑥（小師）對曰：「某甲不將刀子來?！梗ā蹲嫣眉?，卷五）⑦走了這一晚，不遇著一處村坊，那里投宿是好？（《水滸傳》，第二回）例①—⑦, 「不」與「未」字相當(dāng)，用于已然否定。 [8]又如：①子曰：「可也，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者也?！梗ā墩撜Z·學(xué)而》）②見兔而顧犬，未為晚也。（《戰(zhàn)國策·楚策四》）③皋陶造刑辟之制，不為不賢；孔丘居司寇之任，未為不仁。（《世說新語·政事》）④時人未信，遂問寺之由緒。（《洛陽伽藍(lán)記·建陽里》楊注，卷二）⑤神仙之事，未可全誣。（《顏氏家訓(xùn)·養(yǎng)生》，卷五）⑥人間八百歲，未抵半宵長。（唐·寒山子：《寒山詩·惡趣》，第九十）⑦燕呢喃雕梁上對話，未知它訴著何意？（元·無名氏：《小孫屠》，第三出）例①—⑦, 「未」與「不」字相當(dāng)，用于未然否定。 [8]（2）「不」和「弗」?！覆弧埂父ァ棺鳛榉穸ǜ痹~，出現(xiàn)較早，甲骨文時代均已產(chǎn)生，而且用法上并無本質(zhì)不同。這種情況甚至在金文和《尚書》中也基本如此。如：①貞：弗雨？（《合集》,12417）②壬子卜，今日雨，不雨？（《粹編》,670）③我不受年？（《粹編》,865）④□□卜，我弗受年。（《粹編》,874）⑤唯孚車不克以，衣焚。（《多友鼎》）⑥三年靜東或，亡不成[目＋尤]（尤）。（《班簋》）⑦敃天疾畏，司余小子弗及。（《毛公鼎》）⑧王用弗[臣＋王＋言]（忘）圣人之后。（《師望鼎》）⑨惟四月，哉生魄，王不懌。（《尚書·顧命》）⑩我后不恤我眾。（《尚書·湯誓》）?予弗知乃所訟。（《尚書·盤庚》）?王子弗出，我乃顛隮。（《尚書·微子》） [8]上古漢語前期，這種「不」「弗」混用的例子，不能簡單地歸為文字通假問題，應(yīng)從詞源學(xué)、語法史角度作更深入的探討。從詞源上看，王力認(rèn)為上古漢語的「否」「弗」都是由「不」分化出來的滋生詞。這樣，就可以說「不」「弗」是同源字。 [8]可以設(shè)想，最初當(dāng)「弗」由「不」分化出來不久，尚不能形成語法對立，因此「不」「弗」使用上往往混而不分。但是到了上古漢語中期以后，由于語言發(fā)展，「不」「弗」的語法關(guān)系已發(fā)生了巨大變化，即「不」「弗」雖然均可用于陳述否定，但「不」否定的謂語動詞帶不帶賓語是自由的，而「弗」所否定的謂語動詞卻以不帶賓語為常?！覆弧埂父ァ沟恼Z法對立是相當(dāng)明顯的。如： [8]①百爾君子，不知德行。（《詩經(jīng)·邶風(fēng)·雄雉》）②文子聞之，終身不聽琴瑟。（《左傳·襄公二十九年》）③豺虎不食，投畀有北。（《詩經(jīng)·小雅·巷伯》）④不知而言，不智。（《韓非子·初見秦》）⑤城小而固，勝之不武，弗勝為笑。（《左傳·襄公十年》）⑥欲與大叔，臣請事之；若弗與，則請除之。（《左傳·隱公元年》）⑦一簞食，一豆羹，得之則生，弗得則死。（《孟子·告子上》）⑧然則國亂將弗治與？曰：國亂而治之者，非案亂而治之之謂也。（《荀子·不茍》）據(jù)周生亞統(tǒng)計，先秦傳世文獻(xiàn)，除《尚書》外，在《詩經(jīng)》《論語》《左傳》《孟子》《莊子》《荀子》《韓非子》等七部文獻(xiàn)中，「弗」否定的動詞共有474例，其中屬于及物動詞帶賓語的僅11例，而屬于及物動詞不帶賓語的竟多達(dá)428例。但是到了中古漢語，這種區(qū)別日益消亡，「弗」已變成一個古語詞，「不」「弗」合流的趨勢十分明顯。 [8]應(yīng)認(rèn)為，「不」「弗」這種合流是漢民族共同語形成、發(fā)展的必然結(jié)果。魏晉南北朝時代，接近口語的文獻(xiàn)中，已經(jīng)很少用「弗」了。如以《搜神記》《世說新語》兩書為例：兩書「不」用于陳述否定的用例計1466次，而「弗」僅出現(xiàn)5次。這五例是：①后治瘡方差，而引鏡自照，見吉在鏡中，顧而弗見。（《搜神記》，卷一）②爾夫婦相愛不已，若能使冢合，則吾弗阻也。（《搜神記》，卷十一）③如弗信，請嗅之。（《搜神記》，卷二十）④王弗悟，遂雜進(jìn)之。（《世說新語·尤悔》）⑤及桓遷荊州，將西之間，意氣甚篤，奕弗之疑。（《世說新語·簡傲》） [8]由以上引例可知，到了中古漢語，「弗」的使用率不僅很低，而且用法也發(fā)生了重大變化：「弗」否定的動詞，既可以是及物動詞，也可以是不及物動詞；「弗」所否定的及物動詞，既可以帶賓語，也可以不帶賓語。潘允中說：「中古以后，『弗』『不』又回復(fù)到最初用法，完全可以交替，而且『不』漸漸取『弗』而代之，除了仿古主義的文學(xué)語言以外?！埂富貜?fù)」一詞，用得欠妥。不是「回復(fù)」，而是發(fā)展。上古漢語前期「不」「弗」混用和中古漢語「不」「弗」合流，是性質(zhì)上完全不同的兩回事情，不能混而不分。其實到了上古漢語后期（兩漢時代），「不」「弗」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合流的苗頭。如：①我方先君后臣，因謂王即弗用鞅，當(dāng)殺之。（《史記·商君列傳》）②靈公召之，獨(dú)弗予羹。（《史記·鄭世家》）③數(shù)月，坐法去，后家居長安，長安中諸公莫弗稱之。（《史記·魏其武安侯列傳》）④及至關(guān)，寧成側(cè)行送迎，然縱氣盛，弗為禮。（《漢書·酷吏傳》） [8]如果再往前追溯，這種變化從戰(zhàn)國時代的中末期就已經(jīng)開始了。如：①始吾敬子，今子，魯囚也，吾弗敬子矣。（《左傳·莊公元年》）②中程者賞，弗中程者誅。（《韓非子·難一》）③故其好之也一，其弗好之也一。（《莊子·大宗師》）④知之者同于義而異于俗，弗知之者異于義而同于俗。（《韓非子·奸劫弒臣》） [8]（3）「無」和「莫」。上古漢語里，用于陳述否定的還有兩個否定副詞：「無」和「莫」。這不是主流。如「無」可用于未然否定，相當(dāng)于「不」：①嗣守文武大訓(xùn)，無敢昏逾。（《尚書·顧命》）②我不欲人之加諸我也，吾亦欲無加諸人。（《論語·公冶長》）③公曰：「無庸，將自及?！梗ā蹲髠鳌る[公元年》）④韓安得無聽乎？（《史記·范睢蔡澤列傳》）又如「無」也可用于已然否定，相當(dāng)于「未」：①今爾無指告予，顛隮，若之何其？（《尚書·微子》）②我無隱乎爾。（《論語·述而》）③有叔如此，不如無有。（《史記·陳丞相世家》）兩漢以后，中古漢語也有襲用上述用法者。如：①法無有我，離我垢故。（《維摩詰經(jīng)·弟子品》，卷上）②由此釋然，無復(fù)疑慮。（《世說新語·言語》）③執(zhí)此杖者，怨敵歸服，無敢與諍。（《百喻經(jīng)·毗舍[插圖]鬼喻》）④見我頭上無有發(fā)毛，謂為是石，以梨打我頭破乃爾。（《百喻經(jīng)·以梨打破頭喻》）⑤哲宗皇帝晏駕，無有太子。（《水滸傳》，第二回） [9]又如「莫」，用于未然否定，相當(dāng)于「不」：①求諸侯，莫如勤王。（《左傳·僖公二十五年》）②方今為將軍計，莫如案甲休兵。（《史記·淮陰侯列傳》）③始皇知左右泄其言，莫知為誰，盡捕諸在旁者皆殺之。（《論衡·語增》） [9]「莫」用于已然否定的用例很少，上古漢語里尚未發(fā)現(xiàn)。但兩漢以后，「莫」用于未然否定和已然否定的用例，則偶爾有之。如：①同疾者多，固莫有覺者。（《列子·周穆王》）②群臣為之請，莫能得。（《宋書·申恬傳》）③夫無者，誠萬物之所資，圣人莫肯致言，而老子申之無已，何邪？（《世說新語·文學(xué)》）④諸人莫有言者。（《世說新語·文學(xué)》）⑤莫能造我家，謂言最幽野。（唐·寒山子：《寒山詩·快搒》，第二十四）⑥莫若易服，裝扮做個秀才儒生，臣等裝為仆從，自后載門出市私行。（《宣和遺事》） [9]「無」「莫」用于陳述否定，應(yīng)將「無」「莫」視為「不」「未」的通假形式?！笩o」「莫」，兩字均屬明母，一為魚部合口三等字，擬音為 [mi?ua]；一為鐸部開口一等字，擬音為 [mak]。兩字當(dāng)屬陰入對轉(zhuǎn)。因此，「莫」亦可以「無」為中介，與「不」「未」發(fā)生通假關(guān)系。 [9]判斷否定判斷否定是指判斷句中，在謂語前加上否定副詞并進(jìn)行否定的句子。用于判斷否定的否定副詞，最常見的是「非（匪）」和「不」。上古漢語里，「非（匪）」可以直接加在名詞性謂語前構(gòu)成判斷否定。如：①我心匪石，不可轉(zhuǎn)也。（《詩經(jīng)·邶風(fēng)·柏舟》）②雖在縲紲之中，非其罪也。（《論語·公冶長》）③無惻隱之心，非人也。（《孟子·公孫丑上》）④康子非圣人也，操行猶有所失。（《論衡·問孔》）兩漢以后，中古漢語里這一用法也得到繼承。如：①此非大法也。（《三國志·魏書·張遼傳》）②子非吾友也。（《世說新語·德行》）③吾非汝父，汝非吾兒。（《洛陽伽藍(lán)記·菩提寺》楊注，卷三）④畫棟非吾宅，青林是我家。（唐·寒山子：《寒山詩·畫棟》，第三〇一）⑤吾非圣人，經(jīng)事多矣。（變文《伍子胥變文》） [9]「非」也可加在動詞性謂語前構(gòu)成否定判斷。如：①非不說子之道，力不足也。（《論語·雍也》）②吾非偷晉而有二心。（《左傳·昭公十六年》）③臣非有畏而不敢言也。（《史記·范睢蔡澤列傳》）④相捐之道，非不相哀也。（《列子·楊朱》）⑤河?xùn)|有三萬戶，非皆欲為亂也。（《三國志·魏書·杜畿傳》） [9]到了中古漢語前期和中期，當(dāng)判斷動詞「是」大量產(chǎn)生之后，表示否定判斷的「非」字就被「非是」代替了；與此同時，到了中古漢語后期和近古漢語，「非是」又被「不是」代替，這個變化線索是十分明顯的。如：①虜兇狡情狀可見，自關(guān)中再敗，皆是帥師違律，非是內(nèi)有事故，致外有敗傷。（《宋書·鄭鮮之傳》）②如彼外道，偷取佛法，著己法中，妄稱己有，非是佛法。（《百喻經(jīng)·估客偷金喻》）③如禪師是秀禪師同學(xué)，又非是傳授付囑人，不為人天師，天下不知聞，有何承稟，充為六代？（《神會語錄》）④臣恐此藥非是真藥。（變文《葉凈能詩》）⑤此非是講和之語，意在強(qiáng)取物耳。（宋·徐夢莘：《三朝北盟會編·靖康城下奉使錄》，卷二十九）⑥來者非是二舅，乃李四叔沙三。（《劉知遠(yuǎn)諸宮調(diào)》，第三）例①—⑥，以上為「非是」例。 [9]又如：①下官笑曰：「不是百獸率舞，乃是鳳凰來儀。」（唐·張鷟:《游仙窟》）②非心非佛，亦曰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祖堂集》，卷三）③我又不是都統(tǒng)制，朝廷又不曾有文字交我管他懣。（《王俊首岳侯狀》）④哥哥，兄弟不是鬼，是人。（元·無名氏：《小孫屠》，第十九出）⑤告觀察，不是別人，是宋四。（明·馮夢龍：《喻世明言·宋四公大鬧禁魂張》，第三十六卷）⑥那漢道：「你不是林沖？」（《水滸傳》，第十一回）例①—⑥，以上為「不是」例。 [9]前面說過，依王力的意見，「否（不）」「弗」都是由「不」分化出來的滋生詞。實際上，「非（匪）」也應(yīng)當(dāng)是屬于這一變化系統(tǒng)的。上古漢語的否定副詞，從語音上看，可分為兩大系統(tǒng)：屬于幫母的有「不」「否（不）」「弗」「非」「匪」「棐」等六個詞；屬于明母的有「無」「未」「微」「毋」「勿」「莫」「罔」「亡」「靡」「末」「蔑」等十一個詞。兩組合計，共十七個詞。 [9]這十七個詞，實際是把通假形式都計算在內(nèi)了，顯得很紛繁雜亂。如果能再從語源角度來考察一下，也許問題線索更明晰一些。在幫組，如果承認(rèn)「不」是源詞，那么「非」肯定就是滋生詞了?！覆弧股瞎艑賻湍?、之部、合口三等字，擬音為 [pi?u?]，而「非」屬幫母，微部，合口三等字，擬音為 [pi?u?i]。由此可知，「非」「不」讀音十分相近，當(dāng)屬之微旁轉(zhuǎn)。「非」既然是「不」的滋生詞，依發(fā)展程序，自然是「不」字在前，「非」字在后。 [9]但是否定判斷句，為什么「不是」在后，「非是」在前呢？周生亞認(rèn)為，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因為否定副詞「不」的主要語法功能是用于陳述否定和描寫否定，而把判斷否定的功能留給了「非」字去承擔(dān)了。但隨著語言發(fā)展，當(dāng)「不」「非」合流之后，「非是」自然又為「不是」所代替。 [9]在否定判斷句的發(fā)展中，還有一個問題是值得關(guān)注的，這就是否定判斷句的疑問式問題。表判斷否定的「非」字，如果遇上疑問句，這個「非」字就不僅是表示判斷否定，而且還帶有猜測疑問語氣，意同「莫非」。如：①汝非豫讓邪？（《史記·刺客列傳》）②若非吾故人乎？（《史記·項羽本紀(jì)》）③君非段中兵邪？（《宋書·武三王傳》）④（瞽叟）語后妻曰：「非吾舜子乎？」（變文《舜子變》） [9]單用一個「莫」字，也可表示「莫非」之意。這個「莫」，是個語氣副詞，有大約、大概之義，用于猜測語氣。如：①子曰：「文，莫吾猶人也。躬行君子，則吾未之有得?！梗ā墩撜Z·述而》）②王陵心口思惟：「莫遭項羽毒手？」（變文《漢將王陵變》）③和尚此間莫有真金與人不？（《祖堂集》，卷三）④師與保福游山次，保福問：「古人道妙峰頂，莫只這個便是不？」（《祖堂集》，卷十） [9]這類句子，到了近古漢語里，更常用的形式是「莫非」「莫非是」或「莫不」「莫不是」。如：①莫非不第了羞歸鄉(xiāng)里？（《張協(xié)狀元》，第三十出）②可早來到也，左右接了馬者，莫非是伊尹賢士么？（元·鄭光祖：《伊尹耕莘》，第二折）③（滕大尹）便問王保道：「你莫非挾仇陷害么？」（明·馮夢龍：《喻世明言·宋四公大鬧禁魂張》，第三十六卷）④你手里拿著刀，莫非來刺殺下官？（《水滸傳》，第七回）例①—④，為「莫非」「莫非是」例。 [9]又如：①和尚今往何處？莫不是再往西天取經(jīng)否？（《大唐三藏取經(jīng)詩話上》）②你莫不枉相思，枉受苦，枉煩惱？（金·董解元：《西廂記諸宮調(diào)》，卷四）③茶博士道：「官人莫不病起來？」（明·洪楩：《清平山堂話本·楊溫攔路虎傳》）④阿哥，你莫不是史家村甚么九紋龍史大郎？（《水滸傳》，第三回）例①—④，為「莫不」「莫不是」例。 [9]「莫非是」「莫不是」也可省略為「莫是」。如：①我昨夜夢中見一神人，入我宅內(nèi)，今日見此生口，莫是應(yīng)我夢也？（變文《廬山遠(yuǎn)公話》）②僧云：「莫是西邊去摩？」（《祖堂集》，卷十八）③莫是學(xué)士不曾見彼處地形？（宋·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二六五）④法師曰：「此莫是蟠桃樹？」（《大唐三藏取經(jīng)詩話中》）⑤你胡說，（狀元）莫是成都府人，姓張名葉？（《張協(xié)狀元》，第二十八出） [9]選擇否定選擇否定是指句子結(jié)尾綴以否定副詞「否（不）」或「不（否）」表示選擇的句子。關(guān)于選擇否定句的發(fā)展問題，應(yīng)注意以下五個問題： [10]（1）選擇否定句的產(chǎn)生，應(yīng)追溯到甲骨卜辭的正反對貞。前面說過，「不（否）」的產(chǎn)生，從詞源上說，應(yīng)視為「不」（bù）的滋生詞，但選擇否定句的產(chǎn)生又涉及句子結(jié)構(gòu)問題。選擇否定句的產(chǎn)生，追本溯源，不能不提到最初的甲骨卜辭的正反對貞句。如：①壬午卜，來乙酉雨不雨？（《合集》,21065）②戊辰卜，爭貞：其雨？貞：不雨？（《丙》,93）③己未卜，爭貞：王亥?我？貞：王亥不我?（《丙》,3）④丙辰卜，?貞：我受黍年？丙辰卜，?貞：我弗其受黍年？四月。（《合集》,9950正）⑤貞：王乍邑帝若？貞：勿作帝若？（《丙》,93）例①②，對比可知，「雨不雨」這類句子不是反復(fù)問，而是一種選擇問。有的著作把這類句子歸為「是非問句」，可能有些不妥。又如「貞：其遘[雨]？貞：不遘雨？」（《合集》,12571），這里正反對貞所尋求的答案不是是非對錯問題，而是要求對心存疑問作出一種選擇。 [10]（2）漢語的反復(fù)問句產(chǎn)生于漢代。如果把上述的這種選擇復(fù)句緊縮在一個句子里，這就是所謂的反復(fù)問句了。漢語的反復(fù)問句產(chǎn)生在上古漢語后期，亦即兩漢時代。如：①卜往擊盜，當(dāng)見不見？（《史記·龜策列傳》）②卜追亡人當(dāng)?shù)貌坏?？（《史記·龜策列傳》）③賢不賢，才也；遇不遇，時也。（《論衡·逢遇》）④揚(yáng)子云曰：「遇不遇，命也?！梗ā墩摵狻っ摗罚┻@種反復(fù)問句，兩漢以后，文獻(xiàn)中也繼承下來。如：①吾打汝，痛不痛？（唐·法海：《六祖壇經(jīng)》）②未審生之與滅可滅不可滅？（《神會語錄》）③未審心與性為別不別？（《祖堂集》，卷三）④特地來問小姐親事，許不許？（元·關(guān)漢卿：《詐妮子調(diào)風(fēng)月》，第三折） [10]說是反復(fù)問句，實際上仍是一種選擇句，因為「動不動」中仍可插入選擇連詞「與」字。如：⑤臣等到北外，或有事節(jié)可以對彼當(dāng)面理會，未審許與不許？（宋·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二六三）⑥聿興云：「不知皇帝知與不知？」（宋·徐夢莘：《三朝北盟會編·紹興甲寅通和錄》，卷一六二）如果這種反復(fù)問句失去疑問語氣，那就是純粹的選擇問句了。這種選擇問句，加不加選擇連詞「與」字，并無本質(zhì)區(qū)別。如：①由此言之，人受氣命于天，卒與不卒，同也。（《論衡·氣壽》）②國相曰：「夢與不夢，臣所不能辨也。」（《列子·周穆王》）③諸比丘，是人所經(jīng)國土，若點(diǎn)不點(diǎn)，盡抹為塵，一塵一劫。（《法華經(jīng)·化城喻品》，卷三）④趙良嗣回，許定燕京，更不論夾攻不夾攻，如自取得，亦與本朝，甚荷厚意，可依例赴王黼處計議。（宋·徐夢莘：《三朝北盟會編·燕云奉使錄》，卷十一）⑤只合驅(qū)之以義，管它從與不從。（《河南程氏遺書》，卷二上） [10]在近古漢語里，反復(fù)問句的這種選擇連詞或可不用，而用上語氣詞「也」「耶」「那」「么」等等，但選擇意義不變。如：①聿興云：「沈元用今在耶不在？」（宋·徐夢莘：《三朝北盟會編·紹興甲寅通和錄》，卷一六二）②未知是也不是？（《張協(xié)狀元》，第三十出）③可是中也不中？（元·關(guān)漢卿：《救風(fēng)塵》，第二折）④吃得飽那不飽？（《老乞大》）⑤咱們點(diǎn)看這果子、菜蔬整齊么不整齊？（《老乞大》） [10]（3）表示選擇否定的「否（不）」，先秦兩漢時代已經(jīng)產(chǎn)生。所謂選擇否定，是指在兩個具有并列關(guān)系的詞、詞組或句子中作出抉擇，肯定一個，否定另一個，這被否定的一方就可用一個「否」字來表示。如：①子皮欲使尹何為邑，子產(chǎn)曰：「少，未知可否?！梗ā蹲髠鳌は骞荒辍罚诨氯暌?，未知母之存否。（《左傳·宣公二年》）③未知中否，請嘗薦之。（《莊子·天地》）④趙主父使李疵視中山可攻不也。（《韓非子·外儲說左上》）⑤趙王使使者視廉頗尚可用否。（《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例①—⑤，由引例可知，上古漢語的中后期，「否（不）」主要是用于陳述句中的詞或詞組之后。但是到了中古漢語、近古漢語以后，「否（不）」就逐漸演變?yōu)楦骄Y于疑問句的末尾，這是「否（不）」用法上的重大發(fā)展。這一用法的變化是從中古漢語開始的。如：①卿知吾來意否？（《搜神記》，卷十）②世尊，少病少惱，安樂行否？（《法華經(jīng)·從地涌出品》，卷五）③或問：「漁師得魚賣不？」（《宋書·隱逸傳》）④尊君在不？（《世說新語·方正》）⑤卿有兒死否？（《洛陽伽藍(lán)記·菩提寺》楊注，卷三）⑥遠(yuǎn)法師問：「禪師解否？」（《神會語錄》）⑦臣愿將陛下往月宮游看，可否？（變文《葉凈能詩》） [10]這種變化，實際上《史記》已開其端。如：①秦王以十五城請易寡人之璧，可予不？（《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②子去寡人之楚，亦思寡人不？（《史記·張儀列傳》）這種變化是連貫的，從中古一直延續(xù)到近古。如：①卿知吾來意否？（《搜神記》，卷十）②汝等見是富樓那彌多羅尼子否？（《法華經(jīng)·五百弟子授記品》，卷四）③義康曰：「弟子有還理不？」（《宋書·武三王傳》）④君能屈志百里不？（《世說新語·言語》）⑤池傍有樹不？（《百喻經(jīng)·偷犛牛喻》）⑥江南有露葵不？（《顏氏家訓(xùn)·勉學(xué)》，卷三）⑦（五祖）問：「是汝作偈否？」（唐·法海：《六祖壇經(jīng)》）⑧妻云道：「識我否？」（變文《丑女緣起》）⑨汝信色是空不？（《祖堂集》，卷三）⑩陛下還識此人否？（宋·圜悟克勤：《碧巖錄》，卷一）?你知法度否？（《水滸傳》，第七回） [10]處于詞、詞組或句末的「不（否）」或「否（不）」，仍是表示選擇問的，因為在這種詞、詞組、句子與「不（否）」「否（不）」之間仍可插入選擇連詞「與」或其變寫形式「以」「已」。如：①太祖問群下，可伐與不？（《三國志·魏書·劉曄傳》）②假其剋捷，不知足南抗懸瓠，北捍長社與不？（《宋書·劉勔傳》）③此人向我道「家中取食」，不多喚人來捉我以否？（變文《伍子胥變文》）④放卿入楚救其慈母，救得已否？（變文《漢將王陵變》）⑤夫人曾讀《法華經(jīng)》已否？（變文《廬山遠(yuǎn)公話》）⑥目連良久而言：「識一青提夫人已否？」（變文《大目乾連冥間救母變文》） [10]（4）「否（不）」用于選擇否定，它所否定的動詞屬于未然否定；如果句末用「未」，則表示已然否定。如：①君除吏已盡未？（《史記·魏其武安侯列傳》）②肅將入閤拜，權(quán)起禮之，因謂曰：「子敬，孤持鞍下馬相迎，足以顯卿未？」（《三國志·吳書·魯肅傳》）③至市，（曄）問綜曰：「時欲至未？」（《宋書·范曄傳》）④卿家癡叔死未？（《世說新語·賞譽(yù)》）⑤（梵志）問曰：「佛泥洹未？」（《百喻經(jīng)·引言》）⑥靈樹果子熟也未？（宋·圜悟克勤：《碧巖錄》，卷一）⑦王婆道：「干娘，宅里小娘子說親也未？」（明·馮夢龍：《警世通言·—窟鬼癩道人除怪》，第十四卷） [10]中古漢語后期和近古漢語時期，處于句末的「未」也可換作「無」「沒」「沒有」?！肝础埂笩o」「沒」，古代均屬明母字。如：①既是巡營，有號也無？（變文《漢將王陵變》）②師問尼眾曰：「汝婀?fàn)斶€在也無？」（《祖堂集》，卷五）③宋四公道：「二哥，幾時有道路也沒？」（明·馮夢龍：《喻世明言·宋四公大鬧禁魂張》，第三十六卷）④你這店里草料都有阿沒？（《老乞大》）⑤近日都可有新聞沒有？（《紅樓夢》，第二回） [10]（5）唐宋時代，處于反詰疑問句和猜度疑問句末尾的「否（不）」或「不（否）」，具有強(qiáng)烈的語氣化趨向。如：①佛問須菩提：「寧為多不？」（變文《金剛般若波羅蜜經(jīng)講經(jīng)文》）②師與保福游山次，保福問：「古人道妙峰頂，莫只這個便是不？」（《祖堂集》，卷十）例①②，一個是反詰疑問句，一個是猜度疑問句。在這兩種疑問句中，再把「否（不）」或「不（否）」解釋成否定副詞，意義上有些困難，因為這類句子中的「否（不）」或「不（否）」，顯然具有十分強(qiáng)烈的語氣化趨向。 [10]「否（不）」處于反詰疑問句末，這種用法早在中古漢語里就已經(jīng)存在。如：①是長者等予諸子珍寶大車，寧有虛妄否？（《法華經(jīng)·譬喻品》，卷二）②伊詎可以形色加人不？（《世說新語·方正》）不過，更值得關(guān)注的是用在猜度疑問句中的「否（不）」或「不（否）」字。因為這種猜度疑問句，往往就是一個否定結(jié)構(gòu)?！阜瘢ú唬够颉覆唬ǚ瘢估m(xù)接在這樣否定結(jié)構(gòu)之后，久而久之，就喪失了否定意義而具有強(qiáng)烈的語氣詞味道。請對比以下的《五燈會元》中的句子：①我在江西時，曾見一僧，自后不知消息，莫是此僧否？（宋·普濟(jì)：《五燈會元·馬祖一禪師法嗣》，卷三）②乃逆而問曰：「莫是投子山主么？」（宋·普濟(jì)：《五燈會元·翠微學(xué)禪師法嗣》，卷五）③深山無人，因何有菜隨流，莫有道人居否？（宋·普濟(jì)：《五燈會元·馬祖一禪師法嗣》，卷三）④和尚此間莫有真金與人么？（宋·普濟(jì)：《五燈會元·六祖大鑒禪師法嗣》，卷五） [10]前面說過，單用「莫」或「非」，均有「莫非」義，表猜度。單用「不」，也有這種用法。如：①此人向我道「家中取食」，不多喚人來捉我以否？（變文《伍子胥變文》）②吳王曰：「萬兵不少以不？」（變文《伍子胥變文》）例①, 《敦煌變文校注》云：「『以否』，猶言『與否』，表示疑問語氣?！帧翰欢唷辉圃?，謂『莫非再多叫人來』,『不』表示『豈不』『莫非』之意。下文『萬兵不少以不』，亦其例?！棺⒅嗅尅覆弧篂椤改恰故菍Φ?，但釋為「豈不」欠妥，因為「莫非」「豈不」所表語氣不同，語義乖舛，不當(dāng)并列。 [10]總之，處于句末，用于選擇否定的「否（不）」或「不（否）」，由否定副詞演變?yōu)榫淠┱Z氣助詞是有條件的。這個條件有兩條：一是句式條件；二是語音條件。句式條件是指反詰疑問句或猜度疑問句；語音條件是指「否（不）」、「不（否）」和「不」（bù）的語音對立。 [10]先秦時期，「不」（bù）和「否（不）」同屬幫母，之部，合口三等字，所差的僅是平上聲調(diào)有別。這種情況，可以說一直維持到中唐以前。但到了晚唐、五代時期，「不」（bù）和「否（不）」的讀音發(fā)生了重大變化：「不」（bù）雖然仍屬幫母字，但是「否（不）」已變?yōu)榉悄缸至?，并且可以說，「不」（bù）和「否（不）」的語音分化過程和「否（不）」的語氣化過程幾乎是同步的。 [10]禁止否定禁止否定是指要求不要進(jìn)行或中斷某種正在進(jìn)行的動作行為的一種否定句式。上古漢語常用于禁止否定的否定副詞有「毋」「勿」「無」；中古漢語常用于禁止否定的否定副詞有「莫」「勿」「休」；近古漢語常用于禁止否定的否定副詞有「休」「莫」「別」等等。下面分別敘述之。 [11]（1）「毋」「勿」「無」。上古漢語里，「毋」「勿」「無」是最常用的表示禁止否定的否定副詞。「無」本是個動詞，后演變?yōu)榉穸ǜ痹~，而「毋」「勿」當(dāng)是以「無」為源詞的滋生詞。否定副詞「毋」「勿」產(chǎn)生很早，甲骨文中已經(jīng)存在。甲骨文中「毋」「勿」同形，同以「母」字出之，金文亦如此。不過「毋」「勿」兩詞的使用頻率并不平衡，「勿」的頻率遠(yuǎn)遠(yuǎn)高于「毋」字，這種情況幾乎延續(xù)整個先秦時期。甲骨文，乃至后來的西周金文中，其用法并無本質(zhì)區(qū)別，兩詞否定的動詞帶不帶賓語都是自由的。如：①貞：呼吳曰：「毋以豕?！梗ā逗霞?8981）②貞：毋又，六月。（《粹編》,329）③癸酉卜，爭貞：王勿逆方，上下弗若，不我其受□?（《合集》，6201）④王入，勿入？（《合集》,914正）⑤女毋弗帥用先王乍明井。（《毛公鼎》）⑥用明則之于銘，武文威剌（烈），永枼（世）毋忘。（《[插圖]羌鐘》）⑦王曰：「盂，若敬乃正，勿法朕令。」（《大盂鼎》）⑧侯氏從告之曰：「枼萬至于[臺＋辛]孫子，勿或俞改。」（《秦命镈》） [11]例①⑤, 「毋」否定的及物動詞帶賓語。例②⑥, 「毋」否定的及物動詞不帶賓語。例③⑦, 「勿」否定的及物動詞帶賓語。例④⑧, 「勿」否定的及物動詞不帶賓語。 [11]在傳世文獻(xiàn)中，「毋」的使用以《詩經(jīng)》為最早；「勿」的使用以《尚書》為最早?！渡袝罚òń窆盼摹渡袝罚?，以及后來的《孟子》《莊子》，均有「勿」無「毋」。相反，否定副詞「無」的使用頻率卻是相當(dāng)?shù)母摺?[11]據(jù)周生亞統(tǒng)計，就（今文）《尚書》《詩經(jīng)》《論語》《左傳》《孟子》《莊子》《荀子》《韓非子》八部文獻(xiàn)而言，「無」的使用頻次是418次，而「毋」是55次，「勿」是142次。如何解釋這一現(xiàn)象？周生亞認(rèn)為這是因為「毋」「勿」均以「無」為源詞，是它們剛從「無」中分化出不久所致。 [11]唯其分化不久，不僅「毋」「勿」尚不能形成語法對立，而且致使「無」必然仍要承受「毋」「勿」的語法功能，因此《尚書》中常用「無」來兼代「毋」「勿」兩詞就不足為奇了。從語音上看，「無」「毋」「勿」古音相近，這也為它們通用提供了依據(jù)?！笩o」，古屬明母，魚部，合口三等字，擬音為 [mi-ua]; 「毋」，古亦明母，魚部，合口三等字，擬音亦 [miua];「勿」，古屬明母，物部，合口三等字，擬音為 [miu?t]。郭錫良說：「書面語脫離口語的內(nèi)在原因是由于書面語具有相對的保守性，而書面語的保守性又往往是由于仿古造成的。」這一分析是正確的。上古漢語，「無」與「毋」「勿」通用，這種用例俯拾即是。如：①明聽朕言，無荒失朕命。（《尚書·盤庚》）②公曰：「嗟，人無嘩，聽命?！梗ā渡袝べM(fèi)誓》）③碩鼠碩鼠，無食我黍。（《詩經(jīng)·魏風(fēng)·碩鼠》）④將子無怒，秋以為期。（《詩經(jīng)·衛(wèi)風(fēng)·氓》）⑤子謂子夏曰：「女為君子儒，無為小人儒?！梗ā墩撜Z·雍也》）⑥孟懿子問孝，子曰：「無違?！梗ā墩撜Z·為政》）⑦往踐乃職，無逆朕命。（《左傳·僖公十二年》）⑧二三子無淹久。（《左傳·宣公二年》）⑨女慎，無攖人心。（《莊子·在宥》）⑩默，汝無言。（《莊子·田子方》）例①③⑤⑦⑨, 「無」用同「毋」。例②④⑥⑧⑩, 「無」用同「勿」。 [11]兩漢以后，文獻(xiàn)中「無」與「毋」「勿」仍有通用者，這不妨認(rèn)為是古代用法的殘留或是有意仿古之筆。如：①愿將軍無疑。（《三國志·魏書·賈詡傳》）②楊朱曰：「子無撲矣，子亦猶是也?！梗ā读凶印ふf符》）③今當(dāng)復(fù)活，慎無葬也。（《搜神記》，卷十五）④密泥塞屋牖，無令風(fēng)及蟲鼠入也。（《齊民要術(shù)·作豉法》，卷八）⑤汝曹必?zé)o輕議也。（《顏氏家訓(xùn)·文章》，卷四）⑥寄語食肉漢，食時無逗遛。（唐·寒山子：《寒山詩·寄語》，第二六九）⑦您小年有這膽氣，他日可無負(fù)「威」之名也。（《新編五代史平話·周史平話上》） [11]「毋」「勿」形成語法對立是從《詩經(jīng)》開始的。這是因為在傳世文獻(xiàn)中，「毋」始見于《詩經(jīng)》，并與「勿」在用法上有著明顯區(qū)別。這種區(qū)別，主要有兩點(diǎn)：第一，「毋」否定的動詞以帶賓語為主，「勿」否定的動詞以不帶賓語為主，兩詞在多數(shù)情況下不能相互取代。如：①毋教猱升木，如涂涂附。（《詩經(jīng)·小雅·角弓》）②以吾一日長乎爾，毋吾以也。（《論語·先進(jìn)》）③大毋侵小。（《左傳·襄公十九年》）④絕其望，破其意，毋使人欲之。（《韓非子·王道》） [11]「毋」否定的動詞，不帶賓語的多為不及物動詞，屬于及物動詞的是極少數(shù)。如：①城濮之役，王思之，故使止子玉曰：「毋死！」不及。（《左傳·文公十六年》）②王言曰：「先生毋言矣?！梗ā俄n非子·內(nèi)儲說上》）③毋或匄奪。（《左傳·昭公十六年》）④楊朱曰：「子毋擊也，子亦猶是?！梗ā俄n非子·說林下》） [11]與「毋」不同的是，「勿」否定的動詞以不帶賓語為常。根據(jù)周生亞的統(tǒng)計，「勿」否定的動詞帶賓語的是30例（其中及物動詞30例，不及物動詞0例），而不帶賓語的卻多達(dá)112例（其中及物動詞81例，不及物動詞31例）。這說明春秋戰(zhàn)國時期，「毋」「勿」的用法確實存在重要區(qū)別。如：①蔽芾甘棠，勿翦勿伐。（《詩經(jīng)·召南·甘棠》）②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論語·顏淵》）③如得其情，則哀矜而勿喜。（《論語·子張》）④王曰：「勿殺，吾退?！梗ā蹲髠鳌ば辍罚荼娫唬骸肝鸪?！」（《左傳·哀公二十六年》）⑥王請勿疑。（《孟子·梁惠王上》）⑦效死勿去。（《孟子·梁惠王下》） [11]第二，「毋」「勿」語法對立的另一個重要內(nèi)容就是「毋」可以單獨(dú)結(jié)句而「勿」不行。如：①貞：毋，惠小[宀＋羊]。（《合集》,24566）②辛亥卜，□貞：其又于……貞，毋。（《合集》,25053）③子曰：「毋，以與爾鄰里鄉(xiāng)黨乎！」（《論語·雍也》） [11]說到「毋」「勿」的語法對立，以前有種合音說需要在這里提一提。合音說認(rèn)為「勿」否定的動詞之所以不帶賓語，是因為「勿」是「毋」加「之」的合音字。這種說法是不能成立的：一是「毋」「勿」雖同屬明母，但是「勿」卻是一個入聲字，屬物部，而「之」屬之部，兩字韻母不合；二是不符合語法事實。事實是商和西周時期，「毋」「勿」用法無別或基本無別，兩詞不能構(gòu)成語法對立。再說即使到了春秋戰(zhàn)國時代，「勿」所否定的動詞并非絕對不能帶賓語（其中包括「之」字賓語）。這就從根本上動搖了「勿=毋+之」這一公式的合理性。如：①王欲行仁政，則勿毀之矣。（《孟子·梁惠王下》）②已矣，勿言之矣。（《莊子·人間世》）③思物而物之，孰與理物而勿失之。（《荀子·天論》） [11]到了上古漢語后期，即兩漢時代，「毋」「勿」用法又再度趨同。到了中古漢語，「毋」「勿」合流就更加明顯，這已成不可逆轉(zhuǎn)之勢。如：①昭雎曰：「王毋行，而發(fā)兵自守耳?！梗ā妒酚洝こ兰摇罚诹貉谄淇冢唬骸肝阃?，族矣！」（《史記·項羽本紀(jì)》）③勿行苛政。（《漢書·宣帝紀(jì)》）④足支一歲以上，可時赦，勿收農(nóng)民租。（《漢書·食貨志上》）例①②, 「毋」，依先秦用法，當(dāng)以「勿」代之。例③④, 「勿」，依先秦用法，當(dāng)以「毋」代之。 [11]又如：①逢天晦芒，毋恐毋驚，后且大昌。（《搜神記》，卷十四）②勿道見吾書。（《搜神記》，卷五）③定伯曰：「新死，不習(xí)渡水故耳，勿怪吾也?！梗ā端焉裼洝罚硎芪饘W(xué)汝兄，汝兄自不如伊。（《世說新語·品藻》）例①, 「毋」，依先秦用法，「毋」當(dāng)作「勿」。例②—④, 「勿」，依先秦用法，「勿」當(dāng)作「毋」。 [11]（2）「莫」「勿」「休」。隨著語言發(fā)展，到了中古漢語，表禁止的否定副詞最常用的有三個詞，即「莫」「勿」「休」?！改?，作為表禁止的否定副詞，上古漢語中期已開其端，但使用頻率很低。「莫」，上古屬明母，鐸部，開口一等字，擬音為[mak]。王力認(rèn)為「莫」也是「無」的滋生詞。 [11]「莫」作為一個否定副詞，最初當(dāng)是由動詞「莫」分化出來的，而動詞「莫」又可能是動詞「無」的方言變體。因為「無」屬明母，魚部，合口三等字，擬音為 [miua],「無」「莫」當(dāng)是魚鐸陰入對轉(zhuǎn)?！改褂脼閯釉~，《詩經(jīng)》已有其例。如：①莫赤匪狐，莫黑匪烏。（《詩經(jīng)·邶風(fēng)·谷風(fēng)》）②戚戚兄弟，莫遠(yuǎn)具爾。（《詩經(jīng)·大雅·行葦》）例①，陳氏《傳疏》云：「莫，無也?！估?，鄭箋云：「莫，無也?！埂改?，作為表禁止的否定副詞，在（今文）《尚書》《詩經(jīng)》《論語》《左傳》《孟子》《莊子》《荀子》《韓非子》八部文獻(xiàn)中，僅有10例，即《詩經(jīng)》1例，《莊子》4例，《荀子》5例。由此斷定，「莫」的禁止否定用法產(chǎn)生于戰(zhàn)國時代。如：①德音莫違，及爾同死。（《詩經(jīng)·邶風(fēng)·谷風(fēng)》）②莫為盜，莫為殺人。（《莊子·則陽》③臣下職，莫游食。（《荀子·成相》）潘允中認(rèn)為表禁止的「莫」「開始于漢代」，日本漢學(xué)家太田辰夫認(rèn)為表禁止的「莫」「是從六朝開始使用的」，這些斷代時間都太晚了。 [11]兩漢時代，「莫」的表禁止用法雖有繼承，但用例仍然很少。如：①秦惠王車裂商君以徇，曰：「莫如商君反者！」（《史記·商君列傳》）②其去剛卯莫以為佩，除刀錢勿以為利。（《漢書·王莽傳》）到了中古漢語，「莫」有取代「毋」「勿」的趨勢，它所否定的動詞帶不帶賓語都是自由的，這實際上就是對「毋」「勿」用法的繼承。如：①君有急病見于面，莫多飲酒。（《三國志·魏書·方技傳》）②教住莫住，教洗莫洗。（《搜神記》，卷三）③維摩詰言：「止止，阿難，莫作是語。」（《維摩詰經(jīng)·弟子品》，卷上）④妻云：「罪人，阿家莫念。」（《宋書·范曄傳》）⑤卿莫作強(qiáng)口馬，我當(dāng)穿卿鼻。（《世紀(jì)新語·文學(xué)》）⑥汝莫愁也，我教汝出。（《百喻經(jīng)·駝甕俱失喻》）⑦十娘曰：「少府莫看兒！」（唐·張鷟:《游仙窟》）⑧和尚成佛時，莫忘弟子。（唐· [日]釋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卷四） [11]中古漢語里，「毋」「勿」合流之后，先是「勿」取代「毋」，使「毋」變成一個古語詞。如《搜神記》《世說新語》兩書中，《搜神記》中的「毋」僅2次，而「勿」卻是18次；《世說新語》中「毋」是0次，而「勿」卻是15次。這些數(shù)據(jù)足以說明問題了。 [11-12]在「勿」取代「毋」之后，它又有被新生的「莫」所取代的趨勢，因此文獻(xiàn)中才常常出現(xiàn)「毋」「勿」、「毋」「莫」或「勿」「莫」搭配使用的例子。如：①謹(jǐn)守成皋，則漢欲挑戰(zhàn)，慎勿與戰(zhàn)，毋令得東而已。（《史記·項羽本紀(jì)》）②汝等勿怖，莫得退還。（《法華經(jīng)·化城喻品》，卷三）③默往，阿難，勿謗如來，莫使異人聞此粗言。（《維摩詰經(jīng)·弟子品》，卷上） [12]值得注意的是，到了唐代又產(chǎn)生一個新的表禁止的否定副詞「休」字。如：①洛陽宮殿化為烽，休道秦關(guān)百二重。（唐·杜甫：《諸將》，其三）②休問梁園舊賓客，茂陵秋雨病相如。（唐·李商隱：《寄令狐郎中》）③勸你休去來，莫惱他閻老。（唐·寒山子：《寒山詩·勸你》，第二八五） [12]（3）「休」「莫」「別」。到了近古漢語，作為表禁止的否定副詞，主要有三個詞：「休」「莫」「別」?！感荨闺m產(chǎn)生于唐代，但應(yīng)用并不廣泛?！感荨贡容^廣泛使用是宋代以后的事?！感荨沟漠a(chǎn)生，脫離幫明兩系范圍，它很可能是以方言詞的資格進(jìn)入到共同語的。如：①此事且休論。（宋·徐夢莘：《三朝北盟會編·燕云奉使錄》，卷十一）②勸的省時，你休歡喜；勸不省時，休煩惱。（元·關(guān)漢卿：《救風(fēng)塵》，第一折）③你去燒香，休帶喜孫去。（元·無名氏：《小張屠焚兒救母》，第二折）④休取笑，若嫁得這個官人，可知好哩。（明·馮夢龍：《警世通言·一窟鬼癩道人除怪》，第十四卷）⑤客人休拜，且請起來。（《水滸傳》，第二回）⑥老先生，休這樣說。（《紅樓夢》，第二回） [12]近古漢語里表禁止的「莫」字，是從中古漢語里繼承下來的。如：①郎君們亦莫輕信。（宋·徐夢莘：《三朝北盟會編·燕云奉使錄》，卷四）②我?guī)熌犖髀芳拍?，此中別是一天。（《大唐三藏取經(jīng)詩話上》）③逢橋須下馬，有渡莫爭先。（《張協(xié)狀元》，第一出）④莫瞞天地莫瞞心，心不瞞人禍不侵。（元·無名氏：《小孫屠》，第十九出）⑤你莫問，不教把與你。（明·洪楩：《清平山堂話本·簡貼和尚》）⑥那漢笑道：「你莫胡說?！梗ā端疂G傳》，第十一回） [12]正因為「莫」「休」都是近古漢語里表禁止的常用詞，所以語言中兩詞也經(jīng)常搭配使用。如：①莫想青涼傘兒打，休指望坐騎著鞍馬。（《劉知遠(yuǎn)諸宮調(diào)》，第二）②妹子，休慌莫怕。（元·關(guān)漢卿：《救風(fēng)塵》，第四折）③兄弟，休驚莫怕，則他是第十三個頭領(lǐng)，山兒李逵。（元·高文秀：《黑旋風(fēng)》，第一折） [12]關(guān)于「別」字，宋元時期已經(jīng)產(chǎn)生「別」字，而普遍應(yīng)用當(dāng)在明清時期。如：①今學(xué)者亦多來求病根，某向他說：「頭痛灸頭，腳痛灸腳，病在這上，只治這上便了，更別討甚病根也。」（《朱子語類·訓(xùn)門人》）②別引逗出半點(diǎn)兒風(fēng)聲。（元·鄭光祖：《?梅香》，第一折）③在這里別想家，要什么吃的，什么玩的，只管告訴我。（《紅樓夢》，第三回）④好姐姐，千萬別告訴人。（《紅樓夢》，第六回） [12]從中古漢語開始，直到近古漢語，否定副詞「不」「未」「毋」「勿」「休」「莫」「別」也可和助動詞「得」「要」結(jié)合來表達(dá)禁止否定，這也是值得關(guān)注的語言事實。如：①拘之軍下，禁其故人莫得與通。（《三國志·魏書·田疇傳》）②汝等莫得樂住三界火宅。（《法華經(jīng)·譬喻品》，卷二）③（劉尹）正色曰：「莫得淫祀！」（《世說新語·德行》）④初酘之時，十日一酘，不得使狗鼠近之。（《齊民要術(shù)·法酒》，卷七）⑤我當(dāng)為汝作好方便，使汝得之，勿得愁也。（《百喻經(jīng)·田夫思王女喻》）⑥不要求佛果，識取心王主。（唐·寒山子：《寒山詩·男兒》，第一六三）⑦假饒卿雖自權(quán)軍，不得與隨（隋）家交戰(zhàn)。（變文《韓擒虎話本》）⑧不要塞耳藏睛，靈光迥[光＋夭]。（《祖堂集》，卷五）⑨不要放箭，是來講和。（宋·徐夢莘：《三朝北盟會編·紹興甲寅通和錄》，卷一六二）⑩不要討甚病根。（《朱子語類·訓(xùn)門人》）?此亦無他，只是覺得不當(dāng)思慮底便莫要思。（《朱子語類·訓(xùn)門人》）?孩兒你休要淚漣漣，我與你報仇冤。（《張協(xié)狀元》，第三十二出）?你莫要應(yīng)。（《張協(xié)狀元》，第四十二出）?火速解審，毋得違誤片刻者。（元·關(guān)漢卿：《竇娥冤》，第四折）?婆婆也，你莫要背地里許了他親事。（元·關(guān)漢卿：《竇娥冤》，第二折）?孩兒，我與你說，若見哥哥，不要大驚小怪。（元·無名氏：《小孫屠》，第十四出）?未要去，還有人里。（明·洪楩：《清平山堂話本·簡貼和尚》）?（趙正）教宋四公：「未要說我姓名，只道我是你親戚。」（明·馮夢龍：《喻世明言·宋四公大鬧禁魂張》，第三十六卷）?那和尚搖手道：「不要高聲?！梗ā端疂G傳》，第六回）?既然如此，客人休要煩惱。（《水滸傳》，第二回）?不得做聲，我都聽得你說底話。（明·馮夢龍：《警世通言·萬秀娘仇報山亭兒》，第三十七卷）?休得連累了英雄。（《水滸傳》，第二回）?你每大小休要出去唱言。（明·錢謙益：《牧齋初學(xué)集》，卷一〇四）?別要蓋什么房子，不要蓋，盡勾也。（《樸通事》） [12]這里最值得關(guān)注的是，「別」也可與「要」結(jié)合，說成「別要」?！竸e要」就是「不要」。太田辰夫說：「有人認(rèn)為它是『不要』的簡縮形式，但這是不正確的。它也可以說成『別要』，恐怕是從本來意義的『別（另外）』引申而來，成為委婉的禁止意義?！?[12]程度副詞的發(fā)展?jié)h語程度副詞，可以分為三級：約略級（初級）、比較級（中級）和極至級（高級）。上古漢語前期，甲骨文、金文中程度副詞都不發(fā)達(dá)，這很可能同漢語形容詞能否充當(dāng)謂語的歷史發(fā)展有極大關(guān)系。縱觀程度副詞的歷史發(fā)展，古今變化不是很大，不同的多是詞匯的歷史更迭而已。 [13]約略級程度副詞古代表約略級的程度副詞，常見的詞有「稍」「稍稍」、「略」「略略」「約略」、「微」「微微」「些微」「些須」、「小」「小小」「少」、「差」「僅」「才」等等。稍/稍稍「稍」「稍稍」，表示程度輕微。如：①（周）勃恐，不知置辭，吏稍侵辱之。（《漢書·周勃傳》）②視其面有色，捫心下稍溫。（《搜神記》，卷十五）③稍稍出著一砂盆中熟研，以水沃，攪之。（《齊民要術(shù)·種紅藍(lán)花、梔子》，卷五）④西臺、北臺去中臺稍近。（唐· [日]釋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卷三）⑤若見識稍高，讀書稍多，議論高人，豈不更做得好文字出。（《朱子語類·總訓(xùn)門人》） [13]略/略略/約略「略」「略略」「約略」，都有略微的意思，表示程度輕。如：①（夫人）本有風(fēng)氣之疾，頻年增動，略多枕臥。（北周·庾信：《周驃騎大將軍李夫人墓志銘》）②草率具盤餐，約略施粉黛。（宋·梅堯臣：《元日》）③略有些小銀子，權(quán)當(dāng)酒錢。（元·無名氏：《小孫屠》，第十一出）④三藏回頭看時，果是他的物件，并不曾失落，心才略放下些。（《西游記》，第十三回）⑤（賈母）說著攜了黛玉的手又哭起來，眾人都忙相勸慰，方略略止住。（《紅樓夢》，第三回） [13]表示略微義的「略」，如和否定副詞「不」「無」合用，則表示徹底否定，意為「絲毫不」「一點(diǎn)也不」「毫無」「全無」。如：①趙云身自斷后，軍資什物，略無所棄。（《三國志·蜀書·趙云傳》裴注）②兄子濟(jì)每來拜墓，略不過叔，叔亦不候。（《世說新語·賞譽(yù)》） [13]微/微微/些微/些須「微」「微微」「些微」「些須」，均為稍微之意，表示程度輕微。如：①欲內(nèi)相存之言，則必以美名明之，而微見其合于私利也。（《韓非子·說難》）②桓玄既篡位后，御床微陷，群臣失色。（《世說新語·言語》）③（襲人）把手去他頭上一摸，覺得微微有些發(fā)燒。（《紅樓夢》，第八十二回）④（黛玉）想起往日之事，不免流下淚來，些微談了談，便催寶玉去歇息調(diào)養(yǎng)。（《紅樓夢》，第五十八回）⑤黛玉道：「不曾讀書，只上了一年學(xué)，些須認(rèn)得幾個字?！梗ā都t樓夢》，第三回） [13]小/小小/少「小」「小小」「少」，亦稍微之意，均由形容詞引申而來。如：①其為人也小有才，未聞君子之大道也。（《孟子·盡心下》）②居士，世尊身小有疾，當(dāng)用牛乳，故來至此。（《維摩詰經(jīng)·弟子品》，卷上）③小有忤意，輒追奪之。（《宋書·武三王傳》）④微解藥理，小小和合，居家得以救急，亦為勝事。（《顏氏家訓(xùn)·雜藝》，卷七）⑤太后之色少解。（《戰(zhàn)國策·趙策四》）⑥婦人少住，但笑不言。（《搜神記》，卷十八）⑦王在湓城時，為三千人將，年逾四十，少不如意，猶捶撻之，故能成其勛業(yè)。（《顏氏家訓(xùn)·教子》，卷一） [13]差/僅/才「差（ch?。埂竷H」「才」，有略微、僅僅之意，表示程度輕微或嫌數(shù)量小。如：①今耳目聞見，與人無別；遭事睹物，與人無異，差賢一等爾，何以謂神而卓絕？（《論衡·知實》）②欲言而請畢事者千有余人，于是吾僅得三士焉，以正吾身，以定天下。（《荀子·堯問》）③拔高陵樹二千株，石碑差動。（《搜神記》，卷六）④常以二十口家，奴婢盛多，不可出二十人，良田十頃，堂室才蔽風(fēng)雨，車馬僅代杖策。（《顏氏家訓(xùn)·止足》，卷五）⑤人跡罕及，鳥路才通。（唐·張鷟:《游仙窟》） [13]比較級程度副詞古代表示比較級的程度副詞數(shù)量最多。這里說的「比較」，也只是相對于約略級和極至級而言的一個大概值。除了兩極，凡處于中間狀態(tài)者均為比較級，即所謂比上不足而比下有余也。古代比較級程度副詞常見的形式有「甚」「孔」「殊」「太（大）」「頗」「彌」「尤」「滋」「愈（俞）」「更」「雅」「特」「偏」「較」「煞」「忒」「很」等等。 [14]甚「甚」，上古漢語里已經(jīng)產(chǎn)生，使用頻率很高。兩漢后，中古漢語、近古漢語均沿用之。「甚」限制的謂語，動詞或形容詞均可充當(dāng)。如：①齊人將筑薛，吾甚恐。（《孟子·梁惠王下》）②公子甚貧，馬甚瘦，王何不益之馬食？（《韓非子·內(nèi)儲說下》）③里中社，平為宰，分肉食甚均。（《史記·陳丞相世家》）④夜有一女子，容色甚美。（《搜神記》，卷十九）⑤（荏子麻）雀甚嗜之，必須近人家種矣。（《齊民要術(shù)·荏蓼》注，卷三）⑥公主容色美麗，綜甚敬之。（《洛陽伽藍(lán)記·龍華寺》楊注，卷二）⑦良久思惟，甚難甚難。（唐·法海：《六祖壇經(jīng)》）⑧其計甚善。（變文《葉凈能詩》）⑨雷聲甚大，雨點(diǎn)全無。（《祖堂集》，卷十二）⑩圣人語言甚實。（《朱子語類·訓(xùn)門人》） [14]和其他程度副詞相比，「甚」在使用上有兩點(diǎn)值得注意：一是「甚」限制的動詞，可以是心理動詞；二是「甚」也可置于謂語動詞之后，作補(bǔ)語。如：①王曰：「吾甚慚于孟子?！梗ā睹献印す珜O丑下》）②或言與呂布同謀，眾甚懼。（《三國志·魏書·荀彧傳》）③高祖甚不說，良久乃答之。（《宋書·鄭鮮之傳》）④遠(yuǎn)和尚及大眾甚歡喜。（唐· [日]釋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卷三）⑤寶玉看了，不甚明白。（《紅樓夢》，第五回）例①—⑤, 「甚」修飾的是心理動詞。 [14]又如：①窺鏡而自視，又弗如遠(yuǎn)甚。（《戰(zhàn)國策·齊策一》）②齊中大夫有夷射者，御飲于王，醉甚而出，倚于郎門。（《韓非子·內(nèi)儲說下》）③公叔病甚。（《史記·商君列傳》）④而言「靡有孑遺」，增益其文，欲言旱甚也。（《論衡·藝增》）⑤高祖怒甚。（《宋書·武三王傳》）例①—⑤, 「甚」置于動詞后作補(bǔ)語。 [14]孔「孔」作為程度副詞，主要用在《尚書》《詩經(jīng)》里，使用頻率不高，（今文）《尚書》也僅有三例。金文中已出現(xiàn)「孔」字，用例也不多。如：①元鳴孔皇。（《沇兒鐘》）②四海會同，六府孔修。（《尚書·禹貢》）③昊天孔昭，我生靡樂。（《詩經(jīng)·大雅·抑》） [14]殊「殊」，甚，很，表示程度較高。如：①老臣今者殊不欲食。（《戰(zhàn)國策·趙策四》）②良殊大驚，隨目之。（《史記·留侯世家》）③夢殊明察。（《搜神記》，卷十）④家有一李樹，結(jié)子殊好，母恒使守之。（《世說新語·德行》）⑤精神殊爽爽，形貌極堂堂。（唐·寒山子：《寒山詩·精神》，第一八四） [14]太（大）甲骨文「太」「大」同形?！柑巩?dāng)是「大」的分化字?！对娊?jīng)·大雅·云漢》「太」「大」混用：二章「旱既大甚」，下三、四、五、六、七章均作「旱既太甚」。這種分化，大約到了戰(zhàn)國時代已經(jīng)定型。「大」，依甲骨文字形，當(dāng)指大人（與幼兒相對），是個名詞，后引申為形容詞和副詞。副詞「太」，當(dāng)由副詞「大」引申而成。如：①昊天大幠，予慎無辜。（《詩經(jīng)·小雅·巧言》）②居簡而行簡，無乃大簡乎？（《論語·雍也》）例①, 「大」，唐石經(jīng)作「泰」，是為通假。例②, 「大」，同「太」。 [14]兩漢以后，「太」沿用下去，應(yīng)用較廣。如：①卿太重，將非鬼也。（《搜神記》，卷十六）②君飲太過，非攝生之道，必宜斷之。（《世說新語·任誕》）③汝作頭太大，作項極小。（《百喻經(jīng)·梵天弟子造物因喻》）④十娘曰：「少府亦應(yīng)太饑?！梗ㄌ啤堹|:《游仙窟》）⑤或嫌褲太窄，或說衫太長。（唐·寒山子：《寒山詩·我在》，第二二三）⑥金蓮三寸太輕盈，言談舉止多風(fēng)韻。（元·無名氏：《小孫屠》，第九出） [14]頗上古漢語前期和中期，「頗」是個形容詞，指偏頗，很難發(fā)現(xiàn)作副詞的用例。副詞「頗」當(dāng)由形容詞「頗」引申而來。程度副詞「頗」，大約產(chǎn)生在兩漢時代，而最初當(dāng)以約略級用法為主，意為稍微，略微。如：①仆雖怯懦，欲茍活，亦頗識去就之分矣。（漢·司馬遷：《報任安書》）②涉淺水者見蝦，其頗深者察魚鱉，其尤甚者觀蛟龍。（《論衡·別通》）兩漢以后，「頗」多用于比較級，義為甚，很。如：①望子芳香，流聞數(shù)里，頗有神驗。（《搜神記》，卷五）②高祖少事戎旅，不經(jīng)涉學(xué)，及為宰相，頗慕風(fēng)流。（《宋書·鄭鮮之傳》）③我有一兒，年已十七，頗曉書疏。（《顏氏家訓(xùn)·教子》，卷一）④是時大師至彼寺門說法，集眾頗多。（《祖堂集》，卷三）⑤家中頗有些錢財。（元·關(guān)漢卿：《竇娥冤》，楔子） [14]彌/尤/滋/愈（俞）/更「彌」「尤」「滋」「愈（俞）」「更」，這幾個程度副詞均源自上古漢語，中古漢語沿用之，表示程度加深加重。如：①仰之彌高，鉆之彌堅。（《論語·子罕》）②若是，則弟子之惑滋甚。（《孟子·公孫丑上》）③是故得地而權(quán)彌輕，兼人而兵俞弱。（《荀子·議兵》）④不與，則棄前功，而后更受其禍。（《戰(zhàn)國策·韓策一》）⑤（張）蒼本好書，無所不觀，無所不通，而尤善律歷。（《史記·張丞相列傳》）⑥武安由此滋驕。（《史記·魏其武安侯列傳》）⑦涉獵書籍，善左氏《春秋》，尤精于倉雅訓(xùn)詁，好是正文字。（《三國志·蜀書·來敏傳》）⑧截梁聲愈急。（《搜神記》，卷十七）⑨后更衰劣，卒復(fù)還死焉。（《搜神記》，卷十五）⑩湛愈忿怒。（《宋書·侯景仁傳》）?熟耕如麻地，不厭熟，縱橫七遍尤善。（《齊民要術(shù)·種姜》，卷三）?季布聞言心更大，仆跟多時受苦辛。（變文《捉季布傳文》）?然大者尤緊要。（《朱子語類·總訓(xùn)門人》） [14]雅/特/偏/較「雅」「特」「偏」「較」，都是中古漢語新產(chǎn)生的常見的程度副詞。如：①此諸葛恪雅好騎乘。（《三國志·吳書·諸葛恪傳》）②尚之雅好文義，從容賞會，甚為太祖所知。（《宋書·何尚之傳》）③嵇康身長七尺八寸，風(fēng)姿特秀。（《世說新語·容止》）④縣有龍泉水，可以砥礪刀劍，特堅利。（《水經(jīng)注·沅水》，卷三十七）⑤武烈太子偏能寫真，坐上賓客，隨宜點(diǎn)染，即成數(shù)人。（《顏氏家訓(xùn)·雜藝》，卷七）⑥冰雪鶯難至，春寒花較遲。（唐·杜甫：《人日》之一） [14]煞/忒/很「煞」「忒」「很」，都是近古漢語里最常用的程度副詞?！干贰够蜃鳌?」，雖起源于唐五代，但主要應(yīng)用卻在近古漢語里。如：①桂老猶全在，蟾深未煞忙。（唐·盧延讓：《八月十六夜月》）②初出塵，絕離染，習(xí)種性根?浮淺。（變文《維摩詰經(jīng)講經(jīng)文》四）③前后北朝州縣交驗賊，送還逃走軍人文牒?多，便是界至去處。（宋·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二六五）④某煞有話要與諸公說。（《朱子語類·總訓(xùn)門人》）⑤（老兒）衣服?齊整，手把定筇竹柱杖。（《劉知遠(yuǎn)諸宮調(diào)》，第一）⑥僧兒見了，可煞喜歡。（明·洪楩：《清平山堂話本·簡貼和尚》） [14]值得注意的是，「煞」也可用在謂語動詞或形容詞之后作補(bǔ)語，表示程度深。如：①人家父母恩偏煞，于女男邊倍憐愛。（變文《父母恩重經(jīng)講經(jīng)文》一）②春未到，雪里先開，風(fēng)流?。（宋·辛棄疾：《洞仙歌·紅梅》）③近來憔悴人驚怪，為別后，相思煞。（宋·柳永：《迎春樂》） [14]「忒」，是近古漢語新產(chǎn)生的程度副詞，意為太，過于，表示已超過所期望的程度。如：①你忒急性，且聽我言。（《張協(xié)狀元》，第二十出）②佳人趕著到房中，壁燈昏，著金釵再挑，光焰忒分明。（《劉知遠(yuǎn)諸宮調(diào)》，第一）③一個個忒忺新，一個個不是人。（元·關(guān)漢卿：《詐妮子調(diào)風(fēng)月》，第一折）④秋胡戲妻，他那老婆忒狠毒些。（明·朱有燉：《團(tuán)圓夢》，第一折）⑤吳學(xué)究道：「你卻也忒狡猾！」（《水滸傳》，第五十四回）⑥寶玉，你忒婆婆媽媽的了。（《紅樓夢》，第十一回） [14]「很」或作「狠」，作為程度副詞起源很晚，現(xiàn)存史料中，在元代之前，找不到確切的用例。如：①唐太宗是唐家很好底皇帝。（元·吳澄：《吳文正集·經(jīng)筵講義》，卷九十）②有那等守護(hù)賢良老秀才，他說的來狠利害。（元·武漢臣：《老生兒》，第一折）③果要千金，也不打緊，只是我大孺人很專會作賤人。（明·凌蒙初：《初刻拍案驚奇》，卷二）④王夫人道：「很是」。（《紅樓夢》，第十一回）「很」或「狠」也可置于動詞后作補(bǔ)語。如：①我大膽的狠了。（《儒林外史》，第二十五回）②嫂子天天也悶的很。（《紅樓夢》，第十二回） [14]極至級程度副詞古代表示極至級的程度副詞數(shù)量最少，比較典型的詞只有三個：「極」「至」「最」。極/至「極」「至」，作為程度副詞，均見于戰(zhàn)國末期。如：①行極賢而不用于君，此非明主之所臣也。（《韓非子·外儲說右上》）②其質(zhì)至美，物不足以飾之。（《韓非子·解老》）③先王之索賢人，無不以也，極卑極賤，極遠(yuǎn)極勞。（《呂氏春秋·求人》）④執(zhí)一者，至貴也。（《呂氏春秋·為欲》） [15]兩漢以后，中古漢語和近古漢語，「極」的使用頻率較高，而「至」次之。兩詞修飾謂語動詞和謂語形容詞均可，但似乎以修飾謂語形容詞者居多。如：①沛父兄諸母故人日樂飲極歡，道舊故為笑樂。（《史記·高祖本紀(jì)》）②吞舟之魚，不游枝流；鴻鵠高飛，不集污池。何則？其（志）極遠(yuǎn)也。（《列子·楊朱》）③山高谷深，至為艱險。（《三國志·魏書·鄧艾傳》）④漢武帝鑿昆明池極深，悉是灰墨。（《搜神記》，卷十三）⑤王延，性至孝。（《搜神記》，卷十一）⑥若令月中無物，當(dāng)極明邪?。ā妒勒f新語·言語》）⑦何平叔美姿儀，面至白。（《世說新語·容止》）⑧甘蔗極甜。（《百喻經(jīng)·灌甘蔗喻》）⑨醫(yī)方之事，取妙極難。（《顏氏家訓(xùn)·雜藝》，卷七）⑩衛(wèi)氏兒可憐，鐘家女極丑。（唐·寒山子：《寒山詩·天下》，第九十三）?大花巖寺十二院，僧眾至多。（唐· [日]釋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卷三）?某嘗喜那鈍底人，他若做得工夫透徹時，極好。（《朱子語類·訓(xùn)門人》）?今欲理會這個道理，是天下第一至大至難之事。（《朱子語類·總訓(xùn)門人》）?我這里離梁山至近。（元·高文秀：《黑旋風(fēng)》，第一折）?模樣又極標(biāo)致，言談又爽利，心機(jī)又極深細(xì)。（《紅樓夢》，第二回） [15]值得注意的是，「極」還可以充當(dāng)謂語動詞或謂語形容詞的補(bǔ)語，而「至」卻無此用法。如：①如自知未足，倦極晝寢，是精神索也。（《論衡·問孔》）②又以鹽投之，水咸極，則鹽不復(fù)消融。（《齊民要術(shù)·常滿鹽、花鹽》，卷八）③昔有一乳母抱兒涉路，行道疲極，睡眠不覺。（《百喻經(jīng)·小兒得歡喜丸喻》）④金字法花，小字法花，精妙極也。（唐· [日]釋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卷三）⑤雨村拍手笑道：「是極！」（《紅樓夢》，第二回） [15]最在極至級程度副詞中，與「極」「至」相比，「最」的用法變化較大。上古漢語中期，「最」已產(chǎn)生。如：①故農(nóng)之用力最苦而贏利少，不如商賈、技巧之人。（《商君書·外內(nèi)》）②然惠施之口談，自以為最賢。（《莊子·天下》）③老臣賤息，舒祺最少，不肖。（《戰(zhàn)國策·趙策四》）④齊王問曰：「畫孰最難者？」（《韓非子·外儲說左上》） [15]兩漢以后，中古漢語、近古漢語里「最」一直延續(xù)下去，使用頻率很高，且以修飾謂語形容詞為主。如：①諸子中，（趙）勝最賢。（《史記·平原君虞卿列傳》）②當(dāng)此之時，髡心最歡，能飲一石。（《史記·滑稽列傳》）③魯衛(wèi)，天下最賢之國也。（《論衡·知實》）④君臣之義，義之最重。（《三國志·吳書·張溫傳》）⑤鄖山蠻最強(qiáng)盛。（《宋書·沈慶之傳》）⑥《毛詩》何句最佳？（《世說新語·文學(xué)》）⑦何以故？為從最尊、最貴處來。（《神會語錄》）⑧中間有一詩最好，如《白駒》是也。（《朱子語類·訓(xùn)門人》）⑨四時春光最美。（元·無名氏：《小孫屠》，第二出）⑩若如此，最好。（《水滸傳》，第四回） [15]當(dāng)然，「最」也可以加在動詞或動詞性謂語之前。如：’①趙襄子最怨智伯，漆其頭以為飲器。（《史記·刺客列傳》）②論其班列，韓最居上。（《三國志·蜀書·費(fèi)詩傳》）③班氏最有高名。（《宋書·范曄傳》）④此中最是難測地。（《世說新語·雅量》）⑤世間何事最堪嗟，盡是三途造罪楂。（唐·寒山子：《寒山詩·世間》，第一九八）⑥和尚曰：「你最無知?！梗ā洞筇迫厝〗?jīng)詩話中》）⑦屯種養(yǎng)蠶，最是好勾當(dāng)。（《皇明詔令·諭天下武臣敕》）⑧我最怕熏香。（《紅樓夢》，第八回） [15]「最」也可引申為名詞，表示同類事物中居于首位者。如：①畿在河?xùn)|十六年，常為天下最。（《三國志·魏書·杜畿傳》）②王孝伯在京，行散至其弟王睹戶前，問古詩中何句為最？（《世說新語·文學(xué)》） [15]關(guān)系副詞的發(fā)展古代關(guān)系副詞可分為三類：一是表互動的關(guān)系副詞，二是表偏指的關(guān)系副詞，三是表協(xié)同的關(guān)系副詞。下面就分別談一談它們的發(fā)展問題。表互動的關(guān)系副詞表互動的關(guān)系副詞，是指這種副詞表示動作、行為能施及或關(guān)涉到主客雙方，其中常見的形式有「相」「交」「互」「廝」「交相」「交互」「共相」「更互」「遞互」「相與」等等。如：①兄及弟矣，式相好矣。（《詩經(jīng)·小雅·斯干》）②君處北海，寡人處南海，唯是風(fēng)馬牛不相及也。（《左傳·僖公四年》）③兩家交怒相攻。（《史記·楚世家》）④管夷吾、鮑叔牙二人相友甚戚。（《列子·力命》）⑤兩院之眾互往來聽。（唐· [日]釋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卷三）⑥如今辭別了，休說后頭再不廝見，山也有相逢的日頭。（《老乞大》）⑦素日咱們都是廝抬廝敬，今日忽然提起這些事來。（《紅樓夢》，第七十九回） [16]表互動的關(guān)系副詞，發(fā)展中也產(chǎn)生了不少復(fù)音詞，這一過程貫穿了上古、中古、近古之始終。如：①不令兄弟，交相為瘉。（《詩經(jīng)·小雅·角弓》）②晉楚之從，交相見也。（《左傳·昭公四年》）③鄭人有相與爭年者。（《韓非子·外儲說左上》）④卒相與歡，為刎頸之交。（《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⑤心各勇銳，互相推排，竟共馳走，爭出火宅。（《法華經(jīng)·譬喻品》，卷二）⑥信都令家，婦女驚恐，更互疾病，使輅筮之。（《搜神記》，卷三）⑦虔不覺驚應(yīng)，遂相與友善。（《世說新語·文學(xué)》）⑧夏天將作衫，冬天將作被。冬夏遞互用，長年只這時。（唐·寒山子：《寒山詩·我今》，第八十二）⑨夫婦和諧，互相心托，方才無事。（《皇明詔令·御制軍人護(hù)身敕》） [16]表偏指的關(guān)系副詞表偏指的關(guān)系副詞，是指主語所發(fā)出的動作行為只涉及主方或客方一方的副詞。因此，這類詞雖為副詞，卻帶有一定的指代性。古代表偏指的關(guān)系副詞，最主要的形式就是「相」字。「相」可用于已稱、對稱和他稱。上古漢語里，「相」是從表示他稱開始的。后來這一用法也一直沿用下去。如：①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莊子·逍遙游》）②春秋時禍敗之始，戰(zhàn)國愈復(fù)增其荼毒。秦漢無以相逾越，乃更加其怨酷。（漢·趙壹：《刺世疾邪賦》）③若有行人經(jīng)過其者，皆以長繩相引，猶故不免。（《搜神記》，卷十二）④庾公臨去，顧語鐘后事，深以相委。（《世說新語·方正》）⑤孔君平疾篤，庾司空為會稽省之，相問訊甚至，為之流涕。（《世說新語·方正》）例①, 「相」，指代「野馬」「塵?！?。例②, 「相」，指代「戰(zhàn)國」。例③,「相」，指代「行人」。例④, 「相」，指代「鐘（雅）」。例⑤, 「相」，指代孔君平「疾篤」之事。以上諸例「相」，均用于他指。 [16]到了中古后期及近古漢語，也有沿用這一用法者。如：①六代相承，連綿不絕。（《神會語錄》）②（賈母）說著攜了黛玉的手又哭起來，眾人都相勸慰，方略略止住。（《紅樓夢》，第三回）例①, 「相」，指代達(dá)摩等六代高僧相傳的「一領(lǐng)袈裟」。例②, 「相」，指代「賈母」。 [16]從中古漢語起，這種偏指用法，又增加了新的用法，即「相」亦可用于自指和對指，這是一個重要的變化。如這一用法，在《搜神記》中得到明顯的反應(yīng)。據(jù)周生亞統(tǒng)計，《搜神記》中用于偏指的「相」字共計53次，而其中用于他指的有13次，而用于自指和對指的就有40次。 [16]「相」，用于自指的用例如：①（婦人）曰：「公有相殺意?！梗ā端焉裼洝?，卷十六）②王大將軍既反，至石頭，周伯仁往見之，謂周曰：「卿何以相負(fù)？」（《世說新語·方正》）③渠未相撩撥，嬌從何處來？（唐·張鷟:《游仙窟》）④慮恐平王相捕逐，為此星夜涉窮途。（變文《伍子胥變文》）⑤是我夫，不相識，見著我忙閉了門。（《張協(xié)狀元》，第三十五出）例①, 「相」，婦人自指。例②, 「相」，王大將軍自指。例③, 「相」，十娘自指。例④, 「相」，伍子胥自指。例⑤, 「相」，奴家自指。 [16]「相」用于對指的用例如：①爾時使者疾走往捉，窮子驚愕，稱怨大喚：「我不相犯，何為見捉？」（《法華經(jīng)·信解品》，卷二）②嘗因論事不合旨，義康變色曰：「自今以后，我不復(fù)相信！」（《宋書·沈演之傳》）③王把其手曰：「事克，當(dāng)相用為荊州。」（《世說新識·識鑒》）④秀攜曰：「為人所發(fā)，今日復(fù)活，在華林園中，主上故遣我來相問?！梗ā堵尻栙に{(lán)記·菩提寺》楊注，卷三）⑤高俅道：「相煩引進(jìn)?！梗ā端疂G傳》，第二回）例①, 「相」，用于對指，指「使者」。例②, 「相」，指「沈演之?！估?「相」，指「楊朗」。例④, 「相」，指死者之父「崔暢」。例⑤, 「相」，指「院公」。 [16]值得注意的是，在近古漢語里，「相」的這種用法，有時謂語動詞之后又出現(xiàn)所指別的對象賓語。如：①大嫂，可憐見，相伴奴家去走一遭。（明·朱有燉：《團(tuán)圓夢》，第三折）②官人道：「我相煩你則個。」（明·洪楩：《清平山堂話本·簡貼和尚》）③這三件物事，相煩你送去適間問的小娘子。（明·洪楩：《清平山堂話本·簡貼和尚》）④那老兒道：「老漢到曉得三分，特來相報員外。」（明·馮夢龍：《喻世明言·宋四公大鬧禁魂張》，第三十六卷）例①, 「相」「奴家」所指同，用于自指。例②—④, 「相」「你」「員外」所指同，均用于對指。 [16]表協(xié)同的關(guān)系副詞表協(xié)同的關(guān)系副詞，是指一種表示主客雙方的動作行為一起進(jìn)行的副詞。古代表協(xié)同的關(guān)系副詞，常見的形式有「共」「同」「俱」「并」等等。發(fā)展中，從近古漢語起，同時也出現(xiàn)一批表協(xié)同的復(fù)音關(guān)系副詞。表協(xié)同的單音節(jié)關(guān)系副詞的用例如：①惠而好我，攜手同行。（《詩經(jīng)·邶風(fēng)·北風(fēng)》）②既見君子，并坐鼓瑟。（《詩經(jīng)·秦風(fēng)·車鄰》）③君命寡人同恤社稷之難。（《左傳·隱公五年》）④雖與之俱學(xué)，弗若之矣。（《孟子·告子上》）⑤昔者十日并出，萬物皆照。（《莊子·齊物論》）⑥魏、韓、趙共滅晉，分其地。（《史記·趙世家》）⑦夫人情性，同生于陰陽。（《論衡·本性》）⑧魯公扈、趙齊嬰二人有疾，同請扁鵲求治。（《列子·湯問》）⑨兩男子笑，共調(diào)弄之。（《搜神記》，卷五）⑩今文殊師利與大眾俱來。（《維摩詰經(jīng)·文殊師利問疾品》，卷中）?劉尹與桓宣武共聽《禮記》。（《世說新語·言語》）?華歆、王朗俱乘船避難。（《世說新語·德行》）?群胡同笑，四座并歡。（《世說新語·政事》）?一根上必十?dāng)?shù)條俱生，止留一根強(qiáng)者，余悉掐去之。（《齊民要術(shù)·種榆、白楊》注，卷五）?妻妾遂共貨刺客，伺醉而殺之。（《顏氏家訓(xùn)·治家》，卷一）?講第四卷欲終，有卅余僧同聽。（唐· [日]釋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卷三）?日日同歡共飲，尤強(qiáng)似嫦娥不嫁人。（元·無名氏：《小孫屠》，第三出）?兩個人同入酒店里來。（明·馮夢龍：《警世通言·一窟鬼癩道人除怪》，第十四卷） [16]表協(xié)同的復(fù)音關(guān)系副詞，常見的形式有「一齊」「一發(fā)」「一同」「廝共」「同共」「一道」「共同」等等。如：①闔院一齊上來，于和尚前收過。（《祖堂集》，卷四）②十三日，行數(shù)里，午前見胡騎十人，望見繪等，一發(fā)叫呼，奔馬前來，矢下如雨。（宋·徐夢莘：《三朝北盟會編·紹興甲寅通和錄》，卷一六二）③我如今見說，它家里婆婆和孫大、孫二一同出去燒香。（元·無名氏：《小孫屠》，第十出）④自嫁事郭和后，丈夫日勤耕稼，婦女夜事績織，廝共生活，應(yīng)當(dāng)官司繇役。（《新編五代史平話·周史平話上》）⑤（母子）投奔著常武安家里，收留同共作活。（《新編五代史平話·周史平話上》）⑥趙正入那浴堂里洗面，一道烘衣裳。（明·馮夢龍：《喻世明言·宋四公大鬧禁魂張》，第三十六卷）⑦先來拜見晁頭領(lǐng)，共同商議。（《水滸傳》，第五十八回） [16]狀態(tài)副詞的發(fā)展?fàn)顟B(tài)副詞，有的著作稱之為「情態(tài)副詞」。古代狀態(tài)副詞可分為兩個小類：一是表示動作行為重復(fù)、頻率的狀態(tài)副詞，二是表示動作行為狀態(tài)、方式的狀態(tài)副詞。 [17]表示重復(fù)、頻率的狀態(tài)副詞表示重復(fù)、頻率的狀態(tài)副詞，上古漢語里已經(jīng)產(chǎn)生，常見的形式有「仍」「又」「屢」「亦」「復(fù)」「重」「更」「數(shù)（shuò）」等等，如：①鋪敦淮濆，仍執(zhí)丑虜。（《詩經(jīng)·大雅·常武》）②亂之又生，君子信讒。（《詩經(jīng)·小雅·巧言》）③御人以口給，屢憎于人。（《論語·公冶長》）④先君何罪？其嗣亦何罪？（《左傳·文公七年》）⑤晉侯復(fù)假道于虞以伐虢。（《左傳·僖公五年》）⑥君子不重傷，不禽二毛。（《左傳·僖公二十二年》）⑦虞不臘矣，晉不更舉矣。（《左傳·僖公五年》）⑧太后曰：「丈夫亦愛憐其少子乎？」（《戰(zhàn)國策·趙策四》）⑨（天根）又復(fù)問。（《莊子·應(yīng)帝王》）⑩魚失于淵而不可復(fù)得也。（《韓非子·內(nèi)儲說下》）?外侵欺，則兵數(shù)起。（《韓非子·解老》）?廉頗堅壁以待秦，秦數(shù)挑戰(zhàn)，趙兵不出。（《史記·白起王翦列傳》） [17]兩漢以后，除「數(shù)」外，這些詞也多半繼承下來。如：①然則天地亦物也。（《列子·湯問》）②明日，（季咸）又與之見壺子。（《列子·黃帝》）③止，舍利弗，不須復(fù)說。（《法華經(jīng)·方便品》，卷一）④舍利弗重白佛言：「世尊，惟愿說之，惟愿說之?！梗ā斗ㄈA經(jīng)·方便品》，卷一）⑤我亦欲至宛市。（《搜神記》，卷十六）⑥隆安初，兵革屢起。（《宋書·臧質(zhì)傳》）⑦（郭世道）生而失母，父更娶。（《宋書·孝義傳》）⑧復(fù)命工匠更鑄新瓶。（《洛陽伽藍(lán)記·永寧寺》，卷一）⑨永安二年三月，此像復(fù)汗，士庶復(fù)往觀之。（《洛陽伽藍(lán)記·平等寺》楊注，卷二）⑩父怒，又逐之。（《顏氏家訓(xùn)·后娶》，卷一）?我住在村鄉(xiāng)，無爺亦無娘。（唐·寒山子：《寒山詩·快哉》，第七十一）?游戲不覺暮，屢見狂風(fēng)起。（唐·寒山子：《寒山詩·相喚》，第五十）?皇帝又夜夢見一神人送龍肝來。（變文《葉凈能詩》）?太子遣車匿，卻往重問再三。（變文《八相變》）?（先生）復(fù)正色曰：「只教讀《詩》《書》便好?！梗ā吨熳诱Z類·訓(xùn)門人》）?如人身上有塵垢，今日洗了，明日又洗。（元·許衡：《魯齋遺書·直說大學(xué)要略》，卷三）?趙正道：「嫂嫂，更添五個?！梗鳌ゑT夢龍：《喻世明言·宋四公大鬧禁魂張》，第三十六卷） [17]中古漢語以后，表示動作重復(fù)、頻率的狀態(tài)副詞，有些是新生詞，常見的有「還」「再」「也」「卻」。如：①尋而王敦謀逆，再攻京師。（《搜神記》，卷七）②妾身未損，可以再生，還為夫婦。（《搜神記》，卷十五）③劉下邳頻再來，必當(dāng)有意。（《宋書·劉康祖?zhèn)鳌罚苋掌刂?，熱盛，還即成鹽，永不窮盡。（《齊民要術(shù)·常滿鹽、花鹽》，卷八）⑤不能片時藏匣里，暫出園中也自隨。（北周·庾信：《鏡賦》）⑥我在西國久住香山，今到此間再見香山。（唐· [日]釋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卷三）⑦何當(dāng)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唐·李商隱：《夜雨寄北》）⑧今夜且去，明夜還來。（變文《漢將王陵變》）⑨舜子上樹[扌＋適]（摘）桃，阿娘也到樹底。（變文《舜子變》）⑩太子卻問：「何名叫僧？」（變文《八相變》）?今年卻是春選之年，媽媽與你選個有才有貌底官人，共成姻契。（《張協(xié)狀元》，第十七出）?引章，你再要嫁人時，全憑這張紙是個照證。（元·關(guān)漢卿：《救風(fēng)塵》，第四折）?那七國之君也不用，孔子卻來魯國教三千徒弟。（元·許衡：《魯齋遺書·直說大學(xué)要略》，卷三）?太公問智深：「再要飯吃么？」（《水滸傳》，第五回）?你外頭還有火伴么？（《老乞大》）?趙正道：「我吃了藥，卻吃饅頭?！梗鳌ゑT夢龍：《喻世明言·宋四公大鬧禁魂張》，第三十六卷）?小二哥，你如何也在這里？（《水滸傳》，第十回） [17]關(guān)于新生詞「也」字，「也」作為狀態(tài)副詞，與之相當(dāng)?shù)?，在上古漢語里是「亦」字。但是，作為狀態(tài)副詞，「也」和「亦」在詞源上卻沒有任何關(guān)系。關(guān)于副詞「也」的來源，目前有兩種意見：一是認(rèn)為來源于「亦」字，二是認(rèn)為是由語氣詞「也」字變來的。這兩種說法均無太多的根據(jù)。在上古漢語里，「也」字是個語氣助詞，是個虛詞，不能充當(dāng)句子成分，缺乏功能身份，而「亦」主要是用作副詞，兩個詞在意義上、功能上都不搭界。在這種情況下，說副詞「也」來源于副詞「亦」或語氣詞「也」，是毫無道理的。 [17]周生亞認(rèn)為，副詞「也」的產(chǎn)生和應(yīng)用，是假借副詞「亦」的結(jié)果。具體說，這種變化要具備以下三個條件：第一，語音上，「亦」「也」兩詞必須相同或相近，這是古代詞義假借的首要條件。根據(jù)王力的《漢語語音史》，構(gòu)擬出「亦」「也」兩詞的上古、中古和近古的音值，并作成下表：「亦」「也」音值構(gòu)擬表由上表可以看出，由于受到介音 [i]的影響，「亦」「也」的聲母，在魏晉南北朝時期，已由舌面前的邊音 [?]（喻母）變?yōu)榘l(fā)音部位相同的半元音 [j]（喻四）。這樣，「亦」「也」的發(fā)音就更接一些，所差的僅是韻尾不同，一為陰聲，一為入聲。由此可以斷定，中古漢語時期，「也」由語氣助詞借為副詞，義同「亦」，這是有其語音根據(jù)的。 [17]第二，詞義上，從發(fā)展上說，「亦」到了中古，乃至近古漢語，已逐漸變?yōu)橐粋€古語詞，而具有相同詞義、語法功能的「也」字卻得到了強(qiáng)勢發(fā)展，兩者正好形成續(xù)接或互補(bǔ)關(guān)系。這也正好解釋了副詞「也」字產(chǎn)生于中古而卻于近古才廣泛應(yīng)用的原因。 [17]由上面的音值構(gòu)擬表中也可以看出，到了蒙元時期，由于入聲的消失，「亦」已變?yōu)殛幝曌?，「亦」「也」讀音更加接近，致使「亦」「也」語義徹底融合，并最終「也」完全取代「亦」字。有的學(xué)者，通過對中古、近古「亦」「也」使用頻率的考察，也可看出兩詞的消長變化情況。下面是根據(jù)李宗江、楊榮祥的考察成果，制成下表：「亦」「也」使用頻率比較表第三，功能上，「亦」「也」必須具備同類的語法功能?！敢病挂邆洹敢唷棺值恼Z法功能，就必須改變詞性，由語氣助詞變?yōu)楦痹~。而要改變詞性，首先必須改變詞義。前面說過，上古漢語里，「亦」「也」在詞源上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但是到了中古漢語，由于兩詞讀音較近而產(chǎn)生了詞義通假關(guān)系，并且隨著語言發(fā)展，作為語氣助詞，「也」字的使用頻率也逐漸走低而最終被淘汰。在這種情況下，「也」的假借義就變成了常用義，其詞性也由語氣助詞變?yōu)楦痹~。 [17]表示狀態(tài)、方式的狀態(tài)副詞表示狀態(tài)、方式的狀態(tài)副詞，上古漢語里使用頻率較高的有兩個詞：「猶」和「尚」。兩漢以后，又多出一個「仍」字。這三個詞，在中古、近古漢語里也多半延續(xù)下去。如：①蔓草猶不可除，況君之寵弟乎？（《左傳·隱公元年》）②今吾尚病，病愈，我且往見。（《孟子·滕文公上》）③女仍大發(fā)。（《搜神記》，卷三）④長文尚小，載著車中。（《世說新語·德行》）⑤九月末收葉，仍留根取子。（《齊民要術(shù)·蔓青》，卷三）⑥道北二柱，至今猶存。（《洛陽伽藍(lán)記·明懸尼寺》楊注，卷二）⑦庾肩吾常服槐實，年七十余，目看細(xì)字，須發(fā)猶黑（《顏氏家訓(xùn)·養(yǎng)生》，卷五）⑧日上巖猶暗，煙消谷尚昏。（唐·寒山子：《寒山詩·六極》，第二十九）⑨煞人處目驗見在，仍敢拒張？（變文《葉凈能詩》）⑩說由（猶）未了，便到獅子林。（《大唐三藏取經(jīng)詩話上》）?如今代善早已去世，太夫人尚在。（《紅樓夢》，第二回） [18]中古漢語以后，產(chǎn)生了一大批新生的狀態(tài)副詞。其中常見的單音節(jié)狀態(tài)副詞有「卒」「乍」「故」「唐」「忽」「頓」「固」「素」「自」「猛」等等。如：①伯牙游于泰山之陰，卒逢暴雨，止于巖下。（《列子·湯問》）②從郡至倭，循海岸水行，歷韓國，乍南乍東，到其北岸狗邪韓國，七千余里。（《三國志·魏書·烏丸鮮卑東夷傳》）③然其所止，故在本處，下劣之心，亦未能舍。（《法華經(jīng)·信解品》，卷二）④如彼愚臣，唐毀他目也。（《百喻經(jīng)·破五通仙眼喻》）⑤永安年中，胡煞豬，豬忽唱乞命，聲及四鄰。（《洛陽伽藍(lán)記·景寧寺》，卷二）⑥此疑頓釋。（《顏氏家訓(xùn)·勉學(xué)》，卷三）⑦君臣固無常分矣。（《顏氏家訓(xùn)·文章》，卷四）⑧（裴子野）家素清貧。（《顏氏家訓(xùn)·治家》，卷一）⑨男女之禮，自有尊卑。（唐·張鷟:《游仙窟》）⑩智深正問間，猛聞得一陣香來。（《水滸傳》，第六回） [18]其中復(fù)音狀態(tài)副詞常見者有「忽忽」「啾然」「自然」「忽然」「安然」「忽地」「忽爾」「坦然」「默然」「乍然」「依然」「猛可」「依舊」「一向」「奮然」等等。如：①虜使復(fù)問：「何為忽忽杜門絕橋？」（《宋書·張暢傳》）②唯王丞相啾然變色曰：「當(dāng)共戮力王室，克復(fù)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對？」（《世說新語·言語》）③潛移暗化，自然似之。（《顏氏家訓(xùn)·慕賢》，卷二）④忽然心里愛，不覺眼中憐。（唐·張鷟:《游仙窟》）⑤行至寺東門外，見一僧人于禪庵之內(nèi)，安然而坐。（變文《廬山遠(yuǎn)公話》）⑥忽地一朝，別聞惡事。（變文《歡喜國王緣》）⑦忽爾一朝夫至，遣妾將何申吐？（變文《秋胡變文》）⑧坦然寂靜，即是大道。（唐·法海：《六祖壇經(jīng)》）⑨遠(yuǎn)法師，默然不言。（《神會語錄》）⑩乍然抵此，未及請禮。（《張協(xié)狀元》，第二十四出）?見子災(zāi)危扶取君，依然足下起祥云。（《張協(xié)狀元》，第九出）?（那大漢）猛可里抬頭覷。（元·睢景臣：《高祖還鄉(xiāng)》）?若不隨順?biāo)?，依舊要勒死我。（元·關(guān)漢卿：《竇娥冤》，第一折）?（合哥）擔(dān)起擔(dān)子便走，一向不歇腳，直入城來。（明·馮夢龍：《警世通言·萬秀娘仇報山亭兒》，第三十七卷）?霸王見樊噲奮然威怒，用心看著樊噲。（《皇明詔令·戒諭管軍官敕》） [18]那些表示動作行為速度、方式的詞也該屬于狀態(tài)副詞。如：①諸將曰：「亟發(fā)兵阬豎子耳?！梗ā妒酚洝り愗┫嗍兰摇罚谧魇悄钜眩沧叨?。（《法華經(jīng)·信解品》，卷二）③何慧文始謀同逆，其母禁之不從，母乃攜女歸江陵遽嫁之。（《宋書·鄧琬傳》）④人情轉(zhuǎn)離，將士漸逃散。（《宋書·鄧琬傳》）⑤卞（范之）便開帳拂褥，羊（孚）徑上大床，入被須枕。（《世說新語·寵禮》）⑥王亦不與語，直前哭，甚慟。（《世說新語·傷逝》）⑦祖光祿少孤貧，性至孝，常自為母炊爨作食。（《世說新語·德行》）⑧至春桃始動時，徐徐撥去糞土，皆應(yīng)生芽。（《齊民要術(shù)·種桃柰》，卷四）⑨歌聲繞梁，舞袖徐轉(zhuǎn)。（《洛陽伽藍(lán)記·景樂寺》，卷一）⑩（平等寺）堂宇宏美，林木蕭森，平臺復(fù)道，獨(dú)顯為世。（《洛陽伽藍(lán)記·平等寺》，卷二）?武皇簡文，躬自講論。（《顏氏家訓(xùn)·勉學(xué)》，卷三）?擒虎得兵，進(jìn)軍便起，迅速不停。（變文《韓擒虎話本》）?蕃王聞?wù)Z，連忙下馬。（變文《韓擒虎話本》）?兩三番后，此心磨刮出來，便漸漸堅定。（《朱子語類·訓(xùn)門人》）?他說今日好日辰，親送女兒到我家來。（元·關(guān)漢卿：《竇娥冤》，楔子）?哥哥，你上緊趁熱吃，休等得冷了無滋味。（明·朱有燉：《團(tuán)圓夢》，第三折）?兩家妻小都到府前，滕大尹兀自坐在廳上，專等回話。（明·馮夢龍：《喻世明言·宋四公大鬧禁魂張》，第三十六卷） [18]語氣副詞的發(fā)展語氣是一種語法范疇。漢語語氣的表達(dá)，不僅要借助語調(diào)，還可借助語氣助詞和語氣副詞。借助語調(diào)的句子，可以分為陳述句、疑問句、祈使句和感嘆句。 [19]由于語氣的表達(dá)，還可借助語氣助詞和語氣副詞，因此語氣的表達(dá)也同情態(tài)有關(guān)。情態(tài)或叫情志，是指說話人對所陳述內(nèi)容的一種態(tài)度，因此語氣副詞的分類與根據(jù)語調(diào)所作的句子分類并不相當(dāng)。依據(jù)情態(tài)，漢語語氣副詞可以分為四類：一是表確認(rèn)的，二是表疑問的，三是表推測的，四是表預(yù)料的。 [19]表確認(rèn)的語氣副詞表確認(rèn)就是一種肯定判斷。上古漢語表確認(rèn)的語氣副詞，常見的形式有「必」「誠」「固」「本」「乃」「即」「其」等等。如：①人無遠(yuǎn)慮，必有近憂。（《論語·衛(wèi)靈公》）②挾太山以超北海，語人曰：「我不能」，是誠不能也。（《孟子·梁惠王上》）③擐甲執(zhí)兵，固即死也。（《左傳·成公二年》）④察其始而本無生。（《莊子·至樂》）⑤左右曰：「乃歌夫『長鋏歸來』者也?！梗ā稇?zhàn)國策·齊策四》）⑥梁父即楚將項燕。（《史記·項羽本紀(jì)》）⑦子其勉之，吾不復(fù)見子矣。（《左傳·成公十六年》）例①—④, 「必」「誠」「固」「本」，強(qiáng)調(diào)或確認(rèn)事情發(fā)展的必然結(jié)果或本來面貌。例⑤⑥, 「乃」「即」，加強(qiáng)肯定判斷。例⑦, 「其」，表示對意志的確認(rèn)。 [19]四類語氣副詞中，表確認(rèn)類的最多。中古和近古漢語中，表確認(rèn)的語氣副詞不僅詞匯量大增，而且表達(dá)上也更加細(xì)致。如：①孫氏與孤本為唇齒。（《三國志·蜀書·先主傳》）②人自量，固為難。（《世說新語·方正》）③死生元有命，富貴本由天。（唐·寒山子：《寒山詩·死生》，第二二四）④其觀本來破落，令修造嚴(yán)麗，天子頻駕幸。（唐· [日]釋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卷四）⑤不知圣賢之心，本不如此。（《朱子語類·訓(xùn)門人》）⑥我道是誰，原來是妹夫。（元·關(guān)漢卿：《救風(fēng)塵》，第一折）⑦那女學(xué)生，原不忍離親而去。（《紅樓夢》，第三回）例①—⑦, 「本」「固」「元（原）」「本來」「原來」「原」，表示對事物本來情況的確認(rèn)。 [19]又如：①吾晝?yōu)槠吞?，苦則苦矣；夜為人君，其樂無比。（《列子·周穆王》）②此三公者，乃一代之偉人也。（《三國志·魏書·鐘繇傳》）③色即是空。（《維摩詰經(jīng)·不二法門品》，卷中）④汝等怨王澤不浹，請命無所，今并為虜盡力，便是本無善心。（《宋書·柳元景傳》）⑤念經(jīng)即是閑事。（變文《廬山遠(yuǎn)公話》）⑥這里便是行館。（《張協(xié)狀元》，第二十四出）⑦史進(jìn)道：「正是那人?！梗ā端疂G傳》，第三回）⑧這就是我才回的那個老老了。（《紅樓夢》，第六回）例①—⑧, 「則」「乃」「即」「便」「正」「就」，表示對判斷的確認(rèn)，具有明顯的加強(qiáng)語氣的作用。 [19]又如：①治國譬如治家，耕當(dāng)問奴，織當(dāng)訪婢。（《宋書·沈慶之傳》）②鄭鮮必當(dāng)自來。（《宋書·鄭鮮之傳》）③我滅度后，欲供我全身者，應(yīng)起一大塔。（《法華經(jīng)·見寶塔》，卷四）④阿平故當(dāng)最劣。（《世說新語·品藻》）⑤以賢父御孝子，合得終于天性。（《顏氏家訓(xùn)·后娶》，卷一）⑥和上答：「總合說禪教化眾生?！梗ā渡駮Z錄》）⑦這處便是悟做文章，合當(dāng)如此。（《朱子語類·訓(xùn)門人》）⑧灑家是個該死的人。（《水滸傳》，第四回）⑨這畜生合該作死，看他來了怎么樣。（《紅樓夢》，第十一回）第①—⑨, 「當(dāng)」「必當(dāng)」「應(yīng)」「故當(dāng)」「合」「總合」「合當(dāng)」「該」「合該」，表示根據(jù)以往經(jīng)驗，客觀情況理應(yīng)如此。 [19]還有，「必」「必須」「必應(yīng)」「當(dāng)須」「定」「必定」「定必」「必當(dāng)」「一定」等等，也應(yīng)歸為此類副詞。如：①曹公雖來，無能為也，我必有漢川矣。（《三國志·蜀書·先主傳》）②（栗）埋必須深，勿令凍徹。（《齊民要術(shù)·種栗》賈注，卷四）③與我無物，必應(yīng)有「無物」。（《百喻經(jīng)·索無物喻》）④我能使?fàn)柷笞涌傻茫?dāng)須祀天。（《百喻經(jīng)·婦女欲更求子喻》）⑤明公定是陶朱公大兒耳。（《顏氏家訓(xùn)·風(fēng)操》，卷二）⑥供養(yǎng)佛僧消滅障，來生必定禮龍花。（變文《丑女緣起》）⑦它恁地英俊，定必占魁名。（《張協(xié)狀元》，第二十六出）⑧是以君子在上，必當(dāng)用其所同。（元·許衡：《魯齋遺書·大學(xué)直解》，卷四）⑨今日晚或未必來，明日想一定來的。（《紅樓夢》，第十回） [19]此外，還有「實」「的」「的應(yīng)」「著實」「的實」「委」「斷然」「端的」「委的」等等，都是表示客觀情況真實可信，都應(yīng)歸為此類副詞。如：①此實我子，我實其父。（《法華經(jīng)·信解品》，卷二）②無為無事人，逍遙實快樂。（唐·寒山子：《寒山詩·我見》，第二四七）③但將此書通入，的有補(bǔ)益者。（唐· [日]釋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卷四）④今既六遍造，六遍皆摧裂，的應(yīng)不稱大圣之心。（唐· [日]釋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卷三）⑤今若據(jù)先生之說，便如此著實下工夫去。（《朱子語類·訓(xùn)門人》）⑥其被發(fā)人又問云：「的實..有文字照驗無？」（宋·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二六五）⑦趙盼兒，我問你，這保親的委是你么？（元·關(guān)漢卿：《救風(fēng)塵》，第四折）⑧料得蒼天如有意，斷然不負(fù)讀書人。（元·關(guān)漢卿：《救風(fēng)塵》，第一折）⑨這師父端的非凡。（《水滸傳》，第七回）⑩高賊委的手高。（明·馮夢龍：《喻世明言·宋四公大鬧禁魂張》，第三十六卷） [19]表疑問的語氣副詞這里說的「表疑問」，是包括反詰語氣在內(nèi)的。語氣副詞，上古漢語里早已存在。上古漢語表疑問的語氣副詞，最常見的形式有「豈」「其」「幾（qǐ）」「獨(dú)」「寧」「乃（迺）」等幾種形式?！钙洹埂笌住梗?dāng)是「豈」一音之轉(zhuǎn)，都是原詞的變寫形式。如：①豈不夙夜，謂行多露。（《詩經(jīng)·召南·行露》）②欲加之罪，其無辭乎？（《左傳·僖公十年》）③或主彊直，難乃不生？（《左傳·襄公三十年》）④王獨(dú)不見夫蜻蛉乎？（《戰(zhàn)國策·楚策四》）⑤十人而從一人者，寧力不勝，智不若耶？（《戰(zhàn)國策·趙策三》）⑥人相我當(dāng)刑而王，幾是乎？（《史記·黥布列傳》）⑦且帝寧能為石人邪？（《史記·魏其武安侯列傳》） [19]這些詞基本可以分為兩組：一是「見」組字，二是「泥」母字。前者如「幾」（見）、「豈」（溪）、「其」（群）；后者如「寧」（泥）、「乃（迺）」（泥）。其中使用頻率最高的則是「豈」「寧」兩個詞，尤其是「豈」字，它在中古、近古漢語里都沿用下去。如：①文王笑曰：「我寧當(dāng)復(fù)不知此耶？」（《三國志·魏書·鐘會傳》）②天下豈有此年少？（《搜神記》，卷十八）③大丈夫豈可不知轉(zhuǎn)禍為福邪？（《宋書·臧質(zhì)傳》）④人寧可使婦無裈邪？（《世說新語·德行》）⑤石在氣中，豈能獨(dú)運(yùn)？（《顏氏家訓(xùn)·歸心》，卷五）⑥白發(fā)會應(yīng)生，紅顏豈長保？（唐·寒山子：《寒山詩·騮馬》，第四十七）⑦皆稱鴻和爾大山腳下為界，豈不分白？（宋·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二六五）⑧我丈夫不在家，豈可私出閨門？（明·朱有燉：《團(tuán)圓夢》，第一折） [19]關(guān)于表疑問的語氣副詞的范圍問題，有的學(xué)者把這一范圍劃得很寬，即把作狀語的疑問代詞都劃在「疑問副詞」之列。其理由是「因為它們不是詢問人、事、物或處所，不用作句中主語或賓語，而是用作狀語，表示『為什么』『怎么』或反詰」。這是個老問題。這個理由是不能成立的，因為這樣就把詞類和其功能關(guān)系絕對化了，能作狀語的并非都是副詞。 [19]表推測的語氣副詞上古漢語表推測的語氣副詞，常見的形式有「蓋」「或」「殆」等等。如：①蓋有之矣，我未之見也。（《論語·里仁》）②得其門者，或寡矣。（《論語·子張》）③離外之患，而天不靖晉國，殆將啟之。（《左傳·僖公二十三年》）④列御寇，蓋有道之士也。（《莊子·讓王》）⑤吾聞圣人之相，殆先生乎。（《史記·范睢蔡澤列傳》）⑥世俗聞之，皆以為然，如實論之，殆虛言也。（《論衡·書虛》） [20]兩漢以后，這些詞都傳承下去，同時又增加了「略」「幾（jī）」「敢」「庶幾」「無乃」「將無」「或可」「大抵」「萬一」「可是」「多敢」「約莫」等復(fù)音語氣副詞。如：①先日所用，今或棄之；今之所棄，后或用之。（《列子·說符》）②吾試化其心，變其慮，庶幾其瘳乎?。ā读凶印ぶ苣峦酢罚劢褓\圍甚密，眾人皆言不可，卿意雖壯，無乃實難乎。（《三國志·吳書·太史慈傳》）④今操芟夷大難，略已平矣。（《三國志·蜀書·諸葛亮傳》）⑤（此）殆趙王倫篡亂之應(yīng)也。（《搜神記》，卷六）⑥民雖吳人，幾為傖鬼。（《世說新語·排調(diào)》）⑦公徐曰：「如此，將無歸？」（《世說新語·雅量》）⑧此或可萬一冀耳。（《世說新語·規(guī)箴》）⑨春耕者十不收五，蓋誤人耳。（《齊民要術(shù)·旱稻》注，卷二）⑩眼若在者，或痛（或）不痛。（《百喻經(jīng)·婦女患眼痛喻》）?空守章句，但誦師言，施之世務(wù)，殆無一可。（《顏氏家訓(xùn)·勉學(xué)》，卷三）?大抵古人讀書與今人異。（《朱子語類·訓(xùn)門人》）?萬一遲留大段日久，至?xí)r須有處置。（宋·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二六三）?山兒，這樁事我還不曾點(diǎn)差，你可是要去？（元·高文秀：《黑旋風(fēng)》，第一折）?我想起來了，你敢是趙盼兒么？（元·關(guān)漢卿：《救風(fēng)塵》，第三折）?多敢是不得生還了。（明·朱有燉：《團(tuán)圓夢》，第三折）?約莫初更時分，只聽得山邊鑼鳴鼓響。（《水滸傳》，第五回） [20]表預(yù)料的語氣副詞預(yù)料與推測不同。推測是指根據(jù)已有的經(jīng)驗去測度未知的結(jié)果，而這種判斷又多有主觀色彩，沒有完全把握；而預(yù)料或叫預(yù)測，是指重在強(qiáng)調(diào)事先推測客觀事物出現(xiàn)的結(jié)果，而這個結(jié)果可能是希望看到的，也可能是不希望看到的。如果結(jié)果與預(yù)料的一致，就用「果」「果然」「恰好」來表示；如果不一致，就用「曾」「乃」「竟」「直」「卻」「倒」「偏」「竟乃」「竟自」「卻到（倒）」等詞來表示。 [20]前者如：①晉侯在外十九年矣，而果得晉國。（《左傳·僖公二十八年》）②俄而王果與犀首計，曰：「吾欲攻韓，奚如？」（《韓非子·外儲說右上》）③使人問之，果豫讓也。（《史記·刺客列傳》）兩漢以后，除「果」繼續(xù)使用外，還常用「果然」「恰好」等復(fù)音詞來表示。如：①其后果有東關(guān)之?dāng)　＃ā度龂尽の簳ね趺C傳》）②賊追兵果至，騎數(shù)萬匹。（《宋書·武三王傳》）③王時即遣親信往看，果如其言。（《百喻經(jīng)·五百歡喜丸喻》）④果然血飛上白練，六月下雪，三年不雨。（元·關(guān)漢卿：《竇娥冤》，第四折）⑤擺起來恰好一卓（桌）子。（明·錢謙益：《牧齋初學(xué)集》，卷一〇四）⑥過往人看了，果然是個莽和尚。（《水滸傳》，第五回） [20]后者如：①爾何曾比予于管仲？（《孟子·公孫丑上》）②先生不羞，乃有意欲為收責(zé)于薛乎？（《戰(zhàn)國策·齊策四》）③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為此蕭艾也？（《楚辭·離騷》）④白起為秦將，南征鄢郢，北阬馬服，攻城略地，不可勝計，而竟賜死。（《史記·項羽本紀(jì)》） [20]兩漢以后，除了這些詞可繼續(xù)使用外，又增加了「卻」「倒」「偏」「竟乃」「竟自」「卻到（倒）」等詞。如：①以君之力，曾不能損魁父之丘，如太形、王屋何？（《列子·湯問》）②如是小屋乃容受此高廣之座。（《維摩詰經(jīng)·不思議品》，卷中）③禁庭尊秘之處，今賤人竟入。（《搜神記》，卷七）④如此人，曾不得四十。（《世說新語·傷逝》）⑤喻如彼人，畏其二足，倒加其八。（《百喻經(jīng)·比種田喻》）⑥恭張口以手指舌，竟乃不言。（《洛陽伽藍(lán)記·平等寺》楊注，卷二）⑦星有墜落，乃為石矣。（《顏氏家訓(xùn)·歸心》，卷五）⑧林幽偏聚鳥，溪闊本藏魚。（唐·寒山子：《寒山詩·茅棟》，第二十七）⑨你個竇天章直恁的威風(fēng)大，且受我竇娥孩兒這一拜。（元·關(guān)漢卿：《竇娥冤》，第四折）⑩他見我這日出門時節(jié)，竟自悻悻然去了。（元·關(guān)漢卿：《金線池》，第二折）?這婆娘要對副（付）我，卻到（倒）喫我擺番（翻）。（明·馮夢龍：《喻世明言·宋四公大鬧禁魂張》，第三十六卷）?京師人口順，不叫高二，卻都叫他做高毬。（《水滸傳》，第二回）?熙鳳道：「我倒先料著了。」（《紅樓夢》，第三回）?長子賈赦襲了官，為人卻也中平。（《紅樓夢》，第二回） [20]連接副詞的發(fā)展正像表達(dá)語氣不一定都要借助語氣助詞一樣，漢語句子中能起到連接作用的也不一定都得靠連詞。從功能上說，由于連接副詞只能作狀語，因此它所連接的語法單位多半是句子而不是詞語。 [21]上古漢語，連接副詞不是很多，而且有的又和連詞糾纏不明，但也不能因此而否定連接副詞的存在。古代連接副詞的發(fā)展，有以下兩個問題要注意：（1）從用詞上看，上古漢語的連接副詞，以單用式居多，而且是一詞多用。如：①不見子充，乃見狡童。（《詩經(jīng)·鄭風(fēng)·山有扶蘇》）’②于是項梁乃教籍兵法，籍大喜。（《史記·項羽本紀(jì)》）③晏子解之，孔子乃曉。（《論衡·知實》）④人至乃知之，圣人不能先知。（《論衡·知實》）例①, 「乃」猶「卻」，表轉(zhuǎn)折。例②, 「乃」猶「則」，表順接。例③,「乃」猶「才」，表因果。例④, 「乃」猶「才」，表條件。 [21]類似的例子還有：①莊公寤生，驚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惡之。（《左傳·隱公元年》）②今日不雨，明日不雨，即有死蚌。（《戰(zhàn)國策·燕策三》）③王必欲拜之，擇良日，齋戒，設(shè)壇場具禮，乃可耳。（《史記·淮陰侯列傳》） [21]上古漢語里，如果兩個連接副詞搭配使用，即合用式，則主要是使用在并列句中。如：①喪亂既平，既安且寧。（《詩經(jīng)·小雅·常棣》）②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論語·顏淵》）③（北宮）奢聞之，既雕既琢，復(fù)歸于樸。（《莊子·山木》）④水則載舟，水則覆舟。（《荀子·哀公》）⑤襄子迎孟琰而拜之，且恐且喜。（《韓非子·十過》） [21]兩漢以后，合用式連接副詞也多半用于并列句中。如：①今人既非智勇，加其士卒甚怯，又千里步涉，人馬罷困。（《三國志·吳書·朱桓傳》）②論跡既殊，原心亦異也。（《宋書·隱逸傳》）③（陳）憲且守且戰(zhàn)，矢石無時不交。（《宋書·文九王傳》）④護(hù)即弊成好，毀即是成非。（唐·寒山子：《寒山詩·推尋》，第九十八） [21]（2）中古漢語和近古漢語里，連接副詞的合用式得到進(jìn)一步發(fā)展。它們不僅是連接副詞和連接副詞搭配使用，而且連接副詞也可和連詞搭配使用，這就促使了連接副詞的連詞化。催生這種情況的根本原因是漢語復(fù)句在發(fā)展中由意合法到形合法的演變。連接副詞的合用式用于并列句的如：①既右烈考，亦右文母。（《詩經(jīng)·周頌·雝》）②既生既育，比予于毒。（《詩經(jīng)·邶風(fēng)·谷風(fēng)》）③既東封鄭，又欲肆其西封。（《左傳·僖公三十年》）④既知且仁，是人主之寶也。（《荀子·君道》）⑤士死者過半，而所殺傷匈奴亦萬余人，且引且戰(zhàn)。（《史記·李將軍列傳》）⑥口則務(wù)在明言，筆則務(wù)在露文。（《論衡·自紀(jì)》）⑦（甘）寧已觀劉表，慮既不遠(yuǎn)，兒子又劣，非能繼業(yè)傳基者也。（《三國志·吳書·甘寧傳》）⑧昔有一人，頭上無毛，冬則大寒，夏則患熱。（《百喻經(jīng)·治禿喻》）例①—⑧，合用式用于并列句。 [21]又如：①既順迺宣，而無永嘆。（《詩經(jīng)·大雅·公劉》）②既來之，則安之。（《論語·季氏》）③駝既死已，即剝其皮。（《百喻經(jīng)·估客駝死喻》）例①—③，合用式用于順接句。又如：①寺北有囉汜池，夏則有水，冬則竭矣。（《洛陽伽藍(lán)記·長秋寺》楊注，卷一）②雖然小，三千大千世界，總在里許。（《祖堂集》，卷十六）③雖昏愚，然亦自覺得與前日不同，方始有個進(jìn)修底田地。（《朱子語類·訓(xùn)門人》）④雖然出去便回程，房兒里好凄清。（元·無名氏：《小孫屠》，第十出）例①—④，合用式用于轉(zhuǎn)折句。 [21]又如：①庾風(fēng)姿神貌，陶一見便改觀。（《世說新語·容止》）②汝但勿言其使，無他，當(dāng)厚相報。（《世說新語·假譎》）③下官是客，觸事卑微，但避風(fēng)塵，則為幸甚。（唐·張鷟:《游仙窟》）④蕭禧既承認(rèn)黃嵬大山北面為界，則明知元不以雪山、黃嵬山、牛頭山照望為界之意。（宋·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二六一）⑤只要教百姓快活，便是自己快活一般。（元·許衡：《魯齋遺書·直說大學(xué)要略》，卷三）⑥朕欲要抬舉你，但有邊功，方可升遷。（《水滸傳》，第二回）例①—⑥，合用式用于條件句。 [21]又如：①使遂蚤得處囊中，乃穎脫而出，非特其末見而已。（《史記·平原君虞卿列傳》）②設(shè)百歲后，是屬寧有可信者乎？（《史記·魏其武安侯列傳》）③若聞索酒，便出。（《宋書·鄧琬傳》）④骨法如此，若有不驗，便是相書誤耳。（《宋書·沈攸之傳》）例①—④，合用式用于假設(shè)句。 [21]又如：①既庶矣，又何加焉？（《論語·子路》）②既有麋狍，又且多鹿。（《管子·地員》）③非徒危身，又且危父。（《韓非子·外儲說左下》）④此非特?zé)o術(shù)，又乃無行。（《韓非子·六反》）⑤小鋤者，非直省功，谷亦倍勝。（《齊民要術(shù)·種谷》注，卷一）⑥夏至后者，匪唯淺短，皮亦輕薄。（《齊民要術(shù)·種麻》注，卷一）⑦才愈高明，則陷溺愈深。（《河南程氏遺書》，卷二上）例①—⑦，合用式用于遞進(jìn)句。 [21]又如：①且庸人尚羞之，況于將相乎？（《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②生縱不得與郗郎同室，死寧不同穴？（《世說新語·賢媛》）③縱使黃金積到天半，亂采（?）墮似丘山，新婦寧有戀心？（變文《秋胡變文》）④既是順義軍有公文認(rèn)下是南朝地方，便住坐五百年，亦是北人不合來侵入南界地分住坐。（宋·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二六五）例①—④，合用式用于讓步句。 [21]又如：①與其不孫也，寧固。（《論語·述而》）②我寧受劍而死，不為逆胡所污。（《洛陽伽藍(lán)記·龍華寺》楊注，卷二）例①②，合用式用于選擇句。 [21]副詞發(fā)展三問題綜合以上副詞史的論述，漢語副詞的歷史發(fā)展，有以下三個問題應(yīng)引起注意：在各個歷史時期，尤其是在中古、近古漢語階段都產(chǎn)生了一批新詞這些新詞，有的是從歷史上繼承下來的，在新時期獲得了新的用法；有的則是純粹的新生詞。如：①演之嘗作讓表，未奏，失本，（吳）喜經(jīng)一見，即便寫赴，無所漏脫，演之甚知之。（《宋書·吳喜傳》）（經(jīng)：曾，曾經(jīng)。）②若市買者，先宜涂治，勿便盛水。（《齊民要術(shù)·涂甕》，卷七）（便：立即。）③法師當(dāng)把金镮杖遙指天宮，大叫「天王救難」!（《大唐三藏取經(jīng)詩話上》）（當(dāng)：當(dāng)即。）④小子忍饑得法，才肚饑時，緊縛了腰，一番腰緊，便噯一噯。（《張協(xié)狀元》，第二十四出）（才：剛，剛剛。）⑤我從來除死無大災(zāi)。（元·無名氏：《小張屠焚兒救母》，第二折）（從來：一向。）⑥嬸娘，你姪兒雖說年輕，卻是他敬我，我敬他，從沒有紅過臉兒。（《紅樓夢》，第十一回）（從：從來，一向。）例①—⑥，為時間副詞例。 [21]又如：①王夷甫雅尚玄遠(yuǎn)，常嫉其婦貪濁。（《世說新語·規(guī)箴》）（雅：很，非常。）②（謝公）謂此句偏有雅人深致。（《世說新語·文學(xué)》）（偏：很，特別。）③吳公差強(qiáng)人意，隱若一敵國矣。（《后漢書·吳漢傳》）（差：略微，大體上。）④好大雪也。（元·無名氏：《殺狗勸夫》，第二折）（好：很，非常。）⑤大官人如何忒認(rèn)真？（《水滸傳》，第九回）（忒：非常，特別。）⑥今春新騸了的，十分壯的馬。（《老乞大》）（十分：很，非常。）⑦生恐姨父管束，不得自在。（《紅樓夢》，第四回）（生：非常，特別。）例①—⑦，為程度副詞例。 [21]又如：①吾乃與而君言，汝何為者也？（《史記·平原君虞卿列傳》）（乃：僅，只。）②我年老大，而汝少壯，汝常作時，無有欺怠，瞋恨怨言，都不見汝有此諸惡。（《法華經(jīng)·信解品》，卷二）（都不：全不。）③了不異人意。（《世說新語·文學(xué)》）（了不：毫不，全無，一點(diǎn)也不。）④（裴）遐正戲，不時為飲，司馬恚，因曳遐墜地。（《世說新語·雅量》）（正：只。）⑤既失人身，空無所獲。（《百喻經(jīng)·貧人燒粗褐喻》）（空無：毫無。）⑥人生衣趣以覆寒露，食趣以塞饑乏耳。（《顏氏家訓(xùn)·止足》，卷五）（趣：通「取」，僅。）⑦軍國經(jīng)綸，略無施用。（《顏氏家訓(xùn)·勉學(xué)》，卷三）（略無：毫無，全無。）⑧王留政教，佛演真宗，皆是十二部尊經(jīng)，總是釋迦梁津。（變文《廬山遠(yuǎn)公話》）（總：都。）⑨天下學(xué)道者，皆往決疑，問真宗旨，并被普寂禪師倚勢唱使門徒拖出。（《神會語錄》）（并：全。）⑩我一月只關(guān)一石五斗米，尚不肯背了主人。（《皇明詔令·戒諭管軍官敕》）（只：僅。）例①—⑩，為范圍副詞例。 [21]又如：①我向莊中喫打罵無休，怎生交俺子母窮廝守？（《劉知遠(yuǎn)諸宮調(diào)》，第十一）（廝：相，互相。）②喚酒保買杯酒和肉來，四個一就吃了。（《新編五代使平話·梁史平話上》）（一就：一起。）③你去安排些食物，一就與我關(guān)了外門。（元·無名氏：《小孫屠》，第十出）（一就：一起，順便，順手。）④看見師父輸了焦懆，一發(fā)都上來要打那承局。（明·洪楩：《清平山堂話本：楊溫攔路虎傳》）（一發(fā)：一起，一塊兒。）⑤這契寫時，一總寫么，分開著寫？（《老乞大》）（一總：一起。）例①—⑤，為關(guān)系副詞例。 [21]又如：①劉家你休怕。（《劉知遠(yuǎn)諸宮調(diào)》，第十一）（休：不要。）②別怕，別怕，我的兒。（《紅樓夢》，第八回）（別：不要。）③別是不來了，又凍我一夜不成？（《紅樓夢》，第十二回）（別是：怕是，可不要。）例①—③，為否定副詞例。 [21]又如：①王亟封我矣，吾不受也。（《列子·說符》）（亟：屢次。）②善哉，善哉，釋迦牟尼佛，快說是《法華經(jīng)》，我為聽是經(jīng)故，而來至此。（《法華經(jīng)·見寶塔品》，卷四）（快：趕快。）③既知不能逾己，稍共諸生敘其短長。（《世說新語·文學(xué)》）（稍：漸漸地。）④甘蔗極甜，若壓取汁，還灌甘蔗樹，甘美必甚。（《百喻經(jīng)·灌甘蔗喻》）（還：又，再。）⑤既不相著，復(fù)失其鼻，唐使其婦受大苦痛。（《百喻經(jīng)·為婦貿(mào)鼻喻》）（唐：徒勞地，白白地。）⑥相公前世作一個商人，他家白莊也是一個商人。（變文《廬山遠(yuǎn)公話》）（也：表示兩事相同。）⑦國主（王）乍聞心痛切，朝臣知了淚摧摧。（變文《歡喜國王緣》）（乍：突然。）⑧顏容瘦惡，恰似肚里有事，有事但說。（《祖堂集》，卷四）（但：盡管。）⑨次過大蛇嶺，且見大蛇如龍，亦無傷人之性。（《大唐三藏取經(jīng)詩話上》）（且：又。）⑩有不是我口里說的說話，他每胡添上時，爾便來說。（明·劉仲璟：《遇恩錄》）（胡：胡亂地。）?史大郎，自渭州別后，你一向在何處？（《水滸傳》，第六回）（一向：一直。）?正發(fā)呆時，陡聽得「當(dāng)」的一聲，又若金鐘銅磬一般，倒嚇得不住的展眼兒。（《紅樓夢》，第六回）（陡：突然地。）例①—?，為狀態(tài)副詞例。 [21-22]又如：①人言汝勝我，定不如我。（《世說新語·方正》）（定：肯定，表確認(rèn)。）②劉曰：「卿且去，正當(dāng)取卿共詣?chuàng)彳??！梗ā妒勒f新語·文學(xué)》）（正：必，一定，表確認(rèn)。）③義季素嗜酒，自彭城王義康廢后，遂為長夜之飲，略少醒日。（《宋書·武三王傳》）（略：大約，表估計。）④世隆怒曰：「卿亦合死！」（《洛陽伽藍(lán)記·平等寺》楊注，卷二）（合：該，一定，表確認(rèn)。）⑤凡此諸人，皆其翹秀者，不能悉記，大較如此。（《顏氏家訓(xùn)·文章》，卷四）（大較：大體上，表估量。）⑥但請阿郎勿懷憂慮，的無此事。（變文《廬山遠(yuǎn)公話》）（的：的確，表肯定。）⑦莫朕無天分？（變文《漢將王陵變》）（莫：莫非是，表推測。）⑧且如一百件事，理會得五六十件了，這三四十件雖未理會，也大概可曉了。（《朱子語類·訓(xùn)門人》）（大概：大體上，表估量。）⑨喚多時悄無人應(yīng)，我心內(nèi)早猜管有別人取樂。（《宣和遺事》）（管：管保，表確認(rèn)。）?林沖看了，尋思道：「敢是柴大官人么？」（《水滸傳》，第九回）（敢：恐怕，可能，表猜測。）?又行過去，只聽得人喝么么六六，約摸也有五六人在那里擲骰。（明·馮夢龍：《喻世喻言·宋四公大鬧禁魂張》，第三十六卷）（約摸：大約，表估計。）?賈母說：「可是呢！」（《紅樓夢》，第十一回）（可：可不是，表認(rèn)可。）例①—?，為語氣副詞例。 [22]在發(fā)展中也產(chǎn)生了一大批復(fù)音副詞這些復(fù)音副詞，有的結(jié)合得比較緊密，有的結(jié)合得還比較松散。結(jié)合緊密的，當(dāng)然是詞；結(jié)合松散的，也不妨看成是詞與詞的臨時組合。如：①臣既已受命為將，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史記·孫子吳起列傳》）②有懸水三十仞，圜流九十里，魚鱉弗能游，黿鼉弗能居，有一丈夫方將厲之。（《列子·說符》）③舍利弗，菩薩于一切眾生悉皆平等。（《維摩詰經(jīng)·佛國品》，卷上）④迦葉，當(dāng)知如來亦復(fù)如是。（《法華經(jīng)·藥草喻品》，卷三）⑤余更又贈詩一首。（唐·張鷟:《游仙窟》）⑥因此袈裟，南北道俗極甚紛紜，常有刀棒相向。（《神會語錄》）⑦可笑五陰窟，四蛇同共居。（唐·寒山子：《寒山詩·可笑》，第二七三）⑧滿村都喜，唯只有洪信、洪義夫婦氣沖沖。（《劉知遠(yuǎn)諸宮調(diào)》，第一）⑨在人間曾結(jié)下死生緣，今日鬼窟中又還相見。（明·朱有燉：《團(tuán)圓夢》，第四折）例①—⑨，為并列式例（兩詞素或詞同義組合）。 [22]又如：①其中又復(fù)生白犢，其父又復(fù)令其子問孔子。（《列子·說符》）②諸佛國土，亦復(fù)皆空。（《維摩詰經(jīng)·文殊師利問疾品》，卷中）③既得出家，還復(fù)念其妻子眷屬世間之事，五欲之樂。（《百喻經(jīng)·水火喻》）①（李廣）因復(fù)更射之，終不能復(fù)入石矣。（《史記·李將軍列傳》）②有一日，親母下世，著麻，未拋姊，又更被人謗，其僧不能觀得。（《祖堂集》，卷三）①今者四眾，咸皆有疑。（《法華經(jīng)·方便品》，卷一）②（江）秉之少孤，弟妹七人，并皆幼稚。（《宋書·良吏傳》）③親友來餟酹者，一皆拒之。（《顏氏家訓(xùn)·終制》，卷七）①遂便破戒，多作不善，爾乃頓出。（《百喻經(jīng)·子死欲停置家中喻》）②虎狼滿道，遂即張弦。（變文《伍子胥變文》）①爾時毗耶離大城中有長者，名維摩詰，已曾供養(yǎng)無量諸佛。（《維摩詰經(jīng)·方便品》，卷上）②朔州地分往前已經(jīng)定奪。（宋·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二六一）①天下難得之貨，咸悉在焉。（《洛陽伽藍(lán)記·宣陽門》，卷三）②時諸世人，卻后七日，聞其子死，咸皆嘆言：「真是智者，所言不錯?！梗ā栋儆鹘?jīng)·婆羅門殺子喻》）①二月，冰解地干，燒而耕之，仍即下水。（《齊民要術(shù)·水稻》，卷二）②而彼仙人，尋即取米及胡麻子，口中含嚼，吐著掌中。（《百喻經(jīng)·小兒爭分別毛喻》）③江南文制，欲人彈射，知有病累，隨即改之。（《顏氏家訓(xùn)·文章》，卷四）①推尋世間事，仔細(xì)總皆知。（唐·寒山子：《寒山詩·推尋》，第九十八）②滿營軍健，都皆喜悅笑無休。（《劉知遠(yuǎn)諸宮調(diào)》，第三）①瓦師歡喜，即便賣與。（《百喻經(jīng)·雇倩瓦師喻》）②若是人問閨閣，立便道姓道名。（《大唐三藏取經(jīng)詩話上》）①恰好是二十四個月日。（《張協(xié)狀元》，第四出）②自己也有個伴讀的朋友，正好發(fā)憤。（《紅樓夢》，第八回）①娘子向來頻盼少府。（唐·張鷟:《游仙窟》）②鴻和爾大山自來系北朝地土。（宋·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二六五）①林沖答道：「恰才與拙荊一同來間壁岳廟里還香愿?！梗ā端疂G傳》，第七回）②卻才只道老漢引甚么郎君子弟，在酒樓上吃酒，因此引莊客來廝打。（《水滸傳》，第四回）③方才馮紫英來看我。（《紅樓夢》，第十回）①其祖轉(zhuǎn)輪圣王與一百大臣及余百千萬億人民，皆共圍繞，隨至道場。（《法華經(jīng)·化城喻品》，卷三）②諸人咸共嘆之。（《世說新語·言語》）③貴勝年少如（嶠）和、裴（楷）、王（濟(jì)）之徒，并共言詠。（《世說新語·政事》）④左太沖絕丑，亦復(fù)效潘岳游，于是群嫗齊共亂唾之。（《世說新語·容止》）以上各組亦為并列式例（兩詞素或詞一同一異）。 [22]又如：①晉鄙嚄唶宿將，往恐不聽，必當(dāng)殺之，是以泣耳，豈畏死哉？（《史記·魏公子列傳》）②此兒胸中當(dāng)必?zé)o膏肓之疾。（《世說新語·文學(xué)》）①廣乃遂從百騎往馳三人。（《史記·李將軍列傳》）②遠(yuǎn)公既蒙再三邀請，遂乃進(jìn)步而行。（變文《廬山遠(yuǎn)公話》）①復(fù)更思惟：「是舍唯有一門，而復(fù)狹小，……」（《法華經(jīng)·譬喻品》，卷二）②劍歌已了，更復(fù)前行。（變文《伍子胥變文》）①小茍聞?chuàng)嶂?，即便奔散。（《宋書·臧質(zhì)傳》）②軍官食了，便即渡江。（變文《伍子胥變文》）①昔有大富長者，左右之人，欲取其意，皆盡恭敬。（《百喻經(jīng)·蹋長者口喻》）②晉朝四十二寺，盡皆湮滅，唯此寺獨(dú)存。（《洛陽伽藍(lán)記·寶光寺》楊注，卷四）①且又聞之，生而知之者上，學(xué)而知之者次。（《顏氏家訓(xùn)·勉學(xué)》，卷三）②你的媳婦后生年少，又且坐得十分嬌媚。（明·朱有燉：《團(tuán)圓夢》，第三折）①才始似出頭，又卻遭沉溺。（唐·寒山子：《寒山詩·可畏》，第二一五）②今天子寵幸你，卻又密地與賈奕打暖。（《宣和遺事》）以上各組亦為并列式例（兩詞素或詞排序相反）。 [22]又如：①居歲余，賓客門下舍人稍稍引去者過半。（《史記·平原虞卿列傳》）②道慶兇險暴橫，求欲無已，有失其意，輒加捶拉，往往有死者，朝廷畏之如虎狼。（《宋書·黃回傳》）③支徐徐謂曰：「身與君別多年，君義言了不長進(jìn)?！梗ā妒勒f新語·文學(xué)》）④近看瞑然不見，以手摩之，唯有石壁，漸漸卻行，始見其相。（《洛陽伽藍(lán)記·凝玄寺》楊注，卷五）⑤小府初到此間，五嫂會些頻頻相弄。（唐·張鷟:《游仙窟》）⑥能禪師是的的相傳付囑人。（《神會語錄》）⑦昔時可可貧，今朝最貧凍。（唐·寒山子：《寒山詩·昔時》，第一五八）⑧（白衣婦人）微微含笑，問師一行，往之何處？（《大唐三藏取經(jīng)詩話上》）⑨學(xué)者常常令道理在胸中流轉(zhuǎn)。（《朱子語類·總訓(xùn)門人》）⑩亞娘，定定與小二討做老婆。（《張協(xié)狀元》，第十一出）?周舍，那宋引章明明有丈夫的，你怎生還賴是你的妻子？（元·關(guān)漢卿：《救風(fēng)塵》，第四折）?剛剛討藥的這人，就是救那婆子的。（元·關(guān)漢卿：《竇娥冤》，第二折）?以后事發(fā)，越越要連累我。（元·關(guān)漢卿：《竇娥冤》，第二折）?我家頗頗有些錢鈔。（明·朱有燉：《團(tuán)圓夢》，楔子）?況這些年來，你舅舅、姨娘兩處每每帶信捎書接咱們來。（《紅樓夢》，第四回）例①—?，為重疊式例。 [22]又如：①天下已定，我固當(dāng)亨。（《史記·淮陰侯列傳》）②人有信者未必智，智者未必仁。（《論衡·問孔》）③此必定死，轉(zhuǎn)更惶怖，悶絕躃地。（《法華經(jīng)·信解品》，卷二）④阿平若在，當(dāng)復(fù)絕倒。（《世說新語·賞譽(yù)》）⑤谷田必須歲易。（《齊民要術(shù)·種谷》，卷一）⑥人生小幼，精神專利，長成以后，思慮散逸，固須早教，勿失機(jī)也。（《顏氏家訓(xùn)·勉學(xué)》，卷三）⑦今晨太子散悶，愁憂更加轉(zhuǎn)極。（變文《八相變》）⑧才生三日，進(jìn)與大王，大王才見之時，非常驚訝。（變文《丑女緣起》）⑨臣與陛下邀得一個飲流，此席的畢（必）歡矣。（變文《葉凈能詩》）⑩渾家好容貌，生得十分俏。（元·高文秀：《黑旋風(fēng)》，楔子）例①—⑩，為偏正式例。 [22]又如：①使臣卒然填溝壑，是事之不可知者三也。（《史記·范睢蔡澤列傳》）②且臣位任過重，一階兩級，自然必至。（《宋書·范曄傳》）③江山遼落，居然有萬里之勢。（《世說新語·言語》）④船師遇病，忽然便死。（《百喻經(jīng)·口誦乘船法而不解用喻》）⑤財主突然死，爭共當(dāng)頭哭。（唐·寒山子：《寒山詩·我見》，第二三三）⑥師豁然大悟。（《祖堂集》，卷十五）⑦其僧惘然而退。（宋·圜悟克勤：《碧巖錄》，卷一）⑧既然不是你，與我打那婆子。（元·關(guān)漢卿：《竇娥冤》，第二折）⑨東觀西望，猛然聽得遠(yuǎn)遠(yuǎn)地鈴鐸之聲。（《水滸傳》，第五回）⑩那小廝俱肅然退出。（《紅樓夢》，第三回）例①—⑩，為附綴式例（～+然）。 [22]又如：①人有枯梧樹者，其鄰父言枯梧之樹不祥，其鄰人遽而伐之。（《列子·說符》）②既而呼左右曰：「移我遠(yuǎn)客?！梗ā端螘埛髠鳌罚墼⒙识鴮υ唬骸高\(yùn)自有廢興，豈必諸人之過？」（《世說新語·輕詆》）④嘗因行散，率爾去下舍，便不復(fù)還。（《世說新語·德行》）⑤三更三點(diǎn)，忽爾卒亡。（變文《葉凈能詩》）例①—⑤，亦為附綴式例（～+而/爾）。 [22]又如：①好自安意，我如汝父，勿復(fù)憂慮。（《法華經(jīng)·信解品》，卷二）②玄謨猶自可，宗越更殺我。（《宋書·王玄謨傳》）③若遇七賢，必自把臂入林。（《世說新語·賞譽(yù)》）④既無所獲，徒自勞苦。（《百喻經(jīng)·斫樹取果喻》）⑤然前六餅，唐自捐棄，設(shè)知半餅?zāi)艹渥阏撸瑧?yīng)先食之。（《百喻經(jīng)·欲食半餅喻》）⑥二十日，洛中草草，猶自不安，死生相怨，人懷異慮。（《洛陽伽藍(lán)記·永寧寺》楊注，卷一）⑦閑自訪高僧，煙山萬萬重。（唐·寒山子：《寒山詩·閑自》，第一六六）⑧終歸不免死，浪自覓長生。（唐·寒山子：《寒山詩·縱你》，第七十七）⑨楊堅聞?wù)Z，猶自疑或（惑）。（變文《韓擒虎話本》）⑩我枉自經(jīng)了許多師家，原來不值半分。（《水滸傳》，第二回）例①—⑩，亦為附綴式例（～+自）。 [22-23]復(fù)句形合法的發(fā)展，促進(jìn)了連接副詞的連詞化的進(jìn)程這個問題，上面已粗略地談過，這里再稍作補(bǔ)充。復(fù)句中，有的連接副詞可以單獨(dú)使用，稱之為單用式；有的連接副詞和連接副詞，或連接副詞和連詞搭配使用，稱之為合用式?？梢哉J(rèn)定，中古漢語以后，這種合用式得到了長足的發(fā)展。在這一進(jìn)程中，漢語連接副詞的連接作用越來越凸顯出來，具有強(qiáng)烈的連詞化傾向。如：①子又生孫，孫又生子。（《列子·湯問》）②曄既利其財寶，又受其文藝。（《宋書·范曄傳》）③王看竟，既不笑，亦不言好惡。（《世說新語·雅量》）④既復(fù)殺駝，而復(fù)破甕。（《百喻經(jīng)·駝甕俱失喻》）⑤郢州也有糧，襄陽府也有糧，可吃一年。（《王俊首岳侯狀》）⑥口即是心，心即是口。（《朱子語類·訓(xùn)門人》）⑦洪義且驚且笑，洪信且疼且忍。（《劉知遠(yuǎn)諸宮調(diào)》，第二）⑧俺哥哥則（見）俺便打便罵。（元·無名氏：《殺狗勸夫》，楔子）例①—⑧，為并列句例。 [23]又如：①華子既悟，迺大怒。（《列子·周穆王》）②漢元帝宮人既多，乃令畫工圖之。（《世說新語·賢媛》）③既懷貪心，便是三毒不除。（《洛陽伽藍(lán)記·崇真寺》楊注，卷二）④既相睹已，方知非鬼。（《百喻經(jīng)·人謂故屋中有惡鬼喻》）⑤（他老子）才吃的幾口，便死了。（元·關(guān)漢卿：《竇娥冤》，第二折）⑥殿下既用此人，就留在宮中伏（服）侍殿下。（《水滸傳》，第二回）例①—⑥，為順接句例。 [23]又如：①吾爵益高，吾志益下；吾官益大，吾心益小。（《列子·說符》）②又棗膏昏鈍，甲煎淺俗，非唯無助于馨烈，乃當(dāng)彌增于尤疾也。（《宋書·范曄傳》）③時謂此卒非唯有智，且亦達(dá)生。（《世說新語·任誕》）④非直奸人慚笑而返，狐狼亦自息望而歸。（《齊民要術(shù)·園籬》，卷四）⑤不但自失其利，復(fù)使余人失其道業(yè)。（《百喻經(jīng)·為惡賊所劫失[插圖]喻》）⑥我則異于是，越明眼底，越當(dāng)面謾他。（《朱子語類·訓(xùn)門人》）例①—⑥，為遞進(jìn)句例。 [23]又如：①雖然，吾必請其下者。（《列子·湯問》）②（李）老雖枝枯，子亦不細(xì)。（《齊民要術(shù)·種李》，卷四）③寺東有靈臺一所，基趾雖頹，猶高五丈余。（《洛陽伽藍(lán)記·大統(tǒng)寺》，卷三）④雖云改嫁，仍居英宅。（《洛陽伽藍(lán)記·法云寺》楊注，卷四）⑤既屬北界，因何卻是南朝修葺？（宋·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二六五）⑥既然出家，如何先破了酒戒，又亂了清規(guī)？（《水滸傳》，第四回）例①—⑥，為轉(zhuǎn)折句例。 [23]又如：①百年猶厭其多，況久生之苦也乎？（《列子·楊朱》）②色物、牝牡尚弗能知，又何馬之能知也？（《列子·說符》）③以我此物，周濟(jì)一國猶尚不匱，何況諸子？（《法華經(jīng)·譬喻品》，卷二）④好尚不可為，其況惡乎？（《世說新語·賢媛》）⑤自古天子尚且避醉漢，何況老僧乎？（《水滸傳》，第四回）⑥一死尚然不懼，何況酒肉乎？（《水滸傳》，第二回）例①—⑥，為讓步句例。 [23]又如：①唯有諸佛，乃能知之。（《法華經(jīng)·方便品》，卷一）②但依此法，則不必別種早、晚及中三輩之瓜。（《齊民要術(shù)·種瓜》注，卷二）③燥耕雖塊，一經(jīng)得雨，地則粉解。（《齊民要術(shù)·耕田》注，卷一）④但貧道若得一寺舍伽藍(lán)住持，以免風(fēng)霜，便是貧道所愿也。（變文《廬山遠(yuǎn)公話》）⑤眾人一見，便知楊堅合有天分。（變文《韓擒虎話本》）⑥今一旦不肯顧已前契義誓好，便先舉兵，不道南朝許大世界軍民事力。（宋·徐夢莘：《三朝北盟會編·茅齋自敘》，卷二十三）例①—⑥，為條件句例。 [23]又如：①若人心凈，便見此土功德莊嚴(yán)。（《維摩詰經(jīng)·佛國品》，卷上）②明日若不更改，則有示之以弱。（《宋書·沈攸之傳》）③春既多風(fēng)，若不尋勞，地必虛燥。（《齊民要術(shù)·耕田》注，卷一）④若無主一工夫，則所講底義理無安著處，都不是自家物事。（《朱子語類·訓(xùn)門人》）⑤若去打華陽縣時，須從史家村過。（《水滸傳》，第二回）例①—⑤，為假設(shè)句例。 [23]新手上路成長任務(wù)編輯入門編輯規(guī)則本人編輯我有疑問內(nèi)容質(zhì)疑在線客服官方貼吧意見反饋投訴建議舉報不良信息未通過詞條申訴投訴侵權(quán)信息封禁查詢與解封?2024?Baidu?使用百度前必讀?|?百科協(xié)議?|?隱私政策?|?百度百科合作平臺?|?京ICP證030173號?京公網(wǎng)安備110000020000

到底什么是狀語？ - 知乎

到底什么是狀語？ - 知乎首頁知乎知學(xué)堂發(fā)現(xiàn)等你來答?切換模式登錄/注冊英語英語學(xué)習(xí)語法英語語法到底什么是狀語？怎么都不懂啥是狀語?。?！漢語里都不懂，更不要提英語里了，更更不要提英語里的狀語從句了，更更更不要提各種的狀語從句了…誰能給我簡單明了的解釋一下：到底什…顯示全部 ?關(guān)注者127被瀏覽485,706關(guān)注問題?寫回答?邀請回答?好問題 33?添加評論?分享?17 個回答默認(rèn)排序英語大白學(xué)習(xí)研究各種英語教學(xué)資料中，暫無時間更新? 關(guān)注狀語一般是用來修飾動詞，表達(dá)動作的時間、地點(diǎn)、頻率、方式、原因、程度等等等的成分就叫狀語。不要想得太復(fù)雜，首先要理解“狀語”這個詞語的中文意思，這才是本質(zhì)，用“狀語”來命名這個語法成本不是沒有道理的。因為“狀”字最能表達(dá)出其意義，所以我們?yōu)檫@個句子成分起名為“狀語”。-- “狀”字含義，加深理解，來自百度漢語■ 為什么會存在狀語？因為想讓句子意思更加完整。只不過這里是想讓句子中“動作”的修飾意義更加完整。如：He speaks English very well.他英語說得非常好。其中的“very”是程度副詞，用來修飾“well”?！皏ery well”就是修飾“speak”的程度狀語?！?狀語很自由。1.位置自由：句首、句中、句末都可以。Finally she got the letter.She finally got the letter.She got the letter finally.Finally 意思是“最后地、終于”，修飾整句話?！八詈蠼K于收到了回信”。2.語義自由：可表達(dá) 時間、地點(diǎn)、方式、目的、程度、原因、頻率等等意義。The boy was praised for his bravery.這個男孩因為他的勇敢而被夸獎。（表原因）Ten years ago, She began to live in Dalian.從十年以前開始，她開始住在了大連。（表時間）■ 狀語是謂語的另一個附加成分。在英語中，謂語有2個附加成分：賓語和狀語。一句話中，賓語和狀語都是與謂語緊密關(guān)聯(lián)的，二者可以讓 謂語 的意思表達(dá)得更完整明確。二者的區(qū)別如上圖。例：I love you.謂語是 love，賓語是 you。表達(dá)：我愛的是你，不是別人。I love you unconditionally.謂語是 love，賓語是 you。多了一個unconditionally（無條件地），作狀語（表示程度）：我無條件地愛你。為什么這句話多出了一個“unconditionally（無條件地）”？因為你要表達(dá)的意思就是：我無條件地愛你。（英語學(xué)習(xí)第一性原理又冒出來啦）以上2句，都是圍繞謂語展開的，第一句橫線部分是賓語，做謂語的動作對象。第二句橫線部分是狀語，用來修飾謂語的動作。所以，賓語和狀語，其實都是從不同的角度功用上讓謂語的意思更加明確?！?狀語與定語的區(qū)別：為什么會談到它倆的區(qū)別，因為它倆都是起修飾作用的，簡單地說：定語修飾名詞。狀語修飾動詞。定語：用“的”來修飾。狀語：用“地”來修飾。定語多是形容詞。狀語多是副詞。如：beautiful girl 美麗的女孩。love deeply 深深地愛你。希望對你有用哦。發(fā)布于 2018-12-23 21:11?贊同 1037??70 條評論?分享?收藏?喜歡收起?上海樂洋英語? 關(guān)注狀語≈副詞狀語英文為adverbial，意思是having the same function as an adverb意思是與副詞功能相同。（這里要注意，副詞是單詞的一種詞性，狀語是句子的一種成分，兩者概念不同，但作用基本相同。）我們可以認(rèn)為狀語≈副詞就好比鏟屎官對貓咪的愛一樣，我常見的方式就是擼貓但是，鏟屎官在貓咪生病時帶它看病，細(xì)心照顧，也都是他們對貓咪愛的其他表現(xiàn)方式。類似地，在英語中副詞最常見的作用就是修飾動詞，但是根據(jù)不同情境光使用副詞是無法到位地修飾動詞的，這時候就需要用到短語和句子來完成副詞的功能。以最新常見的修飾動詞為例：例：I left school immediately. I left school after dinner. When the bell rang, I left school.第一句：副詞immediately修飾動詞left,意思是“立刻離開”（副詞作狀語）。第二句：但是，根據(jù)不同的語境，我們需要修飾離開這個動詞的重點(diǎn)可能不單單是形容離開程度有多快，比如，我們想要表示“在晚飯后離開“，這里的“在晚飯后”就很難找到一個合適的副詞，但是用介詞短語after dinner就很容易表達(dá)出該意思（介詞短語作狀語）第三句：同樣，我們想表達(dá)“鈴響時離開”，用介詞短語無法表達(dá)式，可以用”When the bell rang”（從句做狀語） 所以，我們可以認(rèn)為狀語≈副詞，與副詞擁有相同的修飾功能（having the same function as an adverb），但表現(xiàn)形式更為廣泛（單詞，短語，句子）。發(fā)布于 2018-10-01 09:23?贊同 187??25 條評論?分享?收藏?喜歡

狀語_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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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狀語)你現(xiàn)在在哪兒？Ich gehe zur Schule. (地點(diǎn)狀語)我去上學(xué)。Das Gesch?ft bleibt wegen Umbaues geschlossen. (原因狀語)此工廠由于改建關(guān)閉了。Wenn es nicht regnet, komme ich. (條件狀語)如不下雨，我就來。Ich komme, um meine Freundin zu besuchen. (目的狀語)我來是為了看我的女友。Er verkauft alles zu kleinen Preisen. (方式狀語)他低價銷出一切貨物。Obwohl er mein Freund ist, kann ich ihm in diesem Fall nicht helfen. (讓步狀語)盡管他是我的朋友，但在此情況下我也不能幫他。Würden Sie bitte langsamer sprechen? (情況狀語)請您慢一點(diǎn)兒說，行嗎？(2) 可做狀語的詞類和形式1- 副詞和形容詞Ich habe sie oft dort gesehen.我經(jīng)常在那兒看到他。Sie spricht sehr gut Deutsch.他能說非常好的德文。2- 介詞短語Sie konnte vor Schmerzen nicht schlafen.他疼得睡不著。Alle Leute lieben ihn wegen seiner Freundlichkeit.因為他待人友好，所有的人都喜歡他。3- 分詞和分詞短語L?chend antwortete sie uns.他笑著回答我們。Durch Krankheit verhindert, musste der S?nger das Konzert verschieben.由于生病，歌唱家只好將此音樂會改期。4- 第二格和第四格名詞Er hat den ganzen Tag in der Fabrik gearbeitet.他在工廠工作了一整天。Eines Tages schlug ein Blitz in unser Haus ein.一天，閃電打到我家的房子上。5- 不定式短語Statt dies mit Worten zu schildern, zeige ich dir Bilder.狀語的構(gòu)成播報編輯經(jīng)常充當(dāng)狀語的有形容詞,副詞,時間處所名詞,能愿動詞,指示代詞,以及方位短語、介詞短語、動賓短語、謂詞性聯(lián)合短語、謂詞性偏正短語、謂詞性主謂短語等.含有動量詞的數(shù)量短語以及重疊式的數(shù)量短語(不論動量,物量)也可以充當(dāng)狀語.此外,少數(shù)名詞帶上表比況的助詞也可以作狀語.狀語的書面標(biāo)志——"地"狀語的書面標(biāo)志是結(jié)構(gòu)助詞"地".狀語后面帶或者是不帶"地",情況比較復(fù)雜.一般講來,數(shù)量短語,主謂短語,動賓短語等作狀語時,大都帶"地";而介詞短語,方位短語,能愿動詞,時間處所名詞作狀語時不能帶"地",副詞,單音節(jié)形容詞作狀語一般也不帶"地".多層狀語如果一個中心語前面有好幾個狀語(多層狀語),那就應(yīng)當(dāng)注意它們的語序.多層狀語的狀語個數(shù)一般比多層定語的定語個數(shù)要少些,其語序也比多層定語的語序要靈活一些.多層狀語的一般語序:a.表時間的名詞或方位短語,介詞短語;b.副詞.c.表處所的介詞短語或名詞,方位短語;d.表情態(tài)的形容詞或謂詞短語;e.表對象的介詞短語.其中副詞的位置較為靈活,也可放置在第三項之后.一般狀語和句首狀語狀語在句子中有兩種位置:一種是在主語之后,謂語中心之前,如上文所舉各例,這是狀語的一般位置;另一種是放在主語的前面的,這是狀語的特殊位置,這種狀語可稱"句首狀語".狀語的分類狀語按其修飾的功能不同可分為九大類：時間狀語，地點(diǎn)狀語，條件狀語，原因狀語，目的狀語，結(jié)果狀語，方式狀語，讓步狀語和比較狀語時間狀語從句要點(diǎn): 時間狀語從句，由以下連詞引導(dǎo)：when ，while， as， after ，before， as soon as， since ，till /until by the time 在時間狀語從句中，要注意時態(tài)一致。一般情況下主句是將來時的時候，從句要用一般現(xiàn)在時。1.when 當(dāng)…的時候Mozart started writing music when he was four years old.（當(dāng)）莫扎特4歲的時候，開始寫音樂作品。2.while 當(dāng)…時He visited a lot of places while he was traveling.他在旅途中參觀了許多地方。3. as 在…的同時；一邊…一邊…He smiled as he stood up.他一邊站起來一邊笑著。4.after 在…之后He left the classroom after he had finished his homework the other day.前幾天做完作業(yè)之后回的家。5.before 在…之前Mr. Brown had worked in a bank for a year before he came here.布朗先生來這之前已經(jīng)在一家銀行里工作一年了。6. as soon as 一…就…We began to work as soon as we got there.我們一到那就開始工作。I will write to you as soon as I get home.我一到家就給你寫信。7.since 自…以來 到現(xiàn)在表示自過去的一個起點(diǎn)時間到目前（說話時間）為止的一段持續(xù)時間。主句一般用現(xiàn)在完成時，從句用一般過去時。Mr Green has taught in that school since he came to China three years ago.自格林先生來中國以來，他就在這所學(xué)校教書?！具€可以用作介詞，本句從句還可以用短語：since three years ago（自三年前以來）表示?！? till /until都可以作連詞，連接時間狀語，也可以作介詞，與其它詞構(gòu)成介詞短語，在句中作狀語。They walked till /until it was dark.他們一直走到天黑。Xiao Ming didn’t leave home till / until his father came back.小明直到他爸爸回來才離開家。9. by the time 到…為止 (所在句子的主句應(yīng)用現(xiàn)在或過去完成時)By the time he gets there , his father has already gone.他到家的時候，他爸爸已經(jīng)走了。By the time I got to school, the class had already began.我到校時，已經(jīng)開始上課了。一. 由when, while, as引導(dǎo)的時間狀語從句。例如：When you think you know nothing, then you begin to know something.當(dāng)你以為自己一無所知的時候，你就是在開始知道一些事物了。When truth is buried under the ground it grows, it chokes, it gathers such an explosive force that on the day it bursts out , it blows up everything with it.當(dāng)真理被埋在地下的時候，它在生長，它感到壓抑，它蓄存著這么一種爆炸性力量，一旦冒出，它就會炸破一切！Strike while the iron is hot. 趁熱打鐵。Will you watch my clothes while I have a swim. 我游泳的時候，請你照看一下我的衣服。You can feel the air moving as your hand pushes through it. 當(dāng)你的手在空氣中揮動的時候，你就能感覺到空氣在流動。Our headmaster laughed as she spoke.我們的校長邊談邊笑。A, when, while和as的區(qū)別when引導(dǎo)的從句的謂語動詞可以是延續(xù)性的動詞，又可以是瞬時動詞。并且when有時表示“就在那時”。例如：When she came in, I was eating.她進(jìn)來時，我在吃飯。(瞬時動詞)When I lived in the countryside, I used to carry some water for him.當(dāng)?shù)淖≡谵r(nóng)村時，我常常為他擔(dān)水。（延續(xù)性的動詞）We were about to leave when he came in.我們就要離開，就在那時他進(jìn)來了。While引導(dǎo)的從句的謂語動作必須是延續(xù)性的，并強(qiáng)調(diào)主句和從句的動作同時發(fā)生（或者相對應(yīng)）。并且while有時還可以表示對比。例如：While my wife was reading the newspaper, I was watching TV. (was reading是延續(xù)性的動詞，was reading和was watching同時發(fā)生)I like playing football while you like playing basketball.我喜歡踢足球，而你喜歡打籃球。（對比）B, As表示“一邊…一邊”，as引導(dǎo)的動作是延續(xù)性的動作，一般用于主句和從句動作同時發(fā)生；as也可以強(qiáng)調(diào)“一先一后。例如：We always sing as we walk.我們總是邊走邊唱。（as表示“一邊…一邊”）As we were going out, it began to snow.當(dāng)我們出門時，開始下雪了。（as強(qiáng)調(diào)句中兩個動作緊接著先后發(fā)生，而不強(qiáng)調(diào)開始下雪的特定時間）C, as when while的辨析as when while都表示主、從句動作同時發(fā)生，三者差異如下：表示“一邊…一邊”的意思as 強(qiáng)調(diào)兩個動作同時進(jìn)行，并表示對比時用于發(fā)生時間較段時D, when1、還可以表示從句動詞的動作在主句動詞的動作"之前 "或"之后"發(fā)生。2、when=and then; at that moment (正在那個時候)3、常用于常見搭配中E, while1、用于時間較長時2、 強(qiáng)調(diào)兩個動作同時進(jìn)行，并表示對比時有時這三個連詞可以互換，有時不可以。lt was raining hard when (as) I got there.我到那里時，正在下大雨。 ( 動作同時發(fā)生，when可換為as, 但不能換為while，因為get是點(diǎn)動詞.)When I had read the article, he called me.我看完這篇文章之后，他給我打了電話。( 從句動作發(fā)生在主句之前，注意時態(tài)表達(dá)，只能用when )When I got to the cinema, the film had begun.(當(dāng))我到了電影院時，電影已經(jīng)開演了。(從句的動作發(fā)生在主句之后，只能用when,并要注意時態(tài))He was about to leave, when the telephone rang.他正要離開，忽然電話響了。（ 此時不能放在句首。主句動詞一般表達(dá) “正在” “即將”.）while, as不能代替She thought I was talking about her daughter, while, in fact, I was talking about my daughter.他以為我在談她女兒，然而，實際上在談?wù)撐遗畠骸?表轉(zhuǎn)折，對比，when, as都不能代替它)While the alien was buying a souvenir, the girl called the police.外星人買紀(jì)念品時，那女孩給警察打了電話。(表示主句，從句的動作同時發(fā)生，while后引導(dǎo)的狀語從句的動詞必須是延續(xù)動詞不能是點(diǎn)動詞，因為它表示較長時間)Mother was worried because little Alice was ill, especially as (when/ while) father was away.媽媽擔(dān)心，因為小愛麗絲病了，特別是他父親不在家的時候。(此時as ,when, while可通用)二. 由before和after引導(dǎo)的時間狀語從句。注意before引導(dǎo)的從句不再用否定式的謂語，并且當(dāng)before引導(dǎo)的從句位于主句之后，有時譯成“就，才”。還要注意主句和從句之間的時間關(guān)系。當(dāng)主句用將來時，從句總是用現(xiàn)在時；如果before引導(dǎo)的從句謂語用的是過去時，則主句動詞多用過去完成時，這樣以便體現(xiàn)動作發(fā)生的先后。After表示主句動作發(fā)生在從句動作之后。主句和從句的動作的時間關(guān)系正好與before引導(dǎo)的從句相反。例如：It will be four days before they come back. 他們要過四天才能回來。Einstein almost knocked me down before he saw me.愛因斯坦幾乎把我撞倒才看到我。My father had left for Canada just before the letter arrived.我父親恰好在信到之前去加拿大了。They had not been married four months before they were divorced. 他們結(jié)婚還不到四個月就離婚了。After you think it over, please let me know what you decide.你仔細(xì)考慮過以后，告訴我你是怎樣決定的。After we had finished the work, we went home.完成工作之后，我們回家了。（從句用過去完成時，主句用一般過去時）三. 由till或until引導(dǎo)的時間狀語從句。till和until一般情況下兩者可以互換，但是在強(qiáng)調(diào)句型中多用until。并且要注意的是：如果主句中的謂語動詞是瞬時動詞時，必須用否定形式；如果主句中的謂語動詞是延續(xù)性動詞時，用肯定或否定形式都可以，但表達(dá)的意思不同。例如：I didn't go to bed until（till） my father came back.直到我父親回來我才上床睡覺。It was not until the meeting was over that he began to teach me English.直到散會之后他才開始教我英語。I worked until he came back.我工作到他回來為止。I didn't work until he came back.他回來我這才開始工作。Please wait until I arrived.在我到達(dá)之前請等我。四. 由since引導(dǎo)的時間狀語從句。since引導(dǎo)的從句的謂語動詞可以是延續(xù)性的動詞，又可以是瞬時動詞。一般情況下，從句謂語動詞用一般過去時，而主句的謂語動詞用現(xiàn)在完成時。但在It is +時間+since從句的句型中，主句多用一般現(xiàn)在時。例如：I have been in Beijing since you left. 自從你離開以來，我一直在北京了。Where have you been since I last saw you? 自上次我和你見面以后，你到哪里去了？It is four years since my sister lived in Beijing. 我妹妹不在北京住有四年了。It is five months since our boss was in Beijing.我們老板離開北京有五個月了。五. 知識擴(kuò)展1. It is since從…以來多長時間了(因為since +從句或名詞，表示一段時間)It is five years since we met last time.從我們上次見面已經(jīng)五年了。2. It is +before…（…才）It was a long time before I went to sleep again.過了很長時間我才睡著。It was an hour before(=until) the police arrived.過了一個小時，警察才來。3. 由as soon as, immediately, directly, instantly, the moment, the instant, the minute, 等引導(dǎo)的時間狀語從句。這些連詞都表示“一…就”。例如：I will go there directly I have finished my breakfast. 吃完早飯，我立即到那里去。The moment I heard the news, I hastened to the spot.我一聽到消息，馬上趕到了出事地點(diǎn)。As soon as I reach Canada, I will ring you up. 我一到加拿大，就給你來電話?！咀⒁狻縣ardly(scarcely, rarely)…when / before, no sooner…than相當(dāng)于as soon as之意。主句用過去完成時，從句用一般過去時。當(dāng)hardly, scarcely, rarely和no sooner位于句首時，主句應(yīng)用倒裝語序。例如：He had no sooner arrived home than he was asked to start on another journey. 他剛到家，就被邀請開始另一旅程。No sooner had the sun shown itself above the horizon than he got out of bed to commence work.太陽剛從地平線上升起，他就起床勞動去了。Hardly had I sat down when he stepped in.我剛坐下，他就進(jìn)來了。He had hardly fallen asleep when he felt a soft touch on his shoulder.這個阿拉伯人剛要入睡就感到肩膀上被輕輕一觸。六. 由by the time引導(dǎo)的時間狀語從句。注意時態(tài)的變化：在一般情況下，如果從句的謂語動詞用一般過去時，主句的謂語動詞用過去完成時；如果從句的謂語動詞用一般現(xiàn)在時，主句的謂語動詞用將來完成時。例如：By the time you came back, I had finished this book.到你回來時，我已經(jīng)寫完這本書了。By the time you come here tomorrow, I will have finished this work. 你明天來這兒的時候，我將已經(jīng)完成此工作了。七. 由each time, every time和whenever引導(dǎo)的時間狀語從句。例如：Each time he came to Harbin, he would call on me. 他每次來哈爾濱，總是來看我。Whenever that man says“To tell the truth”, I suspect that he's about to tell a lie.每當(dāng)那個人說“說實在話”的時候，我猜想他就要說謊了。You grow younger every time I see you. 每次遇到你，見你更年輕了。八. 由as long as和so long as引導(dǎo)的時間狀語從句。這兩個連詞表示“有多久……就多久”。例如：You can go where you like as long as you get back before dark. 你可以隨意到哪里去，只要在天黑以前回來就行。I will fight against these conditions as long as there is a breath in my body! 只要我一息尚存，我就要反對這種境況。地點(diǎn)狀語從句一 地點(diǎn)狀語從句 (adverbial clause of place)地點(diǎn)狀語從句一般由連接副詞where, wherever等引導(dǎo)，已經(jīng)形成了固定的句型，要點(diǎn): 由連詞where和復(fù)合關(guān)系詞wherever (=no matter where )引導(dǎo).例如：句型1：Where+地點(diǎn)從句，（there）+主句?！咀⒁狻看司湫屯ǔＷg成“哪里……哪里就……”；主句在從句后面時，there可用可不用；如果主句在從句的前面時，一般都不用there。例如：Where there is no rain, farming is difficult or impossible.在沒有雨水的地方，耕作是困難的，或根本不可能的。They were good persons. Where they went, there they were warmly welcomed. 他們都是好人。因此他們走到哪里都受到熱烈歡迎。You should have put the book where you found it. 你本來應(yīng)該把書放回原來的地方。Where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goes, there the people are liberated.哪里有了中國共產(chǎn)黨，哪里人民得解放。句型2：Anywhere/ wherever+地點(diǎn)從句，+主句?！咀⒁狻縜nywhere本身是個副詞，但是，常可以引導(dǎo)從句，相當(dāng)于連詞，意思相似于wherever, anywhere引導(dǎo)的從句可位于主句之前，也可以位于主句之后。 而wherever本身就是個連詞，表示“在何處，無論何處”。例如：Wherever the sea is , you will find seamen.有海就有海員。二 知識擴(kuò)展1.Where there is a will , there is a way.有志者事竟成。(諺語)1. It will be mixed school where not all the children are disabled.他將是一所混合式學(xué)校，那里的兒童并不都是殘疾。(在限定性定語從句中對先行詞起著限定作用。)2.Wherever you go , I go too.無論你到什么地方，我都去。(wherever=no matter where)無論何處，多用于句首。3.Wherever there is smoke , there is fire.無風(fēng)不起浪。(諺語)4. While she was wondering where to go , she met a policeman.疑問副詞where后跟不定式,構(gòu)成不定式短語.條件狀語從句要點(diǎn)： 表示狀語從句由連詞if, unless (=if not) 意思為除非引導(dǎo)。(讓步)1.If it doesn’t rain tomorrow, we will go hiking.如果明天不下雨, 我們就去遠(yuǎn)足.2.You will get good grades if you study hard.如果你努力學(xué)習(xí),就會取得好成績.3.I won't/ will not go to the party unless he goes there too.我不會去參加聚會的, 除非他也去.(如果他不去,我也不去.)4.You will be late unless you leave immediately.如果你不馬上走,你將會遲到的.(=If you don’t leave immediately, you will be late.)難點(diǎn)提示：用條件狀語從句時要注意時態(tài)的正確使用,當(dāng)主句是將來時的時候,從句要用一般現(xiàn)在時.lHe will not leave if it isn’t fine tomorrow.一般將來時， 一般現(xiàn)在時lThey are going to have a picnic if it doesn’t rain next week.一般將來時, 一般現(xiàn)在時原因狀語從句要點(diǎn): 由連詞because, since, as引導(dǎo), 也可由for, now that 等詞引導(dǎo)1.I didn’t go to school yesterday because I was ill.我昨天沒去上學(xué)，因為我生病了。2. Since everybody is here, let’s begin our meeting.既然大家都來了, 讓我們開始開會吧.3. As you are in poor health, you should not stay up late.既然你身體不好, 你就不該熬夜.4.I asked her to stay to tea, for I had something to tell her.我請她留下來喝茶,因為我有事要告訴她..難點(diǎn)——because , since , as , for,辨析（1）　because語勢最強(qiáng)，用來說明人所不知的原因，回答why提出的問題。當(dāng)原因是顯而易見的或已為人們所知，就用as或 since。I didn’t go, because I was afraid.Since /As the weather is so bad, we have to delay our journey.（2）　由because引導(dǎo)的從句如果放在句末，且前面有逗 號，則可以用for來代替。但如果不是說明直接原因，而是多種情況加以推斷，就只能用for。He is absent today, becaus e / for he is ill.He must be ill, for he is absent today.目的、結(jié)果狀語從句要點(diǎn)： 目的狀語從句由連詞that, so that, so…that , in order that 引導(dǎo)。結(jié)果狀語從句由連詞( so )that, so…that, such…that, so much/many…that引導(dǎo)。1. so…that 如此…以至于The scientist’s report was so instructive that we were all very excited.科學(xué)家的報告很有教育性，我們感到很興奮。He always studied so hard that he made great progress.他總是那么努力，所以他取得了很大的進(jìn)步。2. so that 以至于, 以便于I’ll run slowly so that you can catch up with me. (目的)我將慢慢跑以至于你能趕上我。I opened the window so that fresh air might come in. (目的)我把窗戶打開以便于使新鮮空氣可以進(jìn)來。3. such…that 如此。。。以至It’s such nice weather that all of us want to go to the park.天氣是如此的好，我們大家都想去公園玩。4. in order that=so that:為了We shall let you know the details soon in order that you can/may make your arrangements.不久我們將會讓你知道詳情,以便你們能夠做出安排。(目的)5.比較：so和 such其規(guī)律由so與such的不同詞性決定。such 是形容詞，修飾名詞或名詞詞組，so 是副詞，只能修飾形容詞或副詞。 so 還可與表示數(shù)量的形容詞many, few, much, little連用，形成固定搭配。so foolish　such a foolso nice a flower　such a nice flowerso many / few flowers　such nice flowersso much / little money. such rapid progressso many people　such a lot of people（ so many 已成固定搭配，a lot of 雖相當(dāng)于 many，但 a lot of 為名詞性的，只能用such搭配。）so…that與such…that之間的轉(zhuǎn)換既為 so與such之間的轉(zhuǎn)換。The boy is so young that he can’t go to school.He is such a young boy that he can’t go to school難點(diǎn)+形容詞或副詞+形+a(an)+單數(shù)可數(shù)名詞so +many 或few+復(fù)數(shù)可數(shù)名詞 +that+much或 little+不可數(shù)名詞so that ,such…that 都可以in order that兩者皆可引導(dǎo)目的地狀語從句和結(jié)果狀語從句，當(dāng)他們引導(dǎo)目的狀語從句時，從句的謂語里常常有can, could, may, might, will, would等次。so +adj或adv.+ that， such +n.+ that 以上兩種句型都表示結(jié)果,其中so為副詞,后接形容詞，副詞原型，當(dāng)可數(shù)名詞前有many, few；不可數(shù)名詞前有much, little修飾時，應(yīng)采用句型：so many (few, much, little )+n. 。 such為形容詞, 后只能接名詞。這名詞既可以地可數(shù)的，也可以是不可數(shù)的。如果這名詞是可數(shù)的,則必須在名詞前加不定冠詞a(an). 常見的形式是:such a (beautiful)garden, such(nice)people.1。I’ve had so many falls that I’m black and blue all over.我跌了很多跤，渾身數(shù)摔得清一塊紫一塊.2。there are so few notebooks that I can’t give you any.筆記本太少了,我一本也給不了你.3。It is such nice weather that I’d like to take a walk.天氣是如此只好,以致于我想去散散步.4。Mike is so honest a man that we all believe him.麥克是如此誠實的一個人,以致于大家都相信他(=Mike is such an honest man that we all believe him.)5。The weather is so nice that I’d like to take a walk.天氣是如此之好,以致于我想去散散步.讓步狀語從句要點(diǎn): 表示讓步的狀語從句由連詞 though, although引導(dǎo).難點(diǎn)：lthough, although當(dāng)雖然講, 都不能和but連用. Although,(though)…but的格式是不對的.但是他們都可以同yet (still) 連用. 所以thought (although)…yet(still)的格式是正確的.Wrong: Although he is rich but he is not happy.Right : Although he is rich, yet he is not happy.雖然他很富有, 然而他并不快樂.Right : Although we have grown up, our parents treat us as children.Right : Although we have grown up, our parents still treat us as children.盡管我們已經(jīng)長大了,可是我們的父母仍把我們看作小孩.although, though 辨析although 不能though 那樣用作副詞, 放在句首表示強(qiáng)調(diào)時要用even though.1。He is looking fit, though.但是,他看上去很健康. 考點(diǎn)2。Even though I didn’t under a word, I kept smiling.盡管我一個字也不懂，我還是一直微笑著。3。He is quite experienced, he is young, though.盡管他很年輕，他很有經(jīng)驗。典型例題（1） ___she is young, she knows quite a lot.A. When　B. However　C. Although　D. Unless答案：C。意為雖然她很年輕，卻知道許多。（2）　as, though 引導(dǎo)的倒裝句as / though引導(dǎo)的讓步從句必須表語或狀語提前（形容詞、副詞、分詞、實義動詞提前）。Child as /though he was, he knew what was the right thing to do.= Though he was a small child, he knew what was the right thing to do.【注意】a.　句首名詞不能帶任何冠詞。b.　句首是實義動詞，其他助動詞放在主語后。如果實義動詞有賓語和狀語，隨實義動詞一起放在主語之前。Try hard as he will, he never seems able to do the work satisfactorily.= Though he tries hard, he never seems…雖然他盡了努力，但他的工作總做的不盡人意。c ever if, even though.　即使We’ll make a trip even though the weather is bad.d whether…or-　不管……都Whether you believe it or not, it is true.e "no matter +疑問詞" 或"疑問詞+后綴ever"No matter what happened, he would not mind.Whatever happened, he would not mind.替換：no matter what = whateverno matter who = whoeverno matter when = wheneverno matter where = whereverno matter which = whicheverno matter how = however注意：no matter 不能引導(dǎo)主語從句和賓語從句。（錯）No matter what you say is of no use now.（對）Whatever you say is of no use now.你現(xiàn)在說什么也沒用了。(Whatever you say是主語從句)（錯）Prisoners have to eat no matter what they’re given,（對）Prisoners have to eat whatever they’re given.　囚犯們只能給什么吃什么。比較狀語從句要點(diǎn)：比較狀語從句主要運(yùn)用于形容詞和副詞的原級，比較級及最高級的句子之中。原級1. as…as 和。。。一樣Jack is as tall as Bob.捷克和湯姆一樣高。2. not so(as)…as …和不一樣She is not so(as)outgoing as her sister.她不如她姐姐外向。比較級more…than (更)This book is more instructive than that one.這本書比那本書由教育意義。最高級1.The most…in/ofThis book is the most interesting of the three.這本書是三本中最有趣的。2. the + 形容詞+est…of/inThis road is the busiest street in our city.這條路是我們城市最繁忙的街道。知識擴(kuò)展no more than只不過(嫌少的意思)1。I have no more than two pens.我只有兩支筆。2。It’s no more than a mile to the shops.去商店不過一英里。not more than不如。。。；(前者不如后者)1。Jack is not more diligent than John.捷克不如約翰勤奮。2。one of the + 名詞(復(fù)數(shù))….之一(用于最高級)Han Mei is one of the best students in our school.韓梅是我們學(xué)校最好的學(xué)生之一。方式狀語從句（1） 方式狀語從句通常由as, (just) as…so…, as if, as though引導(dǎo)。as, (just) as…so…引導(dǎo)的方式狀語從句通常位于主句后，但在(just) as…so…結(jié)構(gòu)中位于句首，這時as從句帶有比喻的含義，意思是"正如…"，"就像"，多用于正式文體，例如：1。Always do to the others as you would be done by.你希望人家怎樣待你，你就要怎樣待人。2。As water is to fish, so air is to man.我們離不開空氣，猶如魚兒離不開水。3。Just as we sweep our rooms, so we should sweep backward ideas from our minds.正如打掃房屋一樣，我們也要掃除我們頭腦中落后的東西。（2） as if, as though兩者的意義和用法相同，引出的狀語從句謂語多用虛擬語氣，表示與事實相反，有時也用陳述語氣，表示所說情況是事實或?qū)崿F(xiàn)的可能性較大。漢譯常作"仿佛……似的"，"好像……似的"，例如：1。They completely ignore these facts as if (as though) they never existed.他們完全忽略了這些事實，就仿佛它不存在似的。（與事實相反，謂語用虛擬語氣。）2。He looks as if (as though) he had been hit by lighting.他那樣子就像被雷擊了似的。（與事實相反，謂語用虛擬語氣。）3。It looks as if the weather may pick up very soon.看來天氣很快就會好起來。（實現(xiàn)的可能性較大，謂語用陳述語氣。）[說明]as if / as though也可以引導(dǎo)一個分詞短語、不定式短語或無動詞短語，例如：1。He stared at me as if seeing me for first time.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我，就像第一次看見我似的。2。He cleared his throat as if to say something.他清了清嗓子，像要說什么似的。3。The waves dashed on the rocks as if in anger.波濤沖擊著巖石，好像很憤怒。運(yùn)用播報編輯寫作中能合理、正確地使用狀語從句，不但能地道的表達(dá)英文習(xí)慣，而且還能使文體結(jié)構(gòu)更加嚴(yán)謹(jǐn)、美觀。例如下文：My hobbyThe hobby I enjoy most is fishing.I started fishing (1)when I was five years old. I’ll never forget the day (2)when my father first took me fishing with him. On that day, I was holding a fishing rod (3)when a fish suddenly started pulling on the line. (4)I was so shocked that I fell into the water. But experience didn’t put me off and I have been fishing ever since.Now I still go fishing with my father. And we often go out on Sundays and spend the whole day fishing in the river.(1)是由when引導(dǎo)的時間狀語從句，這列從句的使用頻率很高。(2)句是由I’ll never forget the day .及when my father first took me fishing with him.兩局組成。When在從句中做時間狀語。(3)句也是由when 引導(dǎo)的時間狀語從句。When 常與suddenly 連用，主句常用過去進(jìn)行是。譯為 “正在……, 忽然……”.(4)是以 so…that… (太…..以致于……)引導(dǎo)的結(jié)果狀語從句.語文狀語定義:狀語是名詞前面的連帶成分,用來修飾、限制動詞或形容詞,表示動作的狀態(tài)、方式、時間、處所或程度等.說明:1.副詞、形容詞經(jīng)常做狀語.2.表示時間、處所的名詞經(jīng)常做狀語,一般名詞不做狀語動詞中除助動詞外很少做狀語.3.介詞結(jié)構(gòu)常做狀語4.一般狀語緊連在中心詞的前邊,但表示時間、處所、目的的名詞或介詞結(jié)構(gòu)作狀語時,可以放在主語的前邊.如[在杭州],我們游覽了西湖美景.新手上路成長任務(wù)編輯入門編輯規(guī)則本人編輯我有疑問內(nèi)容質(zhì)疑在線客服官方貼吧意見反饋投訴建議舉報不良信息未通過詞條申訴投訴侵權(quán)信息封禁查詢與解封?2024?Baidu?使用百度前必讀?|?百科協(xié)議?|?隱私政策?|?百度百科合作平臺?|?京ICP證030173號?京公網(wǎng)安備110000020000

極簡語法5：副詞性從句（狀語從句） - 知乎

極簡語法5：副詞性從句（狀語從句） - 知乎首發(fā)于極簡英語語法切換模式寫文章登錄/注冊極簡語法5：副詞性從句（狀語從句）CarpeDiem?中學(xué)英語二級教師證書持證人從標(biāo)題可知，此“副詞性從句”的功能是“副詞”，做狀語用的。所以，我們要先解釋下“什么是狀語？”“它的功能是什么？”一. 定義顧名思義，狀語即“狀態(tài)”，說明的是一個動作的狀態(tài)，或者一句話的狀態(tài)。Tom runs fast. (fast 副詞，修飾動詞 run）Cover Tom when he rushes out. (when he rushes out 時間狀語從句，修飾Cover Tom這句話)Cover Tom if he rushes out. (if he rushes out 條件狀語從句，修飾Cover Tom這句話)我們發(fā)現(xiàn)，狀語從句和我們之前講的名詞性從句和形容詞性從句一樣，在句子結(jié)構(gòu)上有以下特點(diǎn)：都是句子，而且是陳述句（主語+謂語，即N+V）。需要一個連詞將從句和主句連接，連詞屬于從句。這個連詞決定了它是哪種狀語從句。同時，要注意主從句的時態(tài)配合。（無需記憶各種搭配規(guī)則，邏輯通順即可）不過請不要忘記，英語要求簡潔，所以，狀語從句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主將從現(xiàn)的現(xiàn)象）我們逐一看看各個狀語從句：首先是出場頻率最高的--- 時間狀語從句(注意時態(tài)配合：主將從現(xiàn)) A. 連詞：“當(dāng)”系列 when/while/as when（當(dāng)...）: 1.從句動作同時或瞬間先于主句動作 2.后接延續(xù)性，瞬間性動詞Please call me when Tom comes back. (主將從現(xiàn))Everyone rushed out when the bell rang.The teacher started to speak when everyone was seated. 注意： when，并列conj=and then 就在那時 was/were +doing when (did) was/were about to do when (did) had done when (did)例：I was watching TV when my mother came in. 我正看電視的時候，媽媽進(jìn)來了。I was about to turn off the TV when my mother came in. 我準(zhǔn)備關(guān)電視的時候，媽媽進(jìn)來了。I had turned off the TV when my mother came in. 我剛關(guān)掉電視，媽媽進(jìn)來了。 while 當(dāng)... （和when 是同一個用法） 1.從句動作與主句動作同時進(jìn)行 2. 后接延續(xù)性動詞（狀態(tài)） 注意： 并列conj= 而... 從屬conj=although 雖然 （此用法是“while”最重要的一個用法！?。。￤hile the news, so far, has been good, there maybe days ahead when it is bad. as 一邊...一邊…；隨著…（強(qiáng)調(diào)動作的進(jìn)程）： 1.從句動作與主句動作同時進(jìn)行 2.動作瞬間，延續(xù)都可以 The play started as I got there. B.連詞： not until vs till 直到 1. 主句（瞬間動詞） not…until…(從句) I did not realize that my efforts paid off until I got to America. 2. 主句（延續(xù)性動詞） till、until +（從句） I will wait for you until you say“yes.” 3. till可以句首，until不可以句首 4. Not until +從句+主句（半倒裝）Not until the teacher came in did the students stop talking. 5. It is/was not until+從句 that 主句It was not until his third match in 1790 that Denial finally beat Humphries and became Champion of England. C.連詞：“一”系列 從句動作先于主句 as soon as... = immediately/instantly/directly= the moment/the minute/the instant/the secondImmediately I've done it I feel completely happy with myself.主句動作先于從句，且主從用had done，從句用did hardly...when... (從后主前) no sooner…than…(從后主前)I had no sooner got off the ship than I was stopped by a man who wanted to sell me a diamond ring. D.連詞： time系列 every/each/next/any/ the first/last time Every time a worker gave up his job, Tom told the same story. E. 其他連詞 since it is +一段時間+since （did） since 自從（動作結(jié)束）開始 It has been years since I came to Beijing. It has been years since I smoked. （自從我不抽煙已經(jīng)好幾年了） beforeHe took a cold shower before he put on fresh clothes. afterMarina cared for him after he was seriously injured.時間狀語從句結(jié)束，今天先更新到這。發(fā)布于 2019-08-29 17:17英語語法?贊同 22??添加評論?分享?喜歡?收藏?申請轉(zhuǎn)載?文章被以下專欄收錄極簡英

學(xué)習(xí)強(qiáng)國 | 張誼生：現(xiàn)代漢語副詞的性質(zhì)、范圍與分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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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習(xí)強(qiáng)國 | 張誼生：現(xiàn)代漢語副詞的性質(zhì)、范圍與分類

發(fā)布者：新聞中心發(fā)布時間：2020-03-04瀏覽次數(shù)：1196

在現(xiàn)代漢語中，副詞的句法功能相對比較簡單，然而，一些常用副詞不僅使用頻率很高，而且用法豐富多樣：尤其是作為一種個性強(qiáng)于共性的功能詞，其內(nèi)部各成員在組配方式、語法意義、語義指向、語用特點(diǎn)、篇章特征等各個方面都存在著顯著的差異，情況相當(dāng)復(fù)雜。因此，自從《馬氏文通》以來，副詞一直是漢語詞類研究中引起爭議和存在問題最多的一類。這種狀況，即使到今天，仍然沒有明顯的改觀，就連有關(guān)副詞的一些最為基本的問題——性質(zhì)、范圍、分類等，還是難以取得相對一致的共識。我們在總結(jié)前輩和時賢的研究成果的基礎(chǔ)上，借鑒現(xiàn)代語言學(xué)的理論和方法，結(jié)合多年的研究心得，對上述基本問題——副詞的性質(zhì)與歸屬、標(biāo)準(zhǔn)與范圍、分類與系統(tǒng)等，進(jìn)行力所能及的探索，并嘗試提出看法。一 副詞的基本性質(zhì)與虛實歸屬漢語副詞究竟是虛詞還是實詞，這是我國語法學(xué)界長期以來議無定論的一個問題。其所以會產(chǎn)生如此嚴(yán)重的分歧，而且多年來一直懸而未決，大致有三個方面的原因：a漢語副詞自身的特點(diǎn)；b各家分類標(biāo)準(zhǔn)的差異；c歷史傳統(tǒng)觀點(diǎn)的影響。首先，從副詞本身看。同印歐語系諸語言的副詞相比，漢語的副詞是一種相當(dāng)特殊的詞類。主要表現(xiàn)以下四個方面：第一，由于虛化程度不一，漢語的副詞從總體上看，是一個比較混雜而模糊的集。一方面其外延不甚清楚，范圍不易確定。同形容詞、區(qū)別詞、時間名詞、連詞、助詞、代詞、語氣詞等都存在著交叉糾葛的現(xiàn)象，需要劃界分辨。另一方面其內(nèi)部又不是一個均勻的整體，其內(nèi)部各小類，甚至各成員之間在功能、意義和用法等諸方面都存在著相當(dāng)?shù)牟町?。第二，在句法功能方面，副詞的主要功能是充當(dāng)狀語，而且都可以充當(dāng)句法成分：有相當(dāng)一部分可以重疊，還有一部分副詞可以單獨(dú)成句和回答問題；在一定條件下，有些還可以充當(dāng)準(zhǔn)定語和高謂語。在搭配功能方面，大多數(shù)副詞具有定位、粘著的傾向，但也有一部分副詞，尤其是評注性副詞，較為自由、靈活。第三，在所表示的意義方面，副詞的意義有的相當(dāng)實在，有的則比較空靈，少數(shù)則是相當(dāng)虛化。有的以表示語法意義為主，有的以表示詞匯意義為主；有的以表示概念意義為主，有的以表示邏輯意義為主。具體說來，有的主要表示限制和區(qū)分，有的主要表示描摹與修飾，有的主要表示傳信與情態(tài)。第四，從絕對數(shù)量看，核心的、典型的副詞只有幾百個，而以比較寬泛的標(biāo)準(zhǔn)界定，則總共有一千個左右；比起介詞、連詞、助詞等嚴(yán)格意義上的封閉類詞，數(shù)量要多得多，情況也更加復(fù)雜，但比起名詞、動詞、形容詞這三類開放類詞又要少得多；副詞似乎是介乎于開放與封閉之間的一類詞。其次，從分類標(biāo)準(zhǔn)看。多年來，人們在確定副詞虛實歸屬時，提出一系列互相矛盾的分類標(biāo)準(zhǔn)。大致有四個方面：1.以功能為主的標(biāo)準(zhǔn)；2.以意義為主的標(biāo)準(zhǔn)；3.功能意義兼顧的標(biāo)準(zhǔn)；4.其他綜合性標(biāo)準(zhǔn)，譬如自由與粘著、定位與不定位等等。凡是比較重視句法功能的，一般都將副詞歸入了實詞，凡是比較重視意義虛實的，則往往把副詞歸入了虛詞。問題還不限于此，即使同樣都重視功能，有人認(rèn)為只要能充當(dāng)句法成分的，就應(yīng)該歸入實詞；有人則認(rèn)為，只有那些能作句子基干成分，或者能單獨(dú)成句的，才可以歸入實詞。即使同樣從意義出發(fā)，也會產(chǎn)生分歧：有人根據(jù)一部分副詞意義較實，將副詞歸入了實詞；又有人根據(jù)一部分副詞意義較虛，將副詞歸入了虛詞。而采取功能和意義相結(jié)合的標(biāo)準(zhǔn)，要想都兼顧又難以做到，結(jié)果往往只好顧一頭棄一頭。此外，又有人提出了自由與粘著，定位與不定位，開放與封閉以及使用頻率、語音變化等一系列相關(guān)的參照標(biāo)準(zhǔn)，以此作為確定副詞虛實的依據(jù)。然而，由于副詞本身的情況過于復(fù)雜，這些標(biāo)準(zhǔn)都很難真正解決問題?？傊?，不同的標(biāo)準(zhǔn)可以得出不同的結(jié)論，甚至相同的標(biāo)準(zhǔn)也可能引出不同的結(jié)論，這以使得這個問題更加復(fù)雜化了。最后，從歷史影響看。在我國傳統(tǒng)的語文學(xué)當(dāng)中，虛詞研究一直占有相當(dāng)?shù)牡匚?，盡管古人的虛詞研究還不能算真正的語法研究，主要是出于訓(xùn)釋古籍和指導(dǎo)作文的需要，但人們很早就開始對所謂的“詞”“辭”及“語助”等虛詞進(jìn)行了研究。根據(jù)現(xiàn)有文獻(xiàn)的記載，在語言使用中，把詞區(qū)分為虛詞和實詞兩大類的，在我們中國最早見于宋人的著作，當(dāng)時叫“實字”與“虛字”。所謂“實字”大致相當(dāng)于我們現(xiàn)在所說名詞，而“虛字”則大致相當(dāng)于現(xiàn)代的名詞以外的其他詞類，包括動詞、形容詞、代詞等實詞。到了清代，人們對虛字的認(rèn)識已有了相當(dāng)發(fā)展，清人王鳴昌在他的《辨字訣》中，已經(jīng)將虛字細(xì)分為“起語虛字、接語虛字、轉(zhuǎn)語虛字、襯語虛字、束語虛字、歇語虛字”等六類，其所說的虛字，已經(jīng)比較接近于現(xiàn)代對虛詞的認(rèn)識。就研究虛字的專書而言，從元至清主要的四本：元朝盧以緯的《語助》、清朝袁仁林的《虛字說》、清朝劉淇的《助字辨略》、清朝王引之的《經(jīng)傳釋詞》。由于當(dāng)時的研究主要為了講清經(jīng)文中那些輔助性詞語的意義和用法，而副詞在這方面又是最復(fù)雜的，所以，副詞研究在自古以來的虛詞訓(xùn)釋中一直占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與此相應(yīng)的，在總結(jié)和繼承古代虛詞訓(xùn)釋基礎(chǔ)上編纂的各種類型的虛詞辭典，無論是近、現(xiàn)代的還是現(xiàn)、當(dāng)代的，幾乎都是包括副詞的。而且，自《馬氏文通》以來的早期語法書，包括《新著國語文法》《中國文法要略》《中國現(xiàn)代語法》《語法修辭講話》等等，也都是以意義作為劃分虛實的標(biāo)準(zhǔn)的。這樣一來，“副詞用于虛詞”，嚴(yán)格地講，只是語文學(xué)的分類觀點(diǎn)，長久以來，已經(jīng)深入人心，很難改變。正是由于上述三方面的原因，使得我們在確定副詞性質(zhì)與虛實歸屬時，常常陷入兩難的境地。一方面，詞的分類是指詞在語句結(jié)構(gòu)中表現(xiàn)出來的句法功能類別，分類的目的就在于了解詞的句法特點(diǎn)，掌握用詞造句的結(jié)構(gòu)規(guī)律，分類的標(biāo)準(zhǔn)自然應(yīng)該是詞的句法功能。而漢語中詞的語法功能主要表現(xiàn)在充當(dāng)句法成分的能力和詞與詞的組合能力這兩個方面，所以，能否單獨(dú)充當(dāng)句法成分完全有理由成為劃分虛實的主要標(biāo)準(zhǔn)，副詞理所當(dāng)然應(yīng)該歸入實詞。從理論上講，這是比較符合結(jié)構(gòu)主義分布理論的唯一正確的做法。另一方面，詞的分類又離不開意義，意義標(biāo)準(zhǔn)必然要成為劃分詞類的一個重要的參照項。如果所分出來的類同意義不相吻合，一般說來就較難被廣泛地認(rèn)可。而漢語副詞中確實有相當(dāng)一部分詞義比較虛化，比如“很”“就”“才””“剛”“還”“都”“便”“慢”“又”“再”等等。將這些詞劃歸實詞總使一些人感到不合語感，難以接受。再加上一旦把副詞歸入實詞，勢必同傳統(tǒng)的虛詞研究和通行的虛詞辭典產(chǎn)生分歧，從而使得現(xiàn)代語法分析同傳統(tǒng)的虛詞研究相脫節(jié)，與一般的虛詞辭書相抵悟。這不僅會使廣大學(xué)習(xí)者感到困惑，而且還會影響到今后的副詞研究與教學(xué)。反過來，如果我們不顧副詞的句法功能特點(diǎn)，僅僅考慮一部分副詞的意義比較虛化空靈，歷史上及現(xiàn)行的辭書中副詞都是虛詞，并參照其他一些相關(guān)的標(biāo)準(zhǔn)，將副詞都?xì)w入虛詞，以便同歷史傳統(tǒng)和虛詞辭典的編纂相接軌，那么，這樣做不僅會打亂語法體系的嚴(yán)密性和一致性，而且這種同副詞本身語法功能不相符合的歸類，對于真正認(rèn)識副詞、掌握副詞的規(guī)律也不會有多大的意義。由此看來，要想避開上述矛盾，徹底解決副詞歸屬的分歧，“光在‘虛’‘實’二字上琢磨，不會有明確的結(jié)論”。因為副詞本身的虛實兩面性是客觀存在的，要想顧此就必然會失彼?？傊?，鑒于副詞本身的特點(diǎn)以及“虛詞”“實詞”這對名稱本身所帶有的歷史積淀，我們認(rèn)為，必須給漢語副詞尋找一個新的歸屬，而不宜繼續(xù)糾纏于虛實之爭。固然，名不正則言不順，可有時僅僅糾纏于名稱，對語法研究和教學(xué)似乎并沒有多少實際的意義。唯一的辦法是走出虛實兩分的老傳統(tǒng)，另辟切實可行的新途徑。我們覺得，考慮到漢語副詞研究的歷史與現(xiàn)狀，結(jié)合漢語副詞的對內(nèi)和對外教學(xué)實際情況，大致有兩種方案可以采用。一種分類方法是仍然根據(jù)詞類的句法功能，結(jié)合參照其他八項區(qū)別性標(biāo)準(zhǔn)：a意義的虛化與實在，b搭配的粘著與自由，c句位的定序與變序，d數(shù)量的封閉與開放，e用頻的較高與較低，f讀音的變化與不變，g成員的參差與整齊，h發(fā)展的緩慢與迅速，將漢語的詞分成兩類：一類是以表示詞匯意義為主的內(nèi)容詞，一類是表示語法意義為主的功能詞。前者包括名詞、動詞、形容詞、區(qū)別詞、數(shù)詞、量詞、代詞，它們一般都可以充當(dāng)句法成分，并且大都符合參照標(biāo)準(zhǔn)的后項；后者包括連詞、介詞、助詞、嘆詞、語氣詞、方位詞，它們一般都不能充當(dāng)句法成分，并且大部符合參照標(biāo)準(zhǔn)的前項。與此同時，將漢語的副詞再一分為二，那些以表示詞匯意義為主的描摹性副詞可以歸入內(nèi)容詞，稱之為狀詞（或方式詞）；那些以表示功能意義為主的限制性副詞和評注性副詞應(yīng)當(dāng)歸入功能詞，仍然叫副詞。另一種分類方法是完全不顧詞類的句法功能，主要根據(jù)數(shù)量的開放和封閉，將漢語的詞分成兩類：一類是可以列舉的、仍在不斷增加的開放類詞，一類是不可以列舉的、一般不再增加的封閉類詞。前者包括名詞、動詞、形容詞、區(qū)別詞，它們都可以充當(dāng)句法成分，都符合參照標(biāo)準(zhǔn)的后項；后者包括副詞、數(shù)詞、量詞、連詞、介詞、助詞、嘆詞、語氣詞、方位詞，它們有些可以允當(dāng)句法成分，有些不能，大都符合參照標(biāo)準(zhǔn)的前項。在這方面，前輩學(xué)者已經(jīng)作過有益的嘗試。趙元任、呂叔湘兩位先生曾分別提出可以嘗試把漢語的詞分為開放類詞和封閉類詞兩個大類。根據(jù)趙先生以及其他一些學(xué)者的研究，開放類詞和封閉類詞（指典型的、嚴(yán)格意義上的封閉類詞）大致有以下五個方面的區(qū)別：a開放類詞大都信息量大，基本上都是內(nèi)容詞，封閉類詞大都信息量小，基本上都是功能詞；b開放類詞都是不定位的、自由的，封閉類詞有相當(dāng)一部分是定位的，粘著的；c開放類詞的語法功能主要體現(xiàn)在詞與詞的組合能力上，封閉類詞的語法功能主要體現(xiàn)在詞與詞的相互關(guān)系上；d開放類詞大部發(fā)音清晰，聲調(diào)固定，封閉類詞則有相當(dāng)一部分發(fā)音較輕，聲調(diào)易變；e開放類詞大都出現(xiàn)頻率低或中等，封閉詞大都出現(xiàn)頻率高或較高。需要指出的是，上述“開”“閉”兩分的方法，在歸類時有時也會遇到一些參差不齊的、甚至難以定奪的情況。比如副詞、數(shù)詞、量詞、代詞這四類詞同其他諸類詞在數(shù)量、功能和意義等方面都存在著一定的差距，只是由于它們都具有大致可以列舉的特點(diǎn)，才被歸入封閉類詞的。所以，為了使開放和封閉兩分法更切合實際，似乎可以略作調(diào)整并再次切分：開放類分成全開放和半開放兩個小類；封閉類也分為全封閉和半封閉兩個小類。全開放的是名詞、動詞、形容詞三種，半開放的有區(qū)別詞和副詞；全封閉的有連詞、介詞、助詞、嘆詞、語氣詞、方位詞，半封閉的有數(shù)詞、量詞和代詞。因為區(qū)別詞和副詞都可以充當(dāng)句法成分，盡管目前的數(shù)量尚可列舉，但仍在不斷增加之中，所以是半開放類詞。數(shù)詞、量詞和代詞，雖然數(shù)量是確定的，而且也不會有較大的增加，但是對照上述封閉類詞的五項標(biāo)準(zhǔn)，它們顯然不如連詞、介詞、助詞、嘆詞、語氣詞、方位詞那么典型，那么與其吻合，所以是半封閉類詞。這樣的分類方法，雖然可以避免簡單的開放、封閉兩分法難以克服的缺點(diǎn)，相對說來，也比虛、實二分更有實用價值，應(yīng)該講不失為一種可行的解決辦法。但是，詳細(xì)比較上面兩種分類方法的優(yōu)缺點(diǎn)，我們還是更傾向于前一種分類方法。因為我們覺得前一種方法可能更符合副詞的實際情況，也更便于人們學(xué)習(xí)和掌握副詞。不過，前一種分類的前提是必須將副詞兩分，而且要增加一個新類（狀詞），其可接受性可能要差一些。權(quán)衡兩種方案的利弊，并考慮分類的實用價值及其可操作性，我們權(quán)且采用后一種分類方法，暫時也沒有將那些以表示詞匯意義為主的描摹性副詞從副詞中分離出去，另立一類狀詞。二 副詞的鑒別標(biāo)準(zhǔn)與兼類情況在現(xiàn)代漢語中，究竟哪些詞可以歸入副詞歷來就有不同的看法。而對于那些兼有其他功能的兼類或同形副詞，更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其所以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關(guān)鍵就在于確定副詞的原則和標(biāo)準(zhǔn)不夠明確，難以統(tǒng)一。20世紀(jì)50年代以來，結(jié)構(gòu)主義以詞的分布確定詞性的理論日見盛行，人們逐漸傾向于接受這樣的觀點(diǎn)：凡是只能充當(dāng)狀語的詞都是副詞。然而這一普遍流行的觀點(diǎn)同漢語實際并不完全相符。我們給現(xiàn)代漢語副詞下的定義是：副詞是主要充當(dāng)狀語，一部分可以充當(dāng)句首修飾語或補(bǔ)語，在特定條件下，一部分還可以充當(dāng)高層謂語和準(zhǔn)定語的具有限制、描摹、評注、連接等功能的半開放類詞。確定漢語副詞的基本原則應(yīng)該是：以句法功能為依據(jù)，以所表意義為基礎(chǔ)。在現(xiàn)代漢語中，副詞同形容詞、區(qū)別詞、時間名詞、連詞、助動詞、代詞、語氣詞，甚至動詞都存在著一定程度的糾葛和交叉的現(xiàn)象，需要認(rèn)真分辨。下面我們逐一提出區(qū)分的原則和標(biāo)準(zhǔn)：1.副詞與形容詞a凡是只能充當(dāng)狀語和只能充當(dāng)狀語及補(bǔ)語，但不能充當(dāng)基式謂語和一般性定語的是副詞。如：曾經(jīng)、統(tǒng)統(tǒng)、萬分、絕頂。b凡是在一般情況下只能充當(dāng)狀語，但是在特定條件下可以充當(dāng)高層謂語或句首修飾語、后置狀語的也是副詞。如：也許、大概、果然、反正。c凡是不能充當(dāng)狀語，只能充當(dāng)補(bǔ)語，但也不能在不改變語義的情況下充當(dāng)主語、賓語和謂語、定語的，也是副詞。如：透、慌、透頂、絕倫。d凡是既能充當(dāng)狀語，又能在不改變意義的情況下充當(dāng)謂語或定語的，是形容詞而不是形副兼類詞。如：突然、偶然、必然、一致。e凡是既可以充當(dāng)狀語，又可以充當(dāng)謂語和定語，但充當(dāng)狀語時同充當(dāng)謂語、定語時語義不同的，是同形同音的兩個詞——形容詞和副詞。如：快1——快2、白1——白2、直1——直2、老1——老2。2.副詞與區(qū)別詞a凡是不能充當(dāng)主語、謂語和賓語，只能充當(dāng)狀語和定語，其充當(dāng)狀語時同充當(dāng)定語時語義不同的，也是同形同音的兩個詞——區(qū)別詞和副詞。如：一定1——一定2、大概1——大概2、非常1——非常2、本來1——本來2。b凡是不能充當(dāng)主語、賓語和謂語、補(bǔ)語，只能修飾動詞充當(dāng)狀語和準(zhǔn)定語，有的可以帶上“的”后充當(dāng)合成謂語，絕大多數(shù)必須緊貼被修飾語的，是描摹性副詞。如：穩(wěn)定、大力、公然、蜂擁。c凡是不能充當(dāng)主語、謂語、賓語和補(bǔ)語，只能充當(dāng)定語和狀語，一般必須緊貼被修飾語的，是區(qū)別詞兼副詞，而不是形容詞兼副詞。如：永久、真正、直接、共同。3.副詞與時間名詞a凡是只能充當(dāng)狀語和句首修飾語，不能充當(dāng)主賓語（包括介賓），并且一般不受其他詞語修飾的，是時間副詞。如：剛剛1、通常、經(jīng)常、常常。b凡是經(jīng)常充當(dāng)狀語和句首修飾語，但同時又可以充當(dāng)定語或主語、賓語及介詞賓語的，是時間名詞。如：剛才、往常、同時、原本。4.副詞與連詞a凡是無論單用還是合用都只能位于句中主語之后、謂詞性成分之前，既有限定功能又有連接功能的是連接性關(guān)聯(lián)副詞。如：就、才、也、卻。b凡是既能單獨(dú)位于句首又能位于句中，既有評注功能又兼具連接功能的，也是連接性關(guān)聯(lián)副詞。如：其實、也許、當(dāng)然、的確。c凡是既可以位于句首，也可以位于句中，既可以單用，也可以合用，既有連接功能而又有限定功能的，是副連兼類詞。如：只有、只是、就是、不過。5.副詞與助動詞a凡是不能單獨(dú)充當(dāng)基式謂語，一般不受程度副詞修飾，又不能用“X不X”方式提問題的是副詞（“得děi”是例外）。如：不、別、必定、必須。b凡是可以單獨(dú)充當(dāng)基式謂語，可以受程度副詞修飾的，并且可以用“X不X”方式提問的是助動詞。如：會、能、可以、應(yīng)當(dāng)。6.副詞與代詞凡是以替代功能或指稱功能為主的，同時也兼有限制、評注、修飾功能的，盡管有些不能充當(dāng)謂語、定語及主賓語，仍然應(yīng)該歸入代詞。如：這樣、那樣、這么、那么。b凡是以限制、評注、修飾功能為主的，盡管兼有一定的指稱功能，但不能充當(dāng)謂語、定語及主賓語的，應(yīng)該認(rèn)為已轉(zhuǎn)化為副詞了。如：何其、何等、每每、各各。7.副詞與語氣詞a凡是既能位于句中或句首，有時也能位于句末，主要充當(dāng)高層謂語，表示傳信與情態(tài)功能的是評注性副詞。如：難道、反正、敢情、當(dāng)真。b凡是只能位于句中或句末，不能位于句首，主要用于表示情態(tài)或口氣、語氣的是語氣詞。如：也好、罷了、著呢、而已。8.副詞與動詞a凡是在某一意義上只能充當(dāng)狀語，在其他意義上可以充當(dāng)謂語的，其充當(dāng)狀語時是副詞，充當(dāng)謂語時則是同形同音的動詞。如：沒、無、非、沒有。在確定副詞的范圍時，除了上述劃分原則。我們還必須考慮以下三項標(biāo)準(zhǔn)：詞形標(biāo)準(zhǔn)、通用標(biāo)準(zhǔn)和規(guī)范標(biāo)準(zhǔn)。所謂詞形，包括四個方面：1.某些成分是副詞還是副詞性語素。如：頻、屢、力、歷。2.某些成分是副詞還是副詞性短語。如：果不其然、很顯然、尤其是、特別是。3.某些同素異序或音近形異的同義副詞，是一個詞還是兩個詞。如：反倒——倒反、益愈——愈益，通通——統(tǒng)統(tǒng)、稍微——稍為。4.某些意義用法十分接近的基礎(chǔ)形式和重疊形式的同義副詞是一個詞還是兩個詞。如：最——最最、光——光光；?！３?、剛——剛剛。我們的看法是：“頻、屢”等在書面上仍可單用，還是詞；“很顯然、尤其是”等可以拆開而且語義不變，是短語；“益愈”和“愈益”、“通通”和“統(tǒng)統(tǒng)”等用法和意義有細(xì)微的差異，是兩個詞；“最”“光”類是構(gòu)形重疊，一個詞，“?！薄皠偂鳖愂菢?gòu)詞重疊，兩個詞。所謂通用，包括三個方面：具有書面語色彩還是具有口語色彩；用于方言的還是用于共同語的；是近現(xiàn)代用例還是現(xiàn)當(dāng)代的用例。我們的標(biāo)準(zhǔn)是：1.書面語詞和口語詞兼收并蓄。比如：“甚、頗、備加、愈益”和“挺、特、好不、頂頂”都應(yīng)該歸入現(xiàn)代漢語副詞。2.以“五四”至九十年代的用例為標(biāo)準(zhǔn)。比如：“傷、漫、惡、浪、頗頗、垂垂、咫尺、幸其”等只在近代漢語中出現(xiàn)的副詞應(yīng)當(dāng)另行處理。3.文言色彩過分濃重的，比如：“僉、肯、咸、良、孔、泰、邃、倏、夙”等，都不在現(xiàn)代漢語副詞討論之列。4.帶有明顯方言色彩的，比如：“賊（賊亮）”“?。ㄏ€）”“蠻（蠻好）”“精（精瘦）”“忒（忒好）”“溜（溜平）”等，都還不宜進(jìn)入通用語。所謂規(guī)范，就是指下面幾種特殊規(guī)范用例不會影響我們對副詞的確認(rèn)：1.個人用例。比如“一律”是副詞，但魯迅先生將“一律”用作了謂語：l）我因為常見些但愿不如所料，以為未必競?cè)缢系氖?，卻每每恰如所料起來，所以很恐怕這事也一律。（魯迅《祝福》）2.特殊用例。比如一般情況下行為動詞和指人名詞是不受程度副詞修飾的，但有時為了特殊的表達(dá)需要就必須這樣組合：2）人與人不可不交心，也不可太交心，太哥們兒了沒好果子吃。（《青年報》1992年8月11日）3.修辭用例。比如曹禺為了塑造顧八奶奶這個人物，故意造出一些超越常規(guī)的表現(xiàn)手法：3）顧八奶奶：所以我頂悲劇，頂痛苦，頂熱烈，頂沒有法子。（曹禺《日出》）4.非規(guī)范用例。比如“再”“又”是典型的限制性副詞，有人卻將它們用作了動詞，帶上了賓語：4）幸福就像傾盆大雨瀉落在我有點(diǎn)毛病的心臟上：股票！股票！銀行大門開開！中簽！中簽?。≡俟善?！又再股票！?。◤埨杳鳌逗锬昶咴隆罚┚C合以上標(biāo)準(zhǔn)和原則，我們確定了現(xiàn)代副詞的范圍。需要指出是：從發(fā)展的角度看，現(xiàn)代漢語的副詞實際上是一動態(tài)的、可變的范疇，只能有一個模糊的、大致的、帶有一定主觀性的范圍。任何明確地規(guī)定現(xiàn)代漢語副詞范圍的嘗試都只能得到一種近似的、暫時的結(jié)果。下面我們著重辨析一下與副詞有關(guān)的兼類、同形、活用的情況，并進(jìn)而解釋副詞范圍之所以是相對和可變的原因?，F(xiàn)代漢語中，兼有區(qū)別詞和形容詞用法的副詞大致有三種情況：A.詞形相同，語義不同；在某個義位上可以充當(dāng)謂語、定語或主賓語，在另一個義位上只能充當(dāng)狀語；這兩個義位盡管在語源上具有一定的聯(lián)系，但現(xiàn)代已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譬如“非常1”和“非常2”5）巨量的糧食可以立刻囤積起來，拿來應(yīng)付中日戰(zhàn)爭非常時期的需要。（楊朔《雪花飄在滿洲》）6）這使他非常的痛快，因為別的沒有什么可怕了……（老舍《駱駝祥子》）前句略等于“異?！?，是區(qū)別詞；后句相當(dāng)于“十分”，是副詞。B.同一個詞，在某個義位上既可以充當(dāng)狀語，又可以充當(dāng)謂語或定語等，但是另一個義位上只能充當(dāng)狀語，這兩個義位現(xiàn)在還存在著明顯的聯(lián)系，譬如“特別1”和“特別2”。7）這倒也是實話，在將軍看來，當(dāng)時這樣做是自然的，絲毫沒有特別之處。（王愿堅《普通勞動者》）8）他的意見特別多，一會兒嫌裝料的人少，窩工；一會兒叫：“別亂扔空筐，砸著人!”（王愿堅《普通勞動者》）9）她似乎很不滿意李家兄弟，特別是黑李。（老舍《黑白李》）前兩個“特別”略等于“不尋常de”，是形容詞；后一個“ 特別”相當(dāng)于“尤其”，是副詞。C.同一個詞，其基本功能是充當(dāng)狀語，但是一些特定的情況下，在少數(shù)作者筆下，又可以在語義不變的情況下偶爾充當(dāng)定語或謂語。譬語“大約”：10）我已經(jīng)將你到家的大約日期通知他，他也許就要來了。（魯迅《故鄉(xiāng)》）其他副詞如“一向、一律、向來、偶爾、歷來、從來”等，我們在現(xiàn)當(dāng)代的文藝作品中，也都發(fā)現(xiàn)了被當(dāng)作區(qū)別詞或形容詞的用例。例如：11）一向的詩人就只曉得用詩歌來歌頌朝廷的功績。（郭沫若《屈原》）上面的情況表明，現(xiàn)代漢語的副詞實際上仍然處在由實向虛轉(zhuǎn)向的過程中——有的已經(jīng)完成了分化的過程，有的正處在虛化進(jìn)程之中，有的基本完成仍保留舊用法——從發(fā)展和進(jìn)化的角度看，現(xiàn)代漢語副詞的范圍永遠(yuǎn)是相對的。三 副詞的內(nèi)部層次與分類系統(tǒng)呂叔湘先生（1979）曾經(jīng)指出：“副詞的內(nèi)部需要分類，可是不容易分得干凈利索，因為副詞本身就是個大雜燴?！眳蜗壬@話有兩層意思，一是強(qiáng)調(diào)劃分次類是必要的，二是說給副詞劃分次類又是十分困難的。我們以為，要做好副詞次類劃分工作，首先必須有明確的確定副詞的標(biāo)準(zhǔn)。目前，學(xué)術(shù)界對什么是副詞、副詞有哪些功能特征、如何劃分漢語副詞的次類，還沒有相對一致的意見。近一百年來，各種語法著作在論述副詞時，一般都要給副詞劃分出次類?！恶R氏文通》在“狀字別義”一節(jié)中將“狀字”分為六類，黎錦熙（新著國語文法》也分為六類，楊樹達(dá)《高等國文法》分十類，王力《中國現(xiàn)代語法》分八類，呂叔湘《中國文法要略》的“限制詞”分七類，丁聲樹等《現(xiàn)代漢語語法講話》分五類，趙元任《漢語口語語法》分九類，呂叔湘等《現(xiàn)代漢語八百詞》分八類，朱德熙《語法講義》分四類，另有一類“重疊式副詞”。在影響較大的《現(xiàn)代漢語》教材中，胡裕樹（1979）、黃伯榮、廖序東（1991）、北大中文系（1991）均分六類，邢福義（1991）分七類。各家所分次類中，大體都有“程度副詞”“范圍副詞”“時間副詞”“否定副詞”這些次類。此外還有一些次類，各家多寡不一，名目也不相同。如“語氣副詞”“頻率副詞”“關(guān)聯(lián)副詞”“情態(tài)副詞”“疑問副詞”、“表數(shù)副詞”等等。從這些次類的名稱可以看出，各家所分的次類主要是根據(jù)副詞的語義來劃分的；雖然各類之間實際上也存在著或多或少的功能上的差別。問題最嚴(yán)重的地方在于：不但各家所分次類的數(shù)目不同，名稱不同，而且各次類所包括的副詞也不完全相同；同一個副詞，不同的人往往歸入了不同的次類。這樣就使人難以明白漢語副詞究竟可以分出多少次類，各次類之間的差距究竟在哪些方面。當(dāng)然，以往各家的分類，對于描寫和研究副詞還是很有益的，自然應(yīng)該作為我們進(jìn)一步研究的基礎(chǔ)。但是，以往的語義分類對全面系統(tǒng)地認(rèn)識漢語副詞卻是不夠的。從理論上講，對一種語言做出詞類劃分，這是語法研究所必需的。而對各詞類再做次類劃分，是因為同一詞類內(nèi)部各成員之間存在著各種差異，各個詞類所包含的各次類在語法功能和語義特征等方面并非完全相同。劃分次類的目的，就是要更好地認(rèn)識各個詞類內(nèi)部所具有的不同特征，更好地闡述同一詞類內(nèi)部成員相互之間的差異，從而更好地認(rèn)識各詞類的各種特征，全面深入地闡述與之有關(guān)的各種規(guī)律。毫無疑問，副詞的次類劃分，僅僅以語義為標(biāo)準(zhǔn)是不夠的，還應(yīng)該兼顧功能、分布、位序等各方面的特征。尤其是要結(jié)合語義和功能兩方面的特點(diǎn)，互相補(bǔ)充，互為印證，以確定每個副詞應(yīng)歸入哪個次類。要在語義分類的基礎(chǔ)上，找出各次類在功能特征方面的共性，并加以驗證，從而證明所分次類的合理性。確切地講，我們的觀點(diǎn)是，副詞的分類標(biāo)準(zhǔn)應(yīng)該以句法功能為主要標(biāo)準(zhǔn)，以相關(guān)意義為輔助標(biāo)準(zhǔn)，以共現(xiàn)順序為參考標(biāo)準(zhǔn)。我們所說的句法功能，既包括主要的句法功能，也包括次要的句法功能；既包括句法層面的功能，也包括句子層面的功能；既包括靜態(tài)的組合功能，也包括動態(tài)的搭配功能。我們所說的意義，包括四個不同層面的意義：既包括詞匯意義，也包括語法意義；既包括概念意義，也包括邏輯意義。我們所說的共現(xiàn)順序，也有三個層次：既包括相鄰級位順序，也包括隔位遞降順序，還包括多項綜合順序。根據(jù)我們上面所列舉的以上三個方面的標(biāo)準(zhǔn)，我們認(rèn)為，現(xiàn)代漢語的副詞可以首先分為三個大類：描摹性副詞、限制性副詞和評注性副詞，其中限制性副詞內(nèi)部差異很大，還可以再分為八個小類。描摹性副詞在句法上大都可以充當(dāng)動詞的準(zhǔn)定語，句中位序比較固定，一般只能緊貼中心語：主要是用來對相關(guān)行為、狀態(tài)進(jìn)行描述、刻畫的。評注性副詞在句法上，可以充當(dāng)高層謂語；句中位序比較靈活，可以在句中，也可以在句首：主要是表示說話者對事件、命題的主觀評價和態(tài)度的。限制性副詞是副詞的主體，在句法上只能充當(dāng)狀語或句首修飾語，句中位序有一定的自由：主要是用來對動作、行為、性質(zhì)、狀態(tài)加以區(qū)別和限制的。首先，凡是既可以充當(dāng)表示陳述義的動詞的狀語，又可以充當(dāng)表示指稱義動詞準(zhǔn)定語的副詞是描摹性副詞。試比較：S1正在搶救→正在進(jìn)行搶救→*進(jìn)行正在搶救S2全力搶救→全力進(jìn)行搶救→進(jìn)行全力搶救其次，凡是不能在嚴(yán)格意義上的是非問句中充當(dāng)狀語的副詞都是評注性副詞。試比較：S3她畢竟是一個標(biāo)兵?！?她畢竟是一個標(biāo)兵嗎？S4她仍然是一個標(biāo)兵。→她仍然是一個標(biāo)兵嗎？限制性副詞都是典型的副詞，其內(nèi)部相當(dāng)復(fù)雜，差異很大，根據(jù)連用時的共現(xiàn)順序和所表示的意義，可以再分為八個小類：關(guān)聯(lián)副詞、時間副詞、頻率副詞、范圍副詞、程度副詞、否定副詞、協(xié)同副詞、重復(fù)副詞。嚴(yán)格地講，關(guān)聯(lián)副詞并不能作為一個獨(dú)立的限制性副詞的次類與其他副詞次類并列，因為與其他次類都不同，關(guān)聯(lián)副詞是從句法功能、邏輯功能、篇章功能的角度劃分出來的一種特殊的副詞次類。而且，在現(xiàn)代漢語中，幾乎每一個關(guān)聯(lián)副詞都是一個兼屬其他次類甚至大類的兼類副詞，純粹意義的關(guān)聯(lián)副詞是不存在的。我們發(fā)現(xiàn)，漢語中典型的關(guān)聯(lián)副詞，本來就是一些常用的時間（才、就）、程度（更、還）、范圍（都、只）、否定（不、非）、重復(fù)（再、也）類限制性副詞，甚至還可以是有些評注性副詞（連、倒）。當(dāng)這些副詞在一個較大的語言單位中充當(dāng)狀語時，它們往往會具有兩重性：就其限制或評注的成分而言，它們?nèi)匀槐Ａ粼瓉淼墓δ?；就整個句子（復(fù)句）或句段而言，它們就具有了連接功能。例如：12）舊歷的年底畢竟最像年底。村鎮(zhèn)上不必說，就在天空中也顯出將到新年的氣象來。（魯迅《祝?！罚?3）王茂林惶然而且驚然，他不僅一時找不到反駁尤力的話，更意識到自己對車間的工藝流程和管理體制，遠(yuǎn)沒有尤力了解清楚。（陳沖《會計今年四十七》）14）這媳婦長得很好看，高高的鼻梁，彎彎的眉，額前一溜蓬松的劉海。穿的雖是粗布，倒都是新的。（茹志鵑《百合花》）隨著這種連接功能的經(jīng)?；凸潭ɑ?，這些副詞就會成為兼表關(guān)聯(lián)的兼類副詞。其實，限制性也好，評注性也好，漢語中可以這樣用，兼表關(guān)聯(lián)功能的副詞是很多的，只不過在使用頻率上，不如那些典型的關(guān)聯(lián)副詞而已。我們認(rèn)為，所謂關(guān)聯(lián)副詞，實際上是一個動態(tài)的、不定的副詞次類，它同其他副詞之間并沒有一個明確的界限。只要某個副詞在句子中、篇章中起到了關(guān)聯(lián)作用，它就是關(guān)聯(lián)副詞。所以，我們的關(guān)聯(lián)副詞，比一般所說的關(guān)聯(lián)副詞的范圍要廣得多：既包括在單句和復(fù)句中連接短語和分句的副詞，也包括在句段和篇章中銜接句子和篇段的副詞；既包括固定或經(jīng)常地充當(dāng)連接性狀語的副詞，也包括臨時或偶爾地充當(dāng)連接性狀語的副詞。既然我們認(rèn)為現(xiàn)代漢語中的關(guān)聯(lián)副詞都是兼屬的，所以雖然關(guān)聯(lián)副詞在我們的副詞分類系統(tǒng)中尚有一席之地，但是在對每一個具體的副詞進(jìn)行歸類時，卻沒有關(guān)聯(lián)副詞這一次類。綜上所述，我們得到了一個現(xiàn)代漢語副詞的分類層級系統(tǒng)?，F(xiàn)代漢語副詞分類層級系統(tǒng)（原文刊載于《語言研究》2000年第2期，參考文獻(xiàn)及注釋請查閱原文。作者：張誼生，系上海師范大學(xué)人文與傳播學(xué)院教授、博士生導(dǎo)師、博士后聯(lián)系導(dǎo)師，中國語言學(xué)會常務(wù)理事。）鏈接地址：https://www.xuexi.cn/lgpage/detail/index.html?id=3705221348303422015&item_id=3705221348303422015